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Vividgreen

16、十六

　　胥越心有灵犀的开车去了时代广场，找到了在喷泉边上发呆的木木同学。
　　“木木。”叫了声。
　　李曰木回头，看到他，可是他身边还有一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涌了上来，悲愤的想要踢他一脚自己潇洒离开。好不容易决定跟你在一起了，你却变卦了！
　　还没踢着，那不认识的人先说话，“嗨，李木木你好。”
　　“我叫李曰木！”太嚣张了太嚣张了，现在的小三太嚣张了。李曰木气的脸都泛白了。
　　胥越怕了，心疼啊。“这是，陈阿姨儿子，就是上次在我家你见到的那位。”
　　小三还找了个邻居！为了向我证明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刚回国，他学设计的，今天帮我忙来了。”
　　“……？”什么意思。
　　胥越叹气，“本来想给你惊喜的，谁料失败了。”他伸手到李曰木口袋里，拿出手机，帮他开了机，刚开宇文光就打电话过来了，他递给他，“接吧。”
　　李曰木眨眨眼，“喂？”
　　“孩子，是你哥哥我！”
　　“小光……怎么了。”
　　……
　　俩人在一边，电话里噼里啪啦的说开。

　　陈家儿子，促狭的笑，“这个比谢朝那家那个好哄些，福气啊你。”
　　“身临其境，你懂吗？”胥越累，继续叹气，就为自己骗他这事，不知接下来得给自己多少气受呢。
　　“想想谢朝，你圆满了。”陈家儿子，再拍拍他肩膀，表示慰问。正好此时李曰木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到胥越肩膀上的那只手，眉毛一挑。
　　但他很优雅的什么也没说，只是面向胥越，“回家。”简单的两个字，但胥越可以听出其中的意思：回家，慢慢算这账。
　　胥越跟陈家儿子道别，“不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打的吧……”没说完，李曰木吼了，“姓胥的你磨磨蹭蹭什么呢，给我快点！”
　　“是！”胥越立即跟上。
　　陈家儿子，摇头。原来是半斤八两，这个也不差嘛。晃晃身子，回头逛街去了，还是一个人潇洒，自在。

　　李曰木直接坐到了车后座，头往外看，一句话不说。胥越静了许久不敢搭话。思虑片刻，还是讪笑着说，“早知道我今天开没后座的车了，哈哈。”
　　那声“哈哈”在小小的车厢里，显得特别的奇怪，与尴尬。还是无应答，于是叔叔又咳了声，拐弯，进了小区，把车往停车场开去。停好，依然不见李曰木说话，他也没有下车的迹象。
　　“那个……”于是再次企图打破安静。
　　“唉……”李曰木这时长长地叹了气，抬眼看前面看着自己的胥越，“无论什么时候，不要骗我。”
　　难得的语气与表情，震慑住了胥越，他呆看了数秒，才点头，“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李曰木这时开门下车，一手开门，站在门边，朝里面坐着的胥越翻白眼，“愣什么呢，出来回家呀。”
　　“噢！”
　　从电梯出来，李曰木靠在墙上看胥越开门，“钥匙落家里了。”
　　“以后随身带。”胥越接话，推开门，让到一边，让他先进去。
　　李曰木换了鞋，还是靠在上次靠着的地方，看胥越慢慢的换鞋，等他换好抬头时，一笑，“想我没？”
　　胥越想要仰头，鼻血快下来了。李曰木过来，拉他手。
　　胥越心中狂念：拉小手了拉小手了！完全当自己是个初次恋爱的小男生了。
　　李曰木还不够，继续走温情煽情深情路线，轻轻抱住叔叔，“我想看看上次的指甲油还在不在。”他们身高差不多，李曰木直立着时，嘴差不多在胥越下巴那里，阵阵温热的气息。
　　这样的暗示足够了吧。胥越低头吻他，没有牵在一起的那只手开始移动，带着他往房间走去。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脱去时，李曰木眼睛特别清明的看着胥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
　　胥越手指掠过他的嘴唇，吻下去，“当然。”

