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岭》常山渐青

75、曾经的非主流

　　试想一下，要是我连做男人的本能都没有，见了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无动于衷，那么我还要其他的功能干什么？
　　我不是为了喜欢的女人而活着，但是如果活着没有喜欢的女人，那么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非常值得深思，我满怀豪情地以为。
　　“曾经的娃娃脸变了，变成可爱的瘦长脸了。”我凝视着那张热乎乎的照片感慨道。
　　我不断地放大或缩小着它，好像她此刻就笑容满面地站在我的眼前，我一会让两个色眯眯的眼离她近一些，一会让两个色眯眯的眼离她远一些，总之就是不放过她的影像。
　　对于照片我都如此贪婪，就不要说真人了。
　　我总得说点什么不一样的话，最好是有点才分的带点幽默的话，才能充分坐实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基础，而不是胡闹着玩的那种比较劣质和庸俗的网友关系。
　　我觉得她对我来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不是女友却比女友还好，我的生活里真的不能没有她，尽管她未曾给过我一分钱的好处，我们也没真正见过面，一次也没见过。
　　“嗯，有点哈。”她愉快地回道。
　　我就喜欢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有她说的这个“哈”字，它不仅非常贴切和传神，而且里外都透着蒸蒸日上的亲昵和随意气息，让我不禁放松了神经，畅通了呼吸，舒服了姿态，放飞了想象。
　　“很有魅力。”我真诚地夸奖道，感谢她对我的友好。
　　这个魅力究竟有多大呢？
　　不近距离接触她的人，是万万理解不了它的，负距离接触过她的人是万万离不了它的。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怎么也忘不了她这个人的，我就是觉得她特别有魅力，特别有女人味。
　　刘亦菲再俊，奶茶妹再漂亮，迪丽热巴再美，唐嫣再靓，李冰冰再好看，赵丽颖再养眼，她们和我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呢？
　　毕竟我连她们的脚后跟也摸不着啊，是吧？
　　所以，我对那些妖冶性感的女明星一点感觉都没有。
　　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况且远水也不给咱解渴。
　　“惭愧啊。”她十分谦逊地说道。
　　我觉得她此刻完全没必要说什么惭愧，因为她长得确实不错，即使放在女人堆里那也是相当抢眼的，她确实太谦虚了。
　　都说红颜是祸水，这话确实不假，可是红颜这玩意是天生的，是爹妈给的，既然老天生成了，爹妈给了，谁也不能故意把自己弄丑吧？
　　另外，很多情况下红颜也是无辜的，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她们自己心里还委屈着呢，还没合适的地方控诉呢，别人又怎么能把有些莫名的罪过强加在她们头上呢？
　　“我记得以前你有一个穿亮黄色羽绒服的照片，一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很好看的。”我抽空恭维道，一些早就发了霉的陈年旧事又被提我起来了，可见眼下我手里的谈资是多么的匮乏啊。
　　难道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些许回忆了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好可怜啊，竟然混到如此地步。
　　“不错，那时我还留着不伦不类的非主流的发型呢，哎呀，现在回想起来真有勇气，真无知，真大胆，竟然敢堂而皇之地那样，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她慢慢地自我解嘲般地呵呵回道。
　　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像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七八岁的农村小姑娘，有幸去了一回上海迪斯尼乐园一样。
　　“其实，女人的颜值在一定年龄段之后是呈直线下降趋势的，谁也免不了这一点。”我适时地打击了她一下，以便让她的感觉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就像在给她推送一部精彩纷呈的艺术电影一样。
　　据说对付女人，最重要的是，不能一直满足她，毕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句话说得还是挺对的。
　　另外，总是一味地满足她的各种要求，也会让她感觉乏味的，就像再好多东西也不能吃多一样。
　　这种事情也是讲迂回和进退的，也是要靠策略和艺术辅助的。
　　当然，我并不是要“对付”她，说“对付”也许有点太难听了，而是要吸引她，让她对我逐渐感兴趣，让她像好奇的梅花鹿一样，在林间不停地跳跃、嬉戏和左顾右盼，最好能非常机灵地主动和我亲近起来，那样的话我就不用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了。
　　“当然了，我确实在慢慢变老。”她坦然承认道。
　　这于她而言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认清自己在慢慢变老需要极大的勇气，通常来讲搭上无数的忧伤和无奈那都是小意思，不引起心灵上的轩然大波和强烈震撼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是的，普天之下有谁愿意变老啊？
　　哪怕是像我这种混沌不堪的经常会陷入某种深思的人，也不希望自己变老，不想让自己被时光残忍地抛弃。
　　当然了，我是后来才这样想的，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和她成双成对，如胶似漆，过上世俗意义上情人的日子。
　　“女人在20来岁最漂亮了。”我随即斗胆言道。
　　我嘴上说的都是一文不值的实话和废话，显得一点价值都没有，而脑子里飘过的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像，一张接着一张，一个跟着一个，如搬家的蚂蚁，似下锅的饺子，像蜂拥而至的难民。
　　“这个嘛，我是相当认同的。”她饱含深情地笑道。
　　这份微笑应该来自于她对自己那个年龄段的充分自信，毕竟青春无丑女嘛，何况她长得本来就很漂亮，很吸引人，很出挑。
　　“其实，我在等你变老。”我鬼使神差般说出了这句调皮话，然后就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太漂亮了，毕竟。
　　还有比这句话更好的情话吗？
　　“哪怕老了，我也要做个时尚的老太婆。”她居然嘴硬道，好一副强词夺理的野蛮样子，让我不禁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