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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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易钊说。
易钊醒过来那天一帮虫子急匆匆地从静海赶去基地，动静闹得不小，加上电影首映，虫子们对于两虫的关注度极高上升，这一闹，关于易钊醒过来的消息一下子传开。
征得易钊的同意，基地在第二天发布公告，告知虫子们易钊的身体状况。
虫子激动之情无处宣泄，在基地官网底下闹是肯定没有结果的，易钊和戾又不出门，联系方式也没有，巴坦特惹不起，于是他们绕来绕去找到了电影的导演。
导演肩负着重任，来到静海，敲响了小楼的大门，表明来意后，出乎他意料，易钊愿意接受他的采访，于是便有了以上的一幕。
“好的。”导演回答，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朝负责拍摄的虫子使个眼神，采访开始。
......
“雄子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戾上将和达约法教授请求配合研究呢？”
“没想到后面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以为只是一个小忙。”易钊淡淡道，这话半真半假，答应研究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但其他觉得没必要细说。
导演也是有眼力见的，见易钊不想说便不再追问。
“研究的过程这么的艰难，是什么在一起支撑着你。”
“原因很多。”易钊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展开说说。
“说到做到，我答应了会帮助研究，只要程度还能在我接受的范围之内，我就会坚持下去。”
“第二个原因，研究的过程确实很艰难，却不是只有我在坚持，其他虫子的付出不比我少，整个过程我不并感到孤单，我们相互帮助，支持，也就坚持了下来。”
“最后，我把这场研究当成了一场独特的虫生经历，我坦然的接受我所遇到的一切挑战和挫折。”
“真是令虫佩服。”导演由衷的感慨。
易钊笑了笑不说话，导演继续下一个问题。
“雄子经历过一次精神域的重建，对于绝大部分虫子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事情，所以，不知道雄子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其实是两次。”
闻言，导演有些惊讶，基地的公告没说，他不知道。
“昏迷的这两年我的精神域又经历了一次重建。”易钊解释，随后开始回答。
“就像种植一片花园，搭建一栋房子，你站在旁边不动，看着他从一颗种子，一块砖头开始，一点点成型，要说生理上或者心理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其实没有。”
“听起来很奇妙，那能冒昧的问一下，雄子的精神域是什么形态吗？”
“是一片草原。”易钊回答，这是实话，他的精神域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那片类似戾精神域的外空不见了，但他的等级也升了，他现在是一名S级雄虫。
彻底的雄虫，他区别于普通雄虫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高级精神力。
“草原？”
“嗯。”
“雄子一定见过许多美丽的风景。”
“是的。”
两虫的话题并不都是严肃的，气氛算得上和谐，导演渐渐放开，几乎快要忽略镜头外杵着的戾。
差不多过去了四十分钟，拍摄的虫子提醒时间不多，导演回过味，喝了一口水。
易钊说得话不少，也有些口渴，用精神力操控着手，自己抬起水杯送到嘴边，旁边的两虫看呆了，公告里说，雄子只有头部以上能动。
如果不是时间问题，他们一定会逮着雄虫好好问个清楚。
剩下的问题不多了，见雄虫喝完水，导演迫不及待的开口。
“雄子能不能说说，关于昏迷这两年的一些感受，或者你被束缚了两年，重新回归自由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
导演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束，问话逐渐大胆起来，面前的雄虫很包容。
“希望大家都能多注意安全，平平安安，不要受伤，昏迷的滋味不太好。”易钊开了个小玩笑，几虫都跟着笑起来，易钊笑着笑着就停下了，神情变得认真。
“昏迷的时候，除了声音和时间的流逝我感受不到一切，不知道那些关心着我的虫子怎么样了，对于他们的话，我做不出任何回应，这种滋味是很难受的。”
说到这里，易钊眼神从导演身上移开，镜头里，雄虫不知道对着谁，露出一个类似心疼愧疚的微笑，再转过头时，又恢复轻松的样子。
“重新恢复自由的感觉很好，像又活了一次，重新看见光明，感受到温度，见到想见的虫子，那一刻真的能让虫庆幸到流泪，感恩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易钊说着沉重的话，脸上却是笑着的，他很幸运，他口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感受，而不是想象。
