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离》不会写啊救命我是格子

2、第二章

　　那时做了一个梦，梦很难过，一会儿有个青面獠牙的鬼差追着我要把我投进火海，一会儿有个浑身是血的兔子扯着我的脚腕，我正费力挣脱时，却发现那只兔子的皮慢慢脱落，那只兔子居然变成了妈妈…

　　那天的天格外的蓝，没什么云，圆圆的太阳高挂在上面，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不过自从上次我哥我俩被打到现在好像他们都没有在来过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看不见也抓不着，我和我哥牵着手走回家，走在金色的麦田的小路上，落日余晖，金色的麦浪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我看见一堆人围在我家楼下，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我想冲进人群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我哥拉住，我哥问我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好疑惑，我想明明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回去呢？

　　他们好像是看我们来了，难得主动让出一条路，残忍的让我们看到那些，我妈的尸体

　　我妈这么漂亮，死的时候却是这种样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却空出一个眼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漏出里面红色靡烂的肉，白色的脑浆被血液掺杂，显得格外的怪诞

　　我呆愣在我妈面前，我哥捂住我的眼睛，他们再说什么？我听不清，他们好像很不在乎我们的内心，我总感觉他们把我们当个笑话看

　　有人去找我爸了，依稀记得我爸说的

　　“那疯婆子死就死了，又不是我杀的，让我来看，我能让她活啊”

　　他勉为其难来到我妈尸体前，哭诉把他丢下，把孩子丢给他

　　此刻的残阳像是被我妈用血重涂了一遍一样

　　一场冷清的葬礼，没什么人，一个微微鼓起的坟包，一块墓碑，埋葬了她平淡而痛苦的一生

　　谁会记得我妈来过呢？或许会有人记得吧

　　后来听说是她自己走到顶楼天台，有人问她，她不回答，就那么走向天台，在蓝天下，在微风里

　　我想我妈的一生真的又短暂又痛苦，我也不知道她在最后一刻想的是什么，是未来，是她自己，是爸爸，还是哥哥亦或者是我？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她所厌恶的一生，以此为句号，终结

　　有个基督教徒，他在我妈的尸体面前做祷告“□□安葬，灵魂能够复活！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那是在天堂，我们美好的家乡！”我记得她说我们是恶魔来着……

　　时间就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一折又一折，带走了什么，也带来了什么，我妈的事情被人们淡忘，他们重复机械的做着一样的事，渐渐没人讨论我妈，她好像被人忘记了

　　我爸也不说，继续喝着他的小酒，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才会彻底忘记这些事

　　她的死好像并没有改变我们的生活，只是少了一个人，当然世界上少了一个人不会停止，人们也不会为此停下自己的脚步，时间一点一滴，一滴一嗒

　　只不过更多的人信奉耶和华了，一些老人经常叫嚷着我的主会保佑我，在我死后保佑去往天堂……他们有时会在教堂发糖果，很甜

　　黑黢黢的夜，透不进光的房间，斑驳脱落的天花板，窗外是虫鸣蛙声，窗内是死水般的寂静

　　唯有我哥张辰离，在我身边

　　我们是地里的野草，根植交错般缠绕在一起，不分离

　　他抱着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吻干我眼角的泪水，额角的汗水，我们蜷缩在窄小的床上稍微动一下就带起吱嘎吱嘎的声响，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促，在黑暗而静谧的房间内清晰得可怕……

　　不知不觉五年已经过去了，自记事起我们好像就在这个房间里，此时正值八月初

　　老式风扇在床尾处嘎吱嘎吱的转个不停，却没有送来凉风，使人更加烦躁，雪糕仿佛也经受不住如此的热浪，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像是把夏天披在身上

　　木桌上的作业被风扇摆头吹的哗哗作响，我哥今天也是出去了

　　我想这么热的天，我哥吃没吃雪糕了呢？

　　我爸没有变，哦不，他变得更邋遢了，他现在整天泡在酒精中，似乎这就能让他认为自己是个成功的人了

　　我哥变高了，薄情的双眼永远在和我对视上的时候充满温情，青涩的少年明明拥有最热烈的情绪，但他却跟个老大人一样，教导我怎么怎么……

　　明明一天都是毒辣的太阳，晚上却莫名其妙下起了一场特大暴雨，雷电划破天空，倒映的房间都亮了，不知道是癞蛤蟆还是青蛙，伴随着暴雨，雷声附和和声，我往我哥怀里缩了缩，自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害怕打雷

