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工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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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子吓了一跳，手里一软，彩盘和骰子哐啷掉到地上。
“我……我不知道，我只听头儿吩咐，昨晚他说可以开盘了……”
聂良脸色青黑，好在理智并未上头，周围人议论声传入耳朵，便松手作罢。
他低下身捡起对方散落的彩盘和骰子，递给他，“对不住，我方才激动了。”
对方慌忙接过，收起彩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商珑在一旁看着一切，尤其听到聂良提起姚院长后，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气氛僵持之时，小厮方才姗姗来迟，宣布可以开始接取委托。
一时间，众人纷纷涌上前去争着报名。
穆阳舒在前面排队，拿到委托卷轴后艰难地挤出人群。
“几乎没什么人要接取委托三，”他喘了口气继续道，“都是接取委托二想求稳的。”
商珑皱了皱眉。这倒是和她想得不同。
几人仔细填写过卷轴，再递交给小厮，便可以正式开始调查委托了。
仲元灵从玉章中抽出神识，皱眉道：“委托后续指引并没有更新。不会是要我们自行探索吧？”
穆阳舒颇觉离谱，“可是它都没有说明要从哪里开始啊！”、
商珑不动声色地瞥了高纶一眼，没有多说。
果然，高纶与聂良对视一眼，踌躇着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发现，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入手。”
几人跟着高纶来到连廊边枯败的山水处，周围已经有了一些接取了委托的学子。
高纶：“我们族的传承天赋与感知相关，三日前经过此处时，我想是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灵气。”
仲元灵一时憋不住，搭腔道：“你是说诡气？”
商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仲元灵的演技还是略显生疏。
高纶稍惊，“原来你知道这个，那就省得我解释了。总之，我认为那股气息就是诡气。”
商珑这是插话道：“诡气一般来源于魔界，若真是这样，那我们便可以将此作为切入点。”
两队达成共识，在高纶的传承指引下，于山水边寻找诡气的源头。
商珑小队三人此前刚对灵源追缉的术法集中搜寻过，便很熟练的使用术法进行调查。
高纶最终只能感知到诡气源头在水池冰封的水面上，商珑也借由手上的追缉术法感知到。
“诡气的源头就在冰面下。”她道。
几人对视一眼，点头确认，由火属灵力的聂良使出术法，融化冰面。
商珑的苍青色灵力跟着探入其中，隐约感觉到池底有一股寒气，隐隐排斥着苍青色暖流。
她忍了一会，很快在水池边上查探到一个异物，取出后发现是张纸条。
仲元灵对照着字迹看了看，分析道：“看样子是从什么信上撕下来的其中一片。”
用火烘干后，商珑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还算清楚的几个字。
【……之命……非人，工……道……大难】
看到非人二字，商珑浑身打了个激灵，忽然想通了什么。
非人，此处指的并不是凡人之流，而无非是超脱于三界世俗之物。
比如小荷，若她真是开了灵智的精纯灵源，便可以归位非人一列。
商珑思忖道，“非人二字，应当意有所指。”
此处指小荷的可能性不大。对方想来应是聂良从少主府外带来的，若凤族真为此而来，没必要专门在少主府设个局引她过来。
那么，除此之外的可能性，便只剩一种了。
受商珑启发，在场的几人大约都想到了那个行为举止都处处透露着异常的小厮。
僵持之下，商珑的随身玉章忽然急促的闪动起来。
“摇光师姐？”
对方似乎有急事，传讯不断弹过来。
【见此传讯速回，急！】
【师妹，你们是不是已经进少主府了？】
【我收到消息，称有人探查到少主府地下有一秘境阵法，或将危及府中学子性命，事关重大！】
【我目前无法入府，只能委托你帮我调查一二。】
商珑一一看过对方的传讯，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摇光的信息正印证了方才她在池底感知到的异样。
那股排斥着她灵力的寒气……想来正是来源于冰脉。
摇光所说的秘境会不会与那日她未查探到的冰脉有关？
商珑回复过摇光，对方又立刻传来阵法的大概位置。
按照这个方位测算后，她发现阵法果然正在水池下方！
商珑不多解释，直接在推测的阵眼处反推解阵之法。
破除第一个阵眼后，被压制的寒气终于寻到了裂缝，立刻从平静无波的冰面中破出！
仲元灵大惊，反应过来后，也一同加入商珑的行列中。
阵眼逐一解开，寒气愈发骇人，最后竟逐渐在上空形成灰白色的寒流。
巨大的漩涡将众人周身的灵力残余尽数吸进去，变得越来越大，膨胀到升至半空中，阴影笼罩了整个前院。
其他学子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呆呆地望向这里。
聂良紧咬牙根，一边试图与漩涡作斗争，一边回头大喊：“这东西会吸取灵力，全都离开这里！快走！越远越好！”