“我很幸运。”
看着雄虫诚挚的眼神，导演觉得有些眼酸，整理整理了情绪才郑重开口：“恭喜雄子，我们所有虫子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易钊认真说，笑容不大却很真诚。
“有你也是我们的幸运。”导演继续说。
“看来我们都是幸运的虫子。”易钊回答，大方承认雌虫的说法。
“呵呵。”雌虫笑了：“是的。”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雄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目前是先恢复健康，之后我想尽情地探索虫族，这里的许多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而新奇的，这也是我一开始的打算。”
“这是我们的荣幸，希望能让雄子喜欢。”
“嗯。”
“那雄子希望和谁一起经历这些呢？”导演表情揶揄，坏笑着看了一眼镜外。
“希望只是希望，还要看他愿不愿意。”易钊被雌虫的动作逗笑了。
“雄子今天晚上可以好好问问，我想他一定是十分愿意的，如果他不愿意的，雄子请联系我，我乐意至极。”
“好的。”易钊接过雌虫的玩笑。
“好了雄子，以上便是我们今天准备的所有问题，感谢雄子能接受我们采访，现在，如果雄子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对着镜头说出来。”
拍摄的雌虫转动仪器，镜头里只剩下易钊，从容大方，笑容很浅，令虫心生好感。
“大家对我的歉意和谢意我已统统收到，信还没看完。”
“谢意我就收下了，对于歉意的话，你们讨厌的雄虫伊伽罗，他确实恶劣至极，令虫厌恶。”
“但我是易钊。”
“来自地球，一个对于你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是一个对你们来说无比陌生的存在，从监察局告诉大家我的名字开始，我们才真正认识。”
“所以，不必为对伊伽罗说的话，做得事而对我感到愧疚。”
易钊的笑容加大几分。
“他是他，我是我。”
录制结束。
“视频我回去处理好发给戾上将。”导演站起来，眼眶红红的。
“好，我行动不便，就不送了。”易钊礼貌笑笑。
雌虫转过头对戾点了一下头，算作道别，和拍摄的虫子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走到大门的位置忽地停下来。
两虫对着易钊深深鞠一躬，不等易钊回应，大步离开。
——
“累了吗？”戾挪动位置，坐到易钊旁边，他刚才一直镜头外。
“累。”易钊拖长声音，倒在戾身上，因为采访，他没有坐轮椅，戾把他抱到沙发上。
“那里累？”戾笑了笑。
“脑子，还有嘴巴。”导演的问题单他提前看过，事先做了准备，脑子累的程度就还好，嘴巴是真累了，讲了快五十分钟，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过这么多话。
戾闻言，伸出手捏了捏易钊的嘴巴，易钊被逗笑了，一笑，他嘴皮子就从戾手里溜走，于是笑得更厉害了。
“你捏我嘴巴做什么？”
戾的手还留在易钊嘴巴上空，易钊一说话，他就感受到了易钊温热的气息扑在他手心。
“给你揉一揉。”戾认着回答。
“不用手揉。”易钊用精神力拉开两人的距离，直直对上戾的眼睛。
自然而然的，两虫交换了一个温柔湿热的深吻。
易钊用精神力操控身体的技术还不成熟，这个吻几乎是戾一只虫主导的，但不妨碍他释放出精神力，将两虫紧紧包裹在一起。
S级精神力雄厚非常，易钊的精神力像他的精神域，更像他的人，宽容，坚韧。
将他们彻底包裹，深陷其中，却无比安稳。
“你想去那里？”喘息的空隙，戾问易钊。
“那里都可以，你愿意陪着我吗？”易钊呼吸间都是戾的气味，他觉得脑子都要变得不清醒了。
“愿意，就我们两个。”
“呵，那不然呢？”
“等你恢复了我们就去婚姻匹配中心重新登记。”
“好。”
戾又吻了几下易钊的嘴唇，放开易钊，再下去就要出事了，易钊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折腾。
易钊收回精神力，照例留下一股缠在戾的身上，通过精神力，他能感觉得雌虫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无比心安。
即使两虫已经是毫无缝隙的紧靠在一起。
时间过得飞快。
采访后的第一个月，易钊复建初见成效，他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于是日子变得格外难熬起来，知觉恢复，动作却没有。
于是每晚的洗漱时间对于两虫就成了一场煎熬。
其实不是不能稍微纾解一下，只是两虫各有各的担忧，易钊觉得自己不能随意动作，根本不能尽兴，不小心把馋虫惹出来只会让他更难受，戾则是怕收不住火。
第二个月，易钊的手脚可以动了，但是没有什么力道，腿只能抬起三十厘米高，手只能握住半杯水，日子更难熬，两虫晚上都不敢抱着睡觉。
第三个月，恢复进程拉快，易钊可以自由行走，手脚力气恢复了一半，易钊眼睛都要熬红了，终于可以释放，好说歹说让达约法给放了一星期假，一回家便不可收拾起来。