　　李曰木不是个喜欢多想，乱想的孩子。也不会像宇文光那样用很多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刻意的构造某种意境。
　　相反，胥越却是擅长于这些的。
　　因此，他了解。因此，当他看到听到李曰木那些表情眼神与那些话的时候，他心中除了被肯定的欣喜之外，是一点不舍，他不希望他不开心，一点点的不开心都不可以有。
　　只要他开心，自己如何都无碍。

　　所以第二天醒来时，他就检查自己的手与脚，看看是否新添了些什么。可是啥都没有，连上次脚上留下来的痕迹都没了。正傻眼呢，李曰木端着玻璃杯从外面进来了，喝了口杯子里的酸奶，坐在床上，“帮你洗掉了。”
　　“……”胥越有点担心。这样子的李曰木，太温柔，他无法适应。
　　“刷牙洗脸，我给你做大果粒酸奶喝！我自制的。”李曰木扬起微笑，没察觉什么似的说。
　　“哦……”胥越轻微摇摇头，起身往卫生间走。
　　李曰木继续喝酸奶，看那个背影。不是昨天，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害怕他离开自己，害怕他欺骗自己。那么为了让他不离开，为了让他不欺骗，自己一定会对他好。
　　那样他一定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欺骗吧。那样，他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吧。
　　那样，他就不会对自己像从前的那些人那般了吧。

　　而你并不知，无论如何。胥越都不会是首先松手的那个，即使是被甩开。
　　只要你回头，他依然在那个位置等待。

　　胥越所说的惊喜，是在学校门口开的一家书店。目前还在装修当中，十月平淡而过。却很温馨，李曰木反正靠着，没事就去照看店里的装修。胥越太吹毛求疵，于是经常返工，十月中旬本来就可以完成，活生生的拖到了十月底还在装修。
　　一天，李曰木下课就去了那里，一进去就听到胥越在说，“不行，这儿得返工。”
　　急脾气李曰木火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反攻一次啊？！”
　　正好陈家儿子也在，当下就噗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装修工人估计没听懂，而是听命的继续返工去。
　　“我哥婚礼前再不结束！你就可以去跳江了！”李曰木朝他瞪了几眼，随后转向陈家儿子，“还有你，别以为家里有几个钱不用工作就成天得瑟了！赶紧工作去！”说完跺脚，出门回家了。
　　“呃。所以你才开书店？”陈家儿子半天才反应过来，问胥越。
　　胥越很凄惨的点头，“他老嫌我无用，明明我很会赚钱的，可他觉得那些是没出息的工作……”
　　小陈拍拍胥越的肩膀，“理解理解。”

　　在李曰木的强压之下，书店总算在十月份快结束之前开张了。由于是恬静的书店，开张的时候就没有太隆重。书店的外围装修的很复古，本来的水泥墙皆被改成了木质的。窗户下摆放了一排的铃兰花和仙客来，就凭这个，不需要宣传，开张当天，就有很多小姑娘涌了进来。
　　推开小小的玻璃门，一阵风铃响。还有淡淡的牛奶跟咖啡香，一楼是吧台，书架，明信片架。楼上还有一个小阁楼，桌椅都有，彩笔和签字笔，可以在这里写明信片。店里的员工可以负责帮你在指定的日子寄出。店里的书都是些比较难找的，图文的，文艺的，历史的，鉴赏的，都有。
　　两个店员，都穿着漂亮的长裙子。配上甜甜的笑，以及淡淡的音乐声。美极。
　　胥越靠在收银台边上，看着满屋子欣喜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也很满意。由于不是以纯盈利为主，店里的东西不是特别贵。姑娘们逛得更开心。

　　开张的第三天，李曰木上午没课，早早就来了，跟两个店员笑着说话。胥越这时正好也进来。
　　“大公子来了！”一个店员嚷嚷，他们俩都是胥越从公司带过来的。用高薪挖角过来的，这么好的工作环境，这么轻松的工作，这么漂亮的工资。俩人都乐得不行了。
　　“木木。”胥越望向李曰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脉脉深情。
　　俩店员对望一眼，明了。
　　“没课，来看看呗。”
　　“小光上次要的书，我帮他找到了。”
　　“噢，哪儿？我拿了给他送去。”李曰木说着就去找，胥越连忙跟上。
　　俩店员再次对望，趁着没多少顾客在，网上立即在MSN群里呐喊：姐妹们！有料！

