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2天地对决》枫叶依然在

64、偏向虎山行（1）

　　许东泽自打接到小萍的电话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巨大自责的困境里无法释怀，他整宿失眠，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又看到了李丽莎的父亲祥叔，惊醒之后，冷汗冒遍全身，心脏像打鼓一样突突直跳，望着漆黑安静的房间，他长叹一口气，满怀内疚的自言自语道：“祥叔，我愧对于你啊......”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最终在心底敲定了一个计划，并笃定不移地打算付诸行动。
　　他和三个孩子以及义子郭奕本来在海边度假，可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上午，他就带着孩子们返回了祖籍老家。在一个星期前，他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说许东宝和小莺最近几天就要在老家举办婚礼，让他也回去跟着热闹热闹。
　　一路马不停歇的赶路，于傍晚赶回了村子附近的小镇。在镇上的供销社里采购了大量的烟酒糖茶，他又急匆匆的赶回家中。此时家里已经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人声鼎沸，到处都透着喜庆欢乐的味道，可他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心里始终压着块石头，压抑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进门后，他与家乡多年未见但感情尚存的父老乡亲们逐一打招呼问候，并把买来的烟酒茶叶悉数送了出去，告诫他们保重身体。众人极力劝酒，他均一口回绝，滴酒未沾，说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他又凑到今天是新郎官身份的许东宝身旁，低声耳语了一句：“一会儿来后堂，我有事要说。”
　　许东宝自打见到许东泽进门，看他眉头紧锁，眼珠赤红，脸色还有些发黑，加上他今晚茶饭不思的模样，就猜出他有很重的心事堵着。许东宝怕耽误事，也就索性不再跟众人喝酒，轮桌敬酒的时候都是用葡萄汁搪塞而过。
　　许东泽独自进了后堂，在香案上拿了几支香点燃后，逐一插在神龛的香炉里，又对着父亲和姐姐姐夫的灵位三拜九叩，做完这些，他就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直到深夜十点半，许东宝才推开门进来。他缓缓睁开眼，起身将门扣住，他不想中途有人干扰他们的谈话。
　　两兄弟站在灵位前，刚四目相对。许东泽一记巴掌就重重甩了过去！“啪！”响亮清澈的耳光打得许东宝的侧脸火辣辣的疼，他不明所以，强压怒气，刚想质问对方，许东泽却忿忿地问道：“你截了那批金条不算，为什么还要杀那十个警察？！”
　　许东宝被问的一阵懵圈，毫不知其中缘由，但看着许东泽一脸悲愤，他猜到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他也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而后又对着父亲的灵位，斩钉截铁的道：“我当着父亲，姐姐的灵位起誓，中秋过后，我连只苍蝇都没打死过，更不要说杀人！”
　　许东泽看着他诚恳的态度，徒然间思绪百转千回，立刻联想到两天前跟自己通话的那个陌生男人，他顿了顿神，接着质问道：“你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人家找上门了！从小到大，你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你忘了吗？你都四十岁了，为什么就不能改掉这种德行？多行不义必自毙，难道非要等到去棺材里才肯改吗！？”
　　听着哥哥的训斥，许东宝却望着父亲的灵位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没大的变化，不知他此时的心境是什么样的。
　　两兄弟一时间无话可说，气氛沉寂到了极点。七八分钟后，许东泽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告诉我那批黄金的藏匿地点，我出面替你还给人家。”
　　许东宝也从容的点上几支香续在快要烧尽的香炉里，淡淡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事是没有退路可言的。现在还回去，你我的命也要作为利息搭进去，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许东泽心知许东宝是不可能松口了，也知道这事儿绝不是把东西还回去就能了结的。他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计划：“既然如此，我想把四个孩子托付给你。”
　　许东宝一听，惊讶的转过头，瞪着许东泽问道：“你要去哪里？”
　　许东泽解释道：“李丽莎被他们扣起来做了人质，遭了羞辱，我要回去救她。”
　　许东宝一时竟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许东泽再次问道：“不是！你为了个不要脸的女人，要丢下孩子，连命也不要了是吗？是吗？！”
　　许东泽冷冷地道：“我别无他法！”
　　许东宝竟变得有些激动，但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耐着性子再次道：“她现在不是别人的老婆吗？轮天轮地，也轮不到你去救！你是怎么了？要是没休息好就去躺着，不要在这说胡话啦！”
　　许东泽仍旧坚定地道：“没有她父亲，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答应过她爸爸，不会不管她的。我的所有资产都在桌上的文件袋里，如果我回不来，请你把四个孩子抚养长大。”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几个孩子与许东宝相处是很融洽的，甚至一度超过了他这个亲生父亲，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一去不返的话，许东宝也会尽心尽力对待几个孩子的。
　　许东宝这才知道许东泽已经将一切后续可能发生的事都安排妥当了，这足以说明他的决心是无可动摇的，再劝都是徒劳。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表情狰狞的指着许东泽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真是鬼迷心窍了！无可救药！你滚吧！你死去！去跟那个贱女人死在一起！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滚吧！我操......”
　　“老三老四！你们别打架！有话好好说，把门开开。”两兄弟在电光火石之间听到了母亲胡翠兰在门外焦急的呼喊。许东泽有意的望了许东宝一眼，似乎在宣示告别，便转身把门栓拉开了。
　　门外不仅站着神情焦灼的胡翠兰，还有一脸担忧的小莺，以及四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胡翠兰一把拉住许东泽胳膊，满眼含泪，苦口婆心的劝慰道：“老三啊，媳妇儿多的是，孩子就这么几个，听妈一句劝，为了孩子，别去犯险了。”
　　许东泽给老母亲露了个强撑的笑脸，回道：“妈，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决定的事，绝不更改。”说罢，他便挣脱了母亲的手，走到了几个孩子面前，表情严肃的对着自己儿女说道：“好好吃饭，好好听话。”又转头看向义子郭奕，蹲下身扶着孩子的肩膀，饱含歉意的道：“叔叔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叔叔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期间，还请你多关照弟弟妹妹，你有什么需求，只管跟长得像我那位叔叔说就好。”
　　小郭奕也懂事的重重点了点头，道：“许叔叔您放心，我会按您说的做。祝您一路顺利，早日回来与我们大家团聚。”
　　许东泽欣慰的抚了抚郭奕的头顶，刚转身要走，就听胡翠兰满是哭腔的哀求许东宝：“东宝啊~你快劝劝你三哥，千万别让他走了！”
　　只听许东宝在内堂里怒声高呵道：“让他走吧！没有他，我们也能活得好好的！犯不上为这种自私无情的人掉眼泪！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