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bibiworm

15、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小妖回家的时候，青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有两个空的糖水桔子罐头。

　　青虫很无聊，喝酒喝不醉，吃两个桔子罐头却如醉了一般，再也弄不醒她的。窝在沙发上睡一定不舒服，青虫皱着眉拱了拱，又翻个身。小妖抱了被子来把青虫裹好，俯下身去隔着被子抱抱她，“笨蛋”。

　　很多年前，小妖和人爱的死去活来，青虫站在一众朋友中微笑祝福。后来美梦破碎，映衬出所有的不堪，小妖躲在角落里，曲了双腿，把脸深埋在膝盖之间。青虫走过来，拍狗一样拍拍小妖的头，倚了墙坐一旁，没半句话。

　　事情过了便过了。很多年后，从别的朋友那里曲折听说，当时有人问青虫要不要替小妖出头，找人把那个贱男人打一顿，青虫只说，不用了，打狗还要看主人。

　　听到这话，小妖一愣，再一笑。不管是当时伤痛刻骨，还是多年后烟消云散，青虫都未曾有半句劝慰，或说些硬气的话来替小妖出头，却原来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闭上眼，“不用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正正是青虫说话的腔调。把一腔的怒火和替朋友的不值，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来，杀伤力无穷。

　　“早就跟你说过，嘻笑面孔是不行的。”听完于洋的血泪控诉，于闲淡淡。

　　“我没有嘻笑啊，我多深情你都不知道。”

　　“哦？”突然欺身向前，一手抚向他。

　　于洋大惊，吓得后退再后退，避不过，被按住胸口。“哥，你好这一口，我原来不知道。”

　　无视挑衅，盯牢他，“问你的心。”

　　一副被抓住的表情，耸耸肩，“拜托，没试过，哪里知道喜欢不喜欢。再说了，什么年代了，上哪里去找情比金坚，天长地久？”

　　“她都说一时片刻欢愉可以考虑，你不妨试上一试，再决定喜不喜欢。”放开他，去拿桌上的烟。总是在这种小事儿上纠缠，于闲很是不耐。

　　跌倒，“哥，你是我亲哥不？你听她说的，可以考虑。你让我去试，她一个大巴掌就能扇到我脸上。”

　　笑，“原来你也知道。话又说回来，美女满大街都是，你何必执着于她？”

　　“不知道。看到她总是觉得很奇怪。又不合时宜，又别扭，又幼稚。可是，她的世界。。。很干净。我也说不明白，那种干净，让人看着生气，很想去扰乱，去打破。可是，她跟我说什么片刻欢愉可以考虑之类，那神情，就好像我脱光了衣服，而她还拿着钱色迷迷的看着我，一边考虑要不要嫖我一样。真的很怒，怒她说这样的话。自己明明不是那种人，还一副嘴脸。”

　　“哦，改行做道德先生？”

　　于洋一时气结，“哥，你为什么老跟我抬杠？”扬扬下巴，“给我一支。”

　　递一支，凑近帮他点上，“干净？”于闲若有所思的翘起二郎腿，靠回沙发上，悠悠吐一个烟圈，“你们一直合作，她工作上的态度作风你也看到了。那些，是能用干净来形容的么？没记错的话，好像连你都被卖出去当礼物。你是猪脑子，过了就忘？又或者，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都不计较？”

　　对呀，被出卖过呢。怎么忘了这碴儿，被卖了，还在这里帮人数钱，说她“干净”，真是，真是，于洋敲一下自己的脑袋。

　　可是话又说回来，狠辣啊市侩的，就干脆狠辣市侩到底嘛，为什么又有时候露出那种做了坏事之后很疲倦很厌弃自己的表情，让人看着，只想拿个大棒子敲醒她的说。

　　“不过，她为什么揭穿我呢？我年少多金，家境殷实，风流倜傥，温柔体贴，长袖擅舞，成熟稳重。常识论，难道不是应该顺水推舟，投怀送抱吗？不对不对，她还是太幼稚了，就算是女孩子家，拉不下脸来投怀送抱，也不必不吃葡萄，葡萄秧子都扯了。好歹，有保留的敷衍一下，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好。实在不至于揭穿我，把我劈头盖脸一阵骂。”

　　看于洋思前想后，论点论据摆出来，于闲在一旁都累得荒，“一句话，你说她白痴不就得了，费那么大劲儿。”

　　“嗯，说得好”，成熟稳重的摸摸下巴，“白痴女人，宜室宜家。”

　　于闲不禁在想，当初把他弄进公司可能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