　　我爸一夜未归，清晨雨点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大门被急急的拍打，呼喊的名字

　　我哥去开的门

　　对话很简短，大概意思就是我爸死了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围绕着一圈人了，救护车也来了

　　他们似乎更偏向于是我们克死他们的，嘀嘀咕咕在哪里小声地说着，批判着，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他躺在泥泞的泥水中，身上全是泥水，听说发现时身体都硬了，医生给出的回答是酒精中毒之后倒在水里窒息死的

　　当时政府实行的是火化，他被拉在火葬场，只有我俩参加的葬礼，看着他被推进焚烧炉里，火光亮的似乎我也被烫到似的，我哥把我搂在怀里，谁都没有哭

　　最后是一个小盒子，我想，这么胖的一个人，死了之后就只有这么大

　　我们把整个家都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我爸的银行卡，密码早已被我哥已经熟记于心

　　来到银行取款机取出里面仅存的几百块，就是这几张钱将会改变我们

　　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或许我哥的心也是如此，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俩的地方

　　夜晚，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撒在我哥的头发上，落入他的眼眸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模模糊糊的倒影这我的影子，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眼皮，回想到了小时候，似乎也是如此，他一遍遍的在我耳边承诺，安安我会带你走的，不怕……

　　就像现在如此，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诉说着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承诺

　　月光撒在我们的身上，仿佛要融为一体，消失在这世间

　　第二日的清晨，我们没去学校，告诉他我们有些事，今天不能去学校了，他什么也没问似乎也不管，他应该也听那些学生说了这件事

　　村长带我们去办理了孤儿证明，但是现在不能离开拿到手，我第一次来到城里，我们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站在高楼下面，张辰离牵着我的手，我们的手都浸出丝丝的汗液，村长进去说了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然后带着我们进去了，里面很气派，白色的地板砖，白色的墙面，一切都是这么干净严肃……

　　面前的姐姐一脸可惜的看着我和我哥，我不禁紧张起来坐在那里显得很局促，她和村长交谈起来了，她希望我们去孤儿院……后面的事我哥不愿意，他能照顾我，他说着……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离开的了，我只记得我我哥在我耳边的誓言，还有我只有我哥一个亲人了

　　回家的路上，村长跟我们说了很多，我不记得了，我昏昏沉沉的躺在我哥怀里，一股淡淡的薄荷牙膏味，很清爽……

　　回到家的时候我也已经醒了，我哥烧的粥，饭桌上我跟他说了好多好多，我们要离开这里以及未来的一切，香软的大米在口腔炸开，甜丝丝的，好像是未来我们的生活，我哥回应着我的幻想，揉了揉我的头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也都在按着一切运转，世界或许又消失了一个人，但又有多少人在乎呢？人生的岁月里，我们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和事，但只有那些能让我们真正感受到孤独的人和事，才能让我们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时间一点一滴划过，冬日的暖阳照射在雪堆上，上面出现五彩斑斓的金色，头发上零星的躺着几片雪花，冰冷的寒风肆虐着吹拂着我和我哥的脸，我哥总是把我包裹的圆圆的，好让冷风对我的伤害减弱一些

　　这一年我哥总是会出去捡瓶子或者送报纸，有时候我也会跟着，孤儿每个月有150元所以我俩每月有300元的补助，但是我们的未来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夏天我哥每次回来皮肤总是红彤彤的，我看着心疼，拉着我哥坐在老式风扇旁边吹吹风，给他用凉水擦拭身体，我害怕，我看着他的身体总是流泪，或许我如果我不在，我哥会生活的更好，我拖累了他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我们的生日，很好的一个时间，我哥买了一个小蛋糕，很小很小的一个，我和我哥的生日，没什么价值不菲的礼物，只有一个小小的蛋糕和平常的饭菜

　　我却兴奋不已，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我和我哥第一次过生日，我很虔诚的许下一个愿望，我不知道我哥在干嘛，应该也在许愿吧

　　昏黄的烛焰照在我们的脸上，冷白的皮肤多了几分柔和

　　“许的什么愿望”张辰离看着问我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啦”即便是第一次过生日，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东西，我朝他笑了笑

　　我希望我哥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甜甜的蛋糕吃进肚子，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