　　胥越倒了水给李曰木，笑，“喜欢吧？”
　　“里面构造有好多我的设想，我当然喜欢，是我自己的。”李曰木翻着宇文光那本书。
　　“我的都是你的！”无时无刻在表忠心的叔叔。
　　“哼……”李曰木哼了声，没理他。
　　胥越抿嘴笑，楼梯上坐好，看着坐在地板上看书的他，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棱上的铃兰游进来，他满心欢喜。
　　还没欢喜够，林晓水大嗓门亮起来了，“李曰木你个小混蛋说请我吃饭的！”
　　胥越皱眉，居然叫他家乖乖小混蛋。心中涌起了保护的欲望，不待自己有所举动，林晓水已经走过来了，朝他瞥一眼，“哟，你也在啊，最近没去gay bar？”
　　听到这话，店员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得更快。
　　胥越一凛，忿忿抬头，林姑娘睥睨的看着自己。看样子上次就是她害的自己，可他不敢再得罪这位了，因为李木木的脸色已经变坏了。
　　“哼。他敢！”李曰木站了起来，也睥睨他，“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把书放到包里，“走，我们吃饭去。”
　　林晓水笑的像朵花，勾住李曰木胳膊，挥手，“叔叔好好待着，白白。”

　　“去哪家吃？”
　　“还有唐梵语呢，你不是说请我们两个吃的吗？”林晓水提醒。
　　噢，“我好像很久没见着他了呀，哎呀。”最近李曰木除了上课，就是往店里跑。少了时间跟同学朋友相处，“他最近好像也很忙呀。”
　　“你问问不就行了。”
　　“好吧。”李曰木打电话约唐梵语，没想到一约就约到了。挂了电话，“我们先去，他待会儿到。”
　　“好好好。”林晓水有时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对的事，还是错的事。
　　唐梵语很快就来了，还跟以前一样，衣服色彩斑斓，黑黑的头发，灿烂的笑容，“李曰木同志哇！Ya！林姑娘也在。”他跟她还是不熟。
　　林晓水笑的露出白牙，“小受你好。”
　　“……”唐梵语沉默。
　　李曰木哈哈笑，“好啦，赶紧的点东西吃吧。”
　　东西慢慢送来，林晓水突然有急事要走。
　　“都是点的你喜欢吃的。”李曰木皱眉，林晓水也骂，“老娘也很愤怒啊！”唐梵语听这话，脖子一缩，这林姑娘太彪悍。“可是我不去没办法啊！她们没我不行哇！宿舍里一群妖精看我不治她们！李曰木下次单独请我！”说罢，挎着自己的包走了。

　　“好浪费啊……”林晓水走后，唐梵语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叹息。
　　“林晓水故意的！摆明了想浪费我的钱！”李曰木咬牙切齿。
　　“哈哈。你们真好。”
　　“我们从小就认识。”李曰木也有点沾沾自喜，有这样的好朋友的确值得炫耀。
　　“我从小就没多少朋友。”
　　“呀，你也会伤感啊！”李曰木看着唐梵语脸上遮不住的落寞，笑道，“估计你们家的信仰太奇怪，没人敢跟你交朋友，哈哈。”
　　唐梵语也跟着他笑，但是眼角还是难掩落寞。
　　李曰木又拍拍他，“没事，我不是你好朋友嘛。”
　　“是啊，好朋友。”唐梵语笑了笑，喝了点南瓜粥，“对了，学校门口那书店，你家那位开的？挺漂亮的，有点意思。”
　　“对……啊……”李曰木有点害羞。想到那天，那事的时候，胥越趴在自己背上在耳边轻声说，乖乖那是送给你的。
　　“……”唐梵语看到他那个表情，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微笑，说出口的却只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