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求婚 ...
-
解思量喝完酒，起身离开了天台。
他走到楼下，本打算开车离开，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抬头望了一眼对面楼栋顶楼，心里莫名泛起一阵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严丝合缝的窗户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一种说不清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决定上楼去看看。
推开房门，屋内还是跟他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可是今日，他的心却跳得格外厉害，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隐秘的紧张。
解思量走进每个房间，细细察看。客厅、厨房、卧室，一切都整整齐齐，仿佛无人居住。他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缝，推开窗望了一眼对面熟悉的天台，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着一丝寒意。
是他太敏感了吗？解思量自嘲地摇摇头，心里责怪自己多心。可就是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法彻底放心。
他决定再仔细检查一遍，总觉得房间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有人曾经来过这里。
最后，解思量在屋里转了足足半个小时，甚至连一些看似毫无意义的小细节都检查了一遍，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终于放弃了，锁好门，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检寒之迅速抓住窗台，利索地从窗外翻回了屋子，动作一气呵成。他轻手轻脚地关上窗户，擦掉额头因紧张而渗出的细汗，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刚才解思量在屋里来回检查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检寒之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回没有发现他，只不知解思量有没有起疑心，万一他要常来，自己恐怕还得再寻其他出路……
解思量走下楼、上了车，心里的不安感却又卷土重来。
他点燃一支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烟雾在车内氤氲，解思量抬头，目光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窗户上——厚厚的窗帘将一切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任何动静。
手中的烟不知不觉已经燃到了尽头。解思量烦躁地将烟头掐灭，心头的疑虑像是怎么也抹不去的阴影。
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闷，他移开目光，最终没有再做什么，发动引擎，缓缓驶离了小区。
-
检寒之看着楼下解思量的车消失在视野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靠在窗边，心脏终于不再狂跳。
他有些饿，打算出去弄点吃的回来，可刚一转身，眼前的景象让他猛然僵住——解思量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冷汗瞬间浸透了检寒之的后背，他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跳再次失控，慌乱涌上心头。
但门口的解思量并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淡淡的，仿佛早就知道检寒之藏在这里。
检寒之很快冷静下来，他盯着门口的解思量看了一会，反应过来，这不是真正的解思量——这是他脑海中臆想出来的幻觉。
检寒之并没有因此高兴起来，他猛地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握得手心发白，他眼神冰冷地盯着“解思量”。
“滚开……”检寒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解思量”淡然伫立，目光从尖刀上一掠而过，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突然开了口，声音温柔得近乎零人窒息：“我陪了你整整一年，检寒之。”
检寒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刀尖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他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底的痛苦与绝望瞬间涌上，像洪水般将他淹没。
“在你最难熬的时候，是我陪你度过的，对不对？你不会伤害我的，你不敢。”
检寒之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几乎要让他崩溃。最终，检寒之的手一松，刀应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双手抱住头，朝着“解思量”嘶吼：“滚！滚出去！”
“解思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怜悯。
检寒之如同失去了所有理智，双眼失焦，跪倒在墙前，毫不犹豫地开始用头狠狠撞向墙面。一下一下完全没有留情，直撞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已。
“解思量”始终冷眼旁观，他没有劝阻，也没有出声安抚。直到检寒之的力气渐渐耗尽，身体摇摇欲坠，最终在撞累后无力地靠在墙边，瘫坐在地上。
“解思量”这才缓缓走上前，俯身将满身狼狈的检寒之轻轻搂进怀里。
“你会留下我的，对不对？”“解思量”的声音低沉柔和，像是催眠般的呢喃，字字如同毒药般渗入检寒之的意识。
他轻轻拨开检寒之濡湿的额发，低头贴上他的脸颊，闷声说：“你只有我了，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检寒之浑身颤抖，双手无力地抓住“解思量”的双臂，指尖深深嵌入对方的衣料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哽咽得说不出话。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此刻彻底爆发出来，痛哭出声。
-
解思量开车回到庄园，一路上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想着高胜寒告诉他的那番话。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的困惑愈发加深。检寒之绝对不可能仅仅因为解道逢的几句话就离开他。
那时的局面根本就是他解思量占上风，他根本无需顾忌解道逢，也不需要看解家其他人的脸色行事。
那么，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竭力回忆着检寒之离开前那几天的异样。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或许正是隐藏在真相中的关键。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某天傍晚，检寒之莫名其妙地要求他们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神情紧张得不正常，仿佛外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夜里也是，他已经睡着了，但半夜突然醒来，却看到检寒之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对准了他。
