28、藏书 ...
-
商珑无端吞咽了下，强行压下涌到喉头的紧张感，应道：“没事啊，母亲何出此言。”
商河霜面色稍霁，但话语间仍透露着迟疑。
“没什么事便好，只是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疲惫……可能是我多想了。”
商珑笑笑，不再过多停留，抬脚出了院子。
走出去好远，直到路过前院花园边上的小湖，一阵风吹过后背，商珑浑身打了个激灵，堪堪回神。
反手摸上后背，居然已经湿透了。
商珑苦笑着闭了闭眼，心道刚才她的表现还是有些过激了。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母亲向来都是能看穿假象背后的真相的。
【心虚了？】
商珑：【还不是怪你突然发布任务？】
【任务是自行触发的，可不怪我。】
商珑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蛟元碎裂的事肯定瞒不住母亲，要怎么跟她坦白呢？
为珑剑被星流搁在桌上，圆圆见四下无人，从剑中跳出来。
小荷也从它怀中飞出，四周看了看。
“将军府好大呀，而且有很熟悉很熟悉的气味！”圆圆兴奋道。
商珑瞥了无忧无虑玩闹地两小只，心想：还有这两个麻烦也要解释呢。
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她也没睡着，便索性爬起来修炼。
次日天刚蒙蒙亮，星流便来敲她的房门。
“将军要去帐中休整了，小姐要跟去吗？”
商珑睁开眼，收势起身，“去。”
商军营帐在东界门附近，离将军府不远。
太阳刚升起时，便有许多军士前去操练场集合。
商珑到达时，母亲也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商军制式操练服，提着银枪在高台上喊口号。
“调整呼吸！注意气息走势！”
星流在最前排巡视，纠正军士的姿势。
商珑混在队伍里，收获了周围不少的视线。
还有胆大的军士上前与她打招呼：“大小姐！”
商珑点点头，迎头刚好对上将军母亲的目光，神色一凛，继续专心修炼。
日上三竿，身上的汗越出越多。
直到这时，商将军才宣布结束晨练。
商珑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稍微有些酸痛的大腿。
“跟着她们一起去休整，”商河霜上前拍拍她后背，“不然筋脉错乱，气息走岔就完了。”
商珑点点头，连忙跟上大部队。
顺便松了口气。还好，母亲似乎没有再提昨天的事。
她问系统：【母亲打消疑虑了？】
【并不。你要注意任务描述，最终目的是躲过整个蛟族的怀疑和查探。】
商珑反应过来，皱了下眉头。
【若母亲不对外宣扬她对我的疑惑，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被外人知道？】
系统冷哼一声：【你还是长点心眼吧。】
商珑因训练刚沸腾起来的热血也迅速凉了下来，收住了心思。
系统这话说得不假，不能因为母亲的信任就一时松懈。
她回神，提起精神继续专心休整筋脉。
跟着军士出了两天晨练，商珑便觉得自己的体能有所进步。
现在再跟着大部队出操，她就不会再大腿酸痛发抖了，应对炎日也能十分从容，不像刚开始，顾及了体能便忘记调用灵力施法避暑。
离进后山还有最后半个下午的功夫，商珑向母亲告了假，去了蛟族的族学馆。
追根溯源，蛟族在山海界发展的时间也已久，千百年间积累了不少书卷秘法，都存放在后山的族学馆中。
她今日刻意没有带任何随从，包括圆圆和小荷，独自进入族学馆二楼的史书区。
这里有关蛟族传承历史的书卷比较集中，方便她查阅祖上有没有与她类似的案例。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打算抱希望，毕竟上辈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兽元碎裂后可以重铸这回事。
系统：【你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商珑回嘴：【阁下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就直说。】
对方一阵沉默。
她知道系统肯定有，就是不愿意帮她罢了。
【直接用符箓检索筛选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
商珑愣了会，放下手上的书。
【你居然真的告诉我了。】
系统哼了声，不肯再告诉她更细节的了。
不过就算他不说，商珑也能猜到他指的符箓检索是什么方法。
上一世进入人界后，除了专心习剑，其他各方面的道法她都有了解一些。
