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2天地对决》枫叶依然在

72、残酷真相（2）

　　小船载着两人在平静的海面上随波逐流，李丽莎拼命挣扎的同时也在连声呼唤许东泽的名字。
　　她希望能唤醒还处在毒瘾发作中的许东泽，可就算她倾尽全力，直到喉咙沙哑，对方也还是被毒品的后劲牢牢控制着，无法自拔。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晃眼间察觉到在晦暗的海上夜空忽然闪现出一道白光，似乎是船只的巡航灯。她立刻意识到有船经过，便铆足劲高声呼救道：“救命！救命啊！”
　　在黑越越的海面上，一条周身都被黑布包裹的中型渡轮赫然出现在水面上，船上没有一点亮光，也不见半个人影，就像是突然从水底冒出来的亡灵船只一样，神秘且诡异。这黑船似乎听见了李丽莎的叫喊声，正缓缓地朝小船飘了过来。
　　当来到距离小船三十米外时，黑船就不动了。小船内的李丽莎正疑惑间，突然看到黑船的甲板和栏杆后霎时闪出一连串火花！伴随着“嘭嘭嘭！”的枪声，子弹尽数射向了小船，所到之处，除了溅起一柱柱水花，小船也被打得叮当作响，火星四溅。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来不及叫喊，大腿也跟着吃痛，转眼间她的下肢已经连中三四枪了。
　　眼看黑船的攻势似乎越来越猛烈，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当机立断的挣扎着翻起身体，毫不犹豫的扑在许东泽的背上，将他全然护在身下！疾风骤雨般的子弹尽数刺入她的后背之中，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趴在他的耳边连声急切的呼唤道：“许东泽......许东泽......许...东泽.....”
　　奔涌而出的血液向下流淌，将还处于意识迷乱状态下的许东泽浸红了大半个身体。或许是她血液的气味，又或是她愈来愈弱的呼唤声，只在一瞬间，就将他从不能自拔的毒沼中挣脱了出来。他一边喘着粗气，意识开始快速恢复过来。当听见枪声的时候，他也发现背上压了个人。
　　李丽莎还是纹丝不动的承受着子弹，火辣剧痛的感觉已经被麻木，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凉意和沉重的疲乏之感，当她发现身下的许东泽轻声回应了一句，她快要闭上的双眼又强撑着睁开了。
　　黑船的射击停止了，停火后半分钟，黑船缓缓调转了方向，朝着上游驶去了。而此时的小船已经是满目疮痍，船头，船舷，甲板上均有子弹划过的痕迹，与它遭遇相同命运的，还有船内的李丽莎。当黑船驶远后，她才放下心，紧绷的身体也随之软塌下去。
　　许东泽已然猜到她遭遇了枪击，心中大急，可奈何手脚酸软，拼尽全力才从她的身下抽脱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她的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孔和冒血的创口，以及她已经快要涣散的眼神和苍白的脸颊，这种揪心的滋味让他一度竟有些呼吸困难。
　　他脱去外套给她裹住上身，将她的面部朝下，让她趴着。他想赶紧划船回去求救，因为他不想眼看着深爱的女人在眼前死去，这种痛苦他已经感受过一次，实在不想承受第二次。可当他正准备划桨的时候，就听李丽莎用微弱的气息在叫他：“许....东泽......”
　　他丢下船桨，躬身在她耳边道：“丽莎，我在的。”
　　“你抱抱我吧，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身体，将她抱在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胸口。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半分钟，只听她又说道：“我快要死了......我要跟你坦白两件事。”
　　他突感心口一阵绞痛，道：“别用坦白这两字，因为你不欠我什么，只有我亏你的。”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终于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古俪其实是我害死的......”
　　当头棒喝！莫过于此！这句话脱口的瞬间，他的周身血液仿佛也跟着凝固了，所有外界的一切似乎也在这个瞬间停滞和静默了。悔恨，自责，内疚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他已无颜再辩解什么，满是惭愧的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你跟她的事我都知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弃我而去，更不愿意你把心分给另一个女人。”
　　他悲恸之余也终于想明白丽莎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他的短板，并力排众议也要跟他在一起，还无条件接纳他的三个孩子......现在他什么明白了。
　　她见他表情痛苦扭曲，内心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又接着道：“我压根没想让她死，我只让董得财去吓唬吓唬她，让她离开你。可董得财却找上了李天南这个疯子......我没想到会是那种结局。自从她死后，我常常梦到她找我索命，我非常害怕......但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能跟你说。但是现在，我也快死了，我终于不用怕她了......”她说完这段话时已经非常虚弱，气息都快听不见了。
　　他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混合和脸颊上的血渍汩汩地往下流。他将她疲软的身体紧紧包在身下，哽咽道：“是我的错，害了你和她，是我......不好.....”他近乎哽咽到无法正常说话，心更是被蹂碎成了几瓣。
　　“还有一件事，我生的儿子是你的......是你的儿子。”
　　又一道晴天霹雳将他打得不知所措！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李丽莎就感觉到自己残余的生命能量快要耗尽了，她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脸，祈求道：“求你把儿子救出来.....不要把对我的恨转嫁在他身上，他也是你的骨血.....好好待他...不要让他像我一样孤零零的活着....”当眼底的最后一滴泪流尽时，眼里的微光也随之消散，她仅存的一点气息也悄无声息的停止了。
　　“丽莎！丽莎！”他不愿相信她就这么死了，边流泪边连声呼喊。绝望的悲泣声在广阔平静的海面上回荡，可无论他如何呼唤，她的灵魂终究永远的落入了这片海，再也不会醒来。
　　悲恸过后，他将她沾了血污的面容用清水擦净，又把遗体平整地安放在船舱内，用外套盖住身体。随即拾起船桨就奋力朝上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