说罢，再也支撑不住，竟是整个人都猝不及防被漩涡吸入其中！
一直不出声的小荷突然尖叫一声，紧跟着他跳了进去。
商珑凝眉，半晌也放弃抽回灵力，顺势被吸入漩涡。
眼前一片黑暗，商珑察觉到自己此时正在向下坠落。
她强行忍住眩晕感，尽力稳住身形，直到触到坚实的地面。
直起身往周身一看，果然聂良和小荷也在这里。
看来这里就是摇光所说的秘境了。
好在秘境入口只有一处，众人不至于散落在秘境各处，不一会便都到齐了。
仲元灵看了眼阴森森的环境，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里是什么地方？”
商珑只道：“冰脉应当被隐藏在此处。”
面前是漆黑的甬道，墙壁上挂着火光微弱的灯烛，烛台上的纹样有些陌生。
商珑掐起火诀，打头走过去，很快前方出现一道微弱光亮。
“怎会有道门！”穆阳舒在后方惊呼。
借着火光，商珑看到门缝里的情形。
诡异的黑色阵法铺满了地面，天花板正中央有一个黝黑的大洞，从中不断掉落出什么。
她凑近，看清了那些是一个个如那小厮一般的非人。
忽然聂良在后方低呼一声，接住猝不及防晕倒的小荷。
仲元灵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怎么了？”
“大约是病了，”聂良道，“前不久也晕过一次，高兄为我护法才将她救醒。”
精纯灵源对诡气十分敏感，商珑心下有了推测，想来门后的那些东西一定极为阴邪。
她略一思忖，“高纶师兄，拜托你在此看着小荷，我们进去看看。”
高纶还想说什么，却见商珑打了个手势，果断推门进入，只好作罢。
商珑小心翼翼将门推开，视野逐渐扩大，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在房间各处连结的传送轴边，站着无数跟地上那小厮长得一样的人，手上不停摆弄着什么。
仲元灵见他们都没有反应，凑近看了眼，大惊道：“这不是……”
聂良面露菜色，仿佛猜到了什么。
商珑也瞧见了其上的东西，居然是灵石骰子和彩盘！
聂良嘴里嗫嚅着什么，商珑见他这副样子，便明白了他确实是知道什么。
“你先前为何突然提起姚院长？”
见他一直不说，商珑索性直接问出口。
聂良点点头，“师妹猜得不错，我先前在学苑内做群头时，只是隐约猜到与我对接的人的身份。而姚院长上任后，则是直接印证了我的猜测。”
商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姚院长是直接找到你，让你停止在学苑内开展彩盘活动？”
聂良一点头，“姚院长接手了霍院长的位置，找到我也是为了彻底阻断他的生意。”
说罢顿了顿，又疑惑道：“只是我答应不再继续后，就已解散了学苑内的下属，本不应再出现先前那种情况了。”
仲元灵想起先前推销的那人，“说不定是霍雨伯的残余势力，眼下他的手肯定也伸不进学苑里去，这里又是他的老巢，只能从这入手。”
商珑被她一提醒，又想到什么，“那这里根本不是少主府。谁会将府上安置在别人的据点之上？”
其他几人也认同她的说法。
她们四散开来，在房间内探索起来。
商珑这时也看清了房间上方，从洞口处不停往下落的东西是什么——全都是与其他非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厮”。
仲元灵看到房间另一个角落，那些傀儡不断地将骰子中的灵力抽取出来，放入传向洞口的传送轴，而后把空的灵力骰子放入另一条轴带上。
空骰子就这样流向另一处，由新的傀儡将它们安置在从另一边传送过来的铸好的灵石彩盘上。
只是它们从彩盘中抽取的差价灵石却不知去向。
商珑不慌不忙地掏出玉章，将这些全部录成映影收进玉章里。
出去后便可以将映影传讯给议事堂的那位主议。她想。
也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准备的诚意究竟是什么了。
正当她想提醒众人可以撤退时，却见聂良一挥手，并不跟上。
商珑：“之后我会通知议事堂来处理，不出意外，他们会中断大比。”
聂良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灵力大放直接展露法相，打算将这里的傀儡清扫干净。
商珑看到那群木讷的傀儡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着房间内灵力最盛的一处走去。
大地震颤，门口突然传来轰响，高纶抱着小荷冲进来，大喊：“外面在地震！快走！”
话音刚落，头顶瞬间砸下无数落石，尘土飞扬间，聂良周身的灵力光芒也被掩埋。
小荷似有所感，蜷起身子嗫嚅了声，却仍是没醒来。
仲元灵拉了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商珑，焦急道：“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商珑却满眼都是落石堆里，那些倒下的傀儡中，若隐若现的阵法纹路。
仲元灵瞧见她眼中反射出那些傀儡身上发出的紫黑色的光，而后察觉到手被挣开。
回过神时，她已经被穆阳舒拉着跑出门去，可脑海里却一直回放着方才的那一幕。
商珑她……她居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废墟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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