“不能咬，过几天就要去复建了。”易钊喘着粗气，用力想把身上戾的脑袋推开，但是戾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力道，易钊语气还并不强硬。
拒绝这样的要求就变得难如登天起来，但是没办法，易钊不许，他只能加快下身的速度，把脸埋在易钊的颈间。
事情变得更糟了，易钊心跳很快，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浓郁地极具诱惑力的气味充斥在他鼻尖，引诱着他去撕咬，去征伐，他想嚼易钊的肉，喝易钊的血，现实他却只能咬紧牙关，竭力与这样的本能相抵。
可以屏住呼吸或者拉远距离让这样的气味变淡吗？
他尝试过，当感觉这股气息变淡，渴求便只会变得更甚，像抽干空气，简直能要他的命，上瘾了一样，他离不开易钊的气味。
易钊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但他可以肆意妄为，追随全部的本能，用力啃咬戾的颈脖，尝到血腥味也不松口，更不放轻力道，雌虫陪练时身上弄到一点儿淤青他都能心疼半天，现在却像疯了一样，咬得戾到处是伤。
他憋了太久太久，欲望豁开一个口子后根本就收不住。
疼痛感混杂酥麻感绵绵密密地从脖子上传来，戾全身都在发麻，用力掰过易钊的脑袋，“别咬了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易钊被忽然打断了动作很不爽，但听见戾的语气脑子稍微清晰了一些，撩起眼皮看向戾，直直撞进雌虫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眼睛中。
“戾。”
易钊不自觉出声，看起来竟然有些愣，雌虫也停下了动作。
“我爱你。”
听清这三个字，戾的脑子陷入了巨大的空白，恍恍惚惚地就突然忘记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反应过来。
然后也疯了，所有的克制被他抛去九万八千里外。
怎么也不够，再怎么用力都没用，把易钊拆吃入腹也没用。
“再说一遍。”
“易钊，你再说一遍。”
“继续说，不要停。”
......
“我爱你。”
“只爱你。”
“永远永远爱你。”
要看着易钊的眼睛，听他说一万遍‘爱你’才有用。
戾想要收紧胳膊，把易钊融进身体里，又怕那样就看不见易钊的眼睛，听不见他声音，于是只能用尽全力握住易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一次不落的回复。
“我也爱你，易钊。”
“永远永远爱你。”
“......”
天光大亮，风雨渐息，隆冬又至，一切安宁。
易钊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光溜溜的钻进被窝，紧紧抱住同样赤裸的戾。
他脖子四周又青又紫，又红又肿，轻轻蹭一下就会发疼。
易钊推开戾凑过来的脑袋，“疼。”
“对不起。”戾熟练道歉，并再次凑上去，药味盖过了易钊的味道，他有一点不高兴。
“没关系。”易钊顺嘴就原谅雌虫，想了想又发觉不对，往下缩了缩，两虫眼睛对上，恶狠狠地说：“你完了，我也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复建的时候不仅有达约法，还有其他专门的虫子，他完了。
“完了。”戾重复，易钊被雌虫干巴巴的语气逗笑了，也再次被轻而易举地哄住。
“算了。”易钊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
“好。”戾回答。
易钊笑容更甚，一边笑一边又觉得自己傻得不行，心脏里缓缓淌过汩汩暖流，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暖意灌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有没有，踏实的要命。
人一幸福就会想到以后，想要一辈子。
“戾。”易钊语气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黏糊。
“嗯。”戾回答，眼神没有那怕一瞬离开易钊。
“你想不想要一个幼崽。”易钊认真的说，“像你或者像我，小小一个，然后会慢慢长大，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你想要吗？”戾问。
“想要。”易钊迅速回答，“我们陪着他一起长大，然后再一起慢慢变老。”
“好。”雌虫回答。
“真的？”易钊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一起生一个幼崽，像你或者像我，小小一个，我们陪着他长大，他会有全世界最好的雄父，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带着我们的爱，慢慢地，快乐地，幸福地长大，我们再一起慢慢变老。”戾慢慢地说，“幸福地过完一辈子。”
“还有全世界最好的雌父。”易钊补充。
戾笑了笑，收紧了胳膊。
“好，我们生一个幼崽吧。”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