在他打开房间里的灯后，检寒之的神情瞬间变得仓惶不安，仿佛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将刀丢到一边。
那时的解思量并没有深究，认为检寒之只是做了个噩梦，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难道检寒之当时是想要杀了他？
解思量猛地坐直了身子，冷汗在后背蔓延。他再一次回想起他们准备离开去理州的那天，无论是在机场，还是在连州，检寒之的目光似乎游移不定，好像一直都没有在他身上，更没有在高胜寒身上……
而是一直在看他身后，就好像他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思索着这些疑点，解思量绞尽脑汁想要抓住那关键的一丝线索，忽然一个记忆片段闪过——在连州的时候，在检寒之最终拿刀对准自己心口、逼迫解思量放手之前，刀尖其实原本是对准解思量的。
难道……检寒之是忍不住要杀他，但在事到临头时，他又控制住了自己，而为了避免进一步失控，他才要杀他自己？
解思量的瞳孔蓦地收缩，胸口仿佛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思绪混乱，转来转去，又转回了桂湾小区。他突然又回想起抬头看向对面楼栋顶楼窗户的那一眼，猛然顿住！
他知道那股怪异从何而来了，当时那扇窗户后面的窗帘，是有一条缝的！
这让他心头猛然一震，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拉开的，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离开前，那窗帘严丝合缝，绝没留一点缝隙。
那间房子里有人！
解思量呼吸急促，他顾不上思考其他，立即换好衣服，坐上车，像一道疾风般冲出庄园，朝着桂湾小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
检寒之被一场噩梦惊醒。
梦中，他亲手将解思量捅死，手上满是鲜血，解思量倒在床上，胸口一个血淋淋的洞，红色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猛然醒来时，检寒之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冷汗。等他稍稍平静下来，余光扫到身边竟然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检寒之心里一沉，脑海里立刻认定那是他臆想出来的“解思量”。
他冷冷张口：“滚！”
然而，身边的男人没有动，依然沉默地坐在那里。检寒之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假“解思量”我行我素的作风，无力地倒回去，试图再度入睡。
但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门口的动静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门口也站着一个解思量。
一刹那，检寒之彻底清醒过来，瞳孔收缩，心脏狂跳。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的两个解思量之间来回切换，头皮一阵发麻。
检寒之屏住呼吸，他意识到有一个是真的！
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指无力地揪紧衣服，额角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他的眼睛不敢眨动，盯着门口那个冷酷、凌厉的男人，害怕自己一旦错过，真正的解思量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面前的“解思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震惊和慌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低声说道：“你应该清楚，谁才是那个不会离开你的人。”
检寒之的身体微微发颤，双手下意识伸向面前的“解思量”。
然而就在他伸手的瞬间，门口真正的解思量终于开了口：“……检寒之。”
那声音很奇怪，像硬生生从喉咙里拔出来的，泛着苦涩，一字一句地敲进了检寒之的耳朵。他的身体僵住，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凝固。
解思量走到检寒之面前，低头凝视着他，眼里是满满的怜惜和疼爱。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检寒之的头发，动作极其温柔，仿佛怕弄疼他似的。
见检寒之睡在地板上，解思量皱了皱眉，担心他睡着凉或被坚硬的地板硌得难受，心疼得几乎忍不住叹气。于是他俯身将检寒之轻轻抱起，打横放在怀里，让自己充当他的肉垫。
检寒之想挣扎，却没有力气。他被解思量紧紧抱着，几乎动弹不得。
“我都知道了。”解思量轻声说道，握住检寒之那瘦骨嶙峋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这亲昵的动作让检寒之一瞬间觉得窘迫，脸上火辣辣的。他下意识地扭过头，试图逃避解思量的目光，躲开这一份突如其来的亲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身形消瘦，面容憔悴。这样的自己，丑陋得让他羞愧，不愿意让解思量看到。
可是解思量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下一秒，解思量直接低头，稳稳地吻上了他的唇，那种温暖而熟悉的触感让检寒之的心防瞬间崩塌。解思量的手牢牢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亲吻之间，解思量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问：“你离开我，是因为不想伤害我，对不对？”
检寒之一愣，像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去了所有伪装，整个人暴露在解思量的目光之中，所有的秘密无处遁形。
“不……我没有……”他声音发颤，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苍白的辩解。
解思量低下头，轻轻在检寒之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说：“跟我回家，好吗？”
检寒之的眼泪在那一刻控制不住地滑落，心好像被无数复杂的情绪撕扯，他挣扎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哽咽着央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能跟你回去，你不属于我，你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没有东西可以再失去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我承受不了，我会死的……”
检寒之觉得自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解思量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许久，他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检寒之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愣愣地被解思量抱在怀里，视线越过解思量的肩头，他看到那个臆想里的“解思量”就站在门口，他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微微笑着，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求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