以她的天赋，要是那时继续修炼兽元，往后应更适宜做法修。
商珑回忆起符箓的形状，灵力从指尖抿出，飞快地在空中动作。
法力瞬间生效，最终从中凝出一张苍青色的符箓，灵力在整个学馆内铺散开来。
过了许久。
系统：【没有回应吗？】
商珑对此并不惊讶。
她检索的是“血脉异象”和“兽元碎裂”的信息，而现在看来，也只剩下顶楼的禁书区了。
不过，收回符法时，商珑留意到角落里一本名为《鉴生源》的书。
随手翻看了几页，她发现是个以一个未开智的灵兽的视角展开的话本。
灵兽居然与她的小剑灵同名，也叫鉴源。
山海界中本没有对于“灵兽”这一物种的界定，想来应是话本作者自行虚构的。
灵兽鉴源的能力同它的名字一般，天生就能鉴别天地万物的本源能力。
看到水，便知其从何处流淌而来；看到树，便知百年后的树冠上会结出怎样的生灵。
鉴源漫无目的的在天地间徜徉，直到遇见一颗正在努力修炼的灵植。
灵植问它，修道之路暗无天日，能否为自己指明前路？
鉴源已经瞧见这颗小草的结局，但还是一时心软，将它带上，一同流浪。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天地风云变换，景色不复从前，周围归于混沌。
鉴源身上的生机逐渐被混沌吞噬，即将消散。
小草绝望之际，一阵磅礴的灵力传入它体内。
原来是鉴源将能力传承给了它。
鉴源说：原来，我看到你一片黑暗的前路，是那条我未曾插手的路啊。
说罢，便消散于天地间，而小草带着鉴源的灵力，隐匿于混沌中，终不知所踪。
商珑看得津津有味，正要往下再翻一页，就发现后面已经没有内容了。
【这就是结局了？】商珑咂舌，【太不讲理了吧，这算什么！】
系统笑她：【话本而已，你还真看进去了。】
商珑放下书，双手抻起伸了个懒腰。
【圆圆会有这样的能力吗？毕竟鉴源这个名字还真挺直白的。】
系统懒洋洋地搭话：【谁知道呢，当初它还一见到你就说你是龙。】
商珑皱了下眉头。
说起龙……
蛟族修炼之法传承千年，前人甚至专门为此整理出一座族学馆，就是为了全族上下那个统一的目标——飞升成龙。
不同于其他异兽可修自身的道，蛟族因伴灵泉灵水而生，与水属上古神兽龙同源，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要么蛟元成珠，飞升成龙，光耀全族；要么堕入邪道，沦为黑蛟，被剥山海籍。
上一世据商珑了解，商河霜临被害死前，已有蛟元凝成龙珠的趋势。
奈何魂飞魄散，不得入轮回，失去了机缘。
【如果鉴源真的有话本中所说的能力，那……】
商珑突然对于她接下来欲说出口的话有些忐忑。
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耳边嗡响。
那……会不会，这个机缘落到了我的头上？
【你想说什么？你体内那团雾是龙？】
系统突然出声，泼了她一大盆凉水。
商珑顿了顿，沉下神识，再次审视其起丹府中那团雾气。
暗沉的雾有如笼罩在香炉上空的浓烟，沉重地漂着，她伸出神识拨弄，也不会回以任何动静。
这样的雾气，真的能脱胎换骨成为龙珠？
商珑冷静下来，劝自己赶紧忘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此生对于修炼兽元没有任何经验，她竟也会产生许多儿时才会有的想法。
商珑理智回笼，面颊似有火烧一般滚烫起来，连忙念起清心诀。
【不过也不一定，我觉得，万一你一不留神，就堕为黑蛟了呢？也算是另辟蹊径。】系统道。
商珑淡然一笑：【不论入哪一道，都不由任何人决定。就算是黑蛟，也有自己的道。】
系统自觉无趣，神识内一片寂静，不再有回应。
忙碌一下午，没什么收获，商珑只好就此作罢，打道回府。
休息一晚上，次日，先前带她进府的那侍卫来通知她，可以动身前去后山了。
商珑疑惑，“母亲呢？星流也没来？”
那侍卫笑笑，“将军公务繁忙，与星流大人一同返回军中，没能亲自来送，小姐见谅。”
她挑起眉头，没有多说，落在侍卫身后，单手持玉章给星流传讯。
【比赛日有何公务在身，连你也不来送我？看见速回。】
前头的侍卫一回头，商珑立马收起玉章，手背在后面。
“做什么？”她镇定道。
侍卫笑笑，还是一副歉意的表情，“再往前，在下就不能送了，祝小姐比赛顺利。”
商珑在原地站定，看着她一路走远的背影，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蛟龙潭的寒气已经隐隐从身后漾出来，商珑被冻了个激灵，连忙收心，念起法诀踏入禁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藏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