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杀手》小月酿

7、泛起暂且勇敢的涟漪

　　莺声很快地感到共鸣最强烈的地点，的确，那份使自己满怀强烈情绪的东西就在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

　　“惟卦奉时，从台指津。”

　　莺声双手合十，闭目颔首，低声念出了这句事先背过无数遍的台词。

　　唯有预知才能得到自己的时运；唯有这样才能得到未来的指示。

　　果不其然，那枚种子破土而出，带着翠绿色的外壳和鲜嫩的气息——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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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翠绿的茧包裹着的种子说。

　　莺声红着眼睛，泫然欲涕，寂静之下脑海中传来这声讯息，便认真听着。

　　“我会分出肉身的一部分力量暗中协助你。毕竟你没有任何魔力之类的东西，现在童话又被污染，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那是什么样的协助呢？”

　　是的，童话里的莺声虽然贵为圣女，但没有任何超越人类的力量，反倒是敌方那边……所以说没有神明的帮助的话，这边很难说胜利。至于这个神明是谁都好，只要祂能提供力量。

　　可现在的莺声只知道谷神，但那位贤明的神明并不存在。

　　“一枚种子。”

　　“种子？”

　　“是。种子会生长，而你并不知道它会长成什么，这是变量，也是契机。既无法更改剧情的走向，但它又渗入进每一个场景中。它就是我。”

　　“但我不能直接将它给你，就像你一开始并不是圣女，那是之后才被赋予的职责。”

　　虽然并不懂，但莺声点点头。

　　“我将种子种在‘它该出现的地方’，你将要找到它。”

　　该出现的地方……种子需要土壤、光照和水，村子里都是废墟和干硬的泥地，那样的地方很少生出什么植物。

　　“你一定能够理解了吧，这样一来我也能安心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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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想自己偷溜出来，因为现在外面的情况，其实并不允许民众们外出，更别提莺声处处被牵制行为的圣女身份了。没想到因为这此的远登队就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出来了，应该是种子神在庇佑自己吧。

　　但远处的约瑟坦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悔恨不已吧。

　　对于莺声来说，这枚种子就是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种子，像怀抱着一个婴儿一样，轻声对它说：“谢谢你，神明大人。”

　　“喂，干什么呢。”耳边传来一声粗吼，莺声回过头，将发着光的种子握在手心里，藏在身后。

　　“找到了什么宝贝啊小丫头，跟哥几个分享分享咯。”是两个猎人打扮的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手上拿着斧头和弯刀。

　　“没，没有。一颗种子而已。”莺声往后退着。

　　“哈？”大汉互相对望，气势汹汹，“骗谁呢，拿出来看看。”

　　那颗种子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种子。

　　莺声挤出笑容，“……好，好呀。”

　　正当他们放松警惕开始靠近时，莺声将手上刚刚抓的土把扔到两个人的脸上。

　　“呃啊！”

　　“死丫头！”

　　两个人被迷了眼，痛苦地搓着眼睛，还依依不饶，“快！快追上她！”

　　莺声用尽全力奔跑者，森林里有很多植物和障碍物，她一路上跌跌撞撞，还不忘将倒下的树枝挡住来的路。但那两个人毕竟是强壮的男人，跑的速度和体力都是莺声比不了的，很快地，他们就要追上莺声了。

　　莺声越是心急，越是焦虑就容易做错事。就像此时，她没有发现身下的树枝，骤然被绊倒在地。

　　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左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没办法站稳。

　　两个猎人追上来，喘着气，将莺声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拎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找死？啊？”那张汗津津的脸近在咫尺，凶神恶煞的主人握起拳头，威胁道：“让你拿出来给我们，听懂了吗？”

　　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响动，还有推车的声音。

　　莺声微微侧过脸，摇摇头。

　　“你以为爷没法对你怎么样吗？！区区一个臭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令人恐惧的气氛侵入莺声的全身，那只手伸向她。

　　她想要放声呼喊，却被捂住了嘴巴。

　　她歪着头，看见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那张俊美的侧脸微微瞥过来，一瞬间，再次回归正轨。

　　身体绷得紧紧的，莺声的心坠到空洞里，嗓子像被刀割一样的难受。她紧紧闭着眼，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希望”。

　　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绝对不能。

　　绝对要完成使命。

　　强烈的愿望似乎能够生出蝴蝶的磷翅来，再怎么脆弱也可以展翅飞翔，再怎么渺小也是由自我蜕变而来的，为命运之途穿上彩衣，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种子发出光芒，穿过树叶之间，透过冰冷的血肉之躯，震荡住了猎人的恶行。

　　莺声惊讶地捂住嘴巴，猎人被巨大的力量打晕过去，种子没事一样落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幕出乎意料，甚至撼动了她的世界观，她从未想过，小说故事里写的那些幻想中的奇迹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即使有，也会是谷神大人所为。

　　她缓了一下，惊觉刚才的现象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于是连忙保管好种子，匆匆离开了。

　　“谢谢您救了我，种子大人。”莺声小心捧着种子。

　　种子没有回应，她想，就算是那位大人给的种子，就算很强，也是要长大的吧？

　　那位神明大人，是不是也会长大呢？

　　如果大脑一片空白的话，就容易想起那些可怕的事。于是奇怪的想法充斥进莺声的脑袋。

　　但是不断地跑着，又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天色暗下来了，并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而且似乎是之前从未来过的，好像有一个像山洞一样的地方。

　　莺声一瘸一拐着，走得离原地远了，就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可是天色晚了，大家应该已经都回去了，莺声观察着周围，想着就这样抓紧回去吧，凭借着自己的方向感。

　　山洞并不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自己从未来过，应该就是接近森林的边缘了。没想到自己跑着跑着居然反而跑去了这次没来过的另一边。

　　昏暗的天色和漆黑的岩石下，莺声慢慢走近，却在山洞的角落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的身影。

　　那个人躺在地上，不知待了多久，此刻昏迷不醒着。莺声连忙跑上前去，将他扶起来，所幸，他还有呼吸。

　　“先生，先生……请你醒一醒。”莺声焦急着抬头望着。夜晚野兽很多，他在这里太危险了。

　　于是她决定背着他离开这里，却在支撑着他起身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

　　“……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