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的幕间Day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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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园似乎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七大不可思议”，不成文字的传说，在学生之间口耳相传。
本学园七大不可思议传说之七，是“厕所的花子”。
流言传说：“旧校舍（第七校舍）第三层的女厕所，从里面数来第三间，花子同学就在那里。他会实现来访之人的愿望，但是据说会取走重要的东西做为报偿”。
已经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传说，七大不可思议流传已久，即便是三年级的四月一日君寻，在刚入学的时候也就早早听说过这件事。
大概在本学期开始没多久，这一传说又有了新的版本，据说是“旧校舍的厕所里出现了诡异的红色图案，花子的封印被破坏了，即将出来作恶”。
小暖来到了传说所指的旧校舍，第七校舍。
第三层的女厕所，从里到外数第三间。
她站在一排厕所门口，在心里默数。
最终，她的手指定在传说中的那扇门，手心抚上门把手，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些无谓的心理建设。
而后，她将那扇门缓缓打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鲜红色。
门内的墙壁和隔板上满是喷溅的红色痕迹，仿佛是由鲜血泼洒绘制而成的。一名身穿旧式学生制服的少年站在其中，仿佛立于血泊之中。
他的身边环绕着两团白色的鬼火，喻示着他非人的身份。
小暖喃喃地说：“花子君……”
少年抬起头，学生帽下那张惯例的、漫不经心的笑脸，他的左脸颊贴着白底红字封条，琥珀色的眼睛里瞳仁上翻，大块的橙黄色充斥着他的眼眸，如同千年前滴落的琥珀石，历久弥新。
“早上好，小暖学姐。”他向小暖伸手，笑容灿烂，不见丝毫异样。
这般容貌、声音，乃至于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和已经被处决的柚木普一模一样。
他是七大不可思议传说之七所说的花子，或者说「花子君」。
——传闻中收取报偿来实现人愿望的「怪异」。
他是“怪异”，肉身早已在多年前死去，如今不过是一介地缚灵而已。
哪怕他现在看起来依然是一个和常人无异的少年，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死者的事实。
他生前的名字正是“柚木普”，在学园里，他一直是以一年生“柚木普”的身份活动的。
柚木普就是花子君。
而在几个小时前，他在审判庭上，在所有人面前被绞死了。
少年了无生机的身体，那悲伤轮廓似乎还残留在小暖的眼眸里。
她无声地站着，对于他的问好不作任何回应，只是有几滴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小暖忍不住抽泣起来，起初还只是耸动肩膀，微微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声，很快，她就哭得浑身颤抖，眼泪大朵大朵往下淌落。
惹得她面前的花子君僵住了笑脸，有几分不知所措地抬手帮她擦拭眼泪。
“学姐明明知道，我早就已经死了吧？”他语气生硬又小心翼翼地说，“不需要这么……哭。因为死人是不会死第二次的。”
说罢，他摊开掌心，只见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银灰色的指环，指环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中心印着「VONGOLA」七个字母。
但很明显，指环早就碎裂，只是被人重新拼好，粘合在一起了而已。
“和你的交易已经失效，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这枚指环在今天突然自己裂开了。”花子君说，“而且，以我的力量没有办法修复它。时机太巧合了，也许指环的碎裂和我们卷入的‘审判’有关。”
他忽然想到，现在并非是规则里可以调查的“20:00—24:00”，也不是审判庭“24:00—1:00”的时间段，按照道理，小暖应该是没有任何审判相关的记忆的。
他身为非人类的怪异，似乎钻了规则的漏洞，包括昨天在内，他的记忆都没有消失。
“对了，审判是……”他准备为她解释。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和小暖之间本应该有信息差。
即：他记得审判和自己被处决的事，小暖却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没有记忆的话，小暖为什么见到他就哭了起来呢？惹得他一上来就不得不为了自己的“胡闹行为”安慰她。
对，她应该不记得审判的一切才对。
……糟了，他刚才完全是不打自招了。
实在是他没有办法看着她流泪，关心则乱，一瞬心慌就露了马脚。
小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其实，审判的事情我也都记得。”
花子君愣了愣，以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可你是‘生者’，不应该像我一样不完全受规则的约束。”
“也许是因为我的灵魂比较特殊……”她目光闪烁地说，但很快，她面上又生出些怒意，“你就是因为自己‘不完全受规则约束’就随便投自己了么？”
花子君：“反正就算处决我，我也不可能再死一次。”
小暖：“庭院并非是你的‘境界’，你的能力受限，怎么对抗‘世界的意志’？如果处决是连灵魂都抹杀，你就彻底消失了，你有没有想过？！”
花子君听到后面，慢慢低下了头，像一个被训话的孩子。
“我没想惹你生气，”他干涩地说，“无论是谁都好，昨晚必须处决一个人吧？处决的机会只有每晚1次，总计7次，如果最后剩下的是犯人，最后一晚的次数其实是摆设，最后一定会平票的。也就是说，最多只能排除6个人，对吧？最后如果是学姐和犯人同时幸存，世界依然会毁灭，学姐……会死。”
“昨晚，除了处决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花子君固执地说，“与其平票，再在后面几天把票数浪费在我身上，不如昨晚就把我处决，往后的审判庭上也可以减少一个选项。”
花子君目光灼灼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实现学姐的愿望。这是我们的‘交易’。”
他看着小暖，脸上再次绽放灿烂而隐藏温柔的笑容。
那琥珀色的眼眸里，流动的光芒，就好像世人所常常提起的“爱”的色彩。
“可是，你被钢丝吊起来处决，肯定非常疼吧……”小暖面露心疼。
花子君无所谓地说：“我没有肉身，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小暖说：“就算不会痛也……看到你被处决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总之……我的愿望绝对不会是以牺牲你为前提。那样的未来我才不要！”
花子君眸中含笑：“我在，学姐。”
没错，我还在——你的未来，还有我。
为此……
“只要世界不毁灭，审判、处决之类，根本无所谓，”花子君说，“当务之急，是这枚指环。学姐没办法离开它吧？我记得，昨天在那个转校生身上看到了很像的一枚指环。学姐的指环出自VONGOLA家族，那个转校生泽田纲吉似乎和家族有关联，修复指环，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我会和他做一笔交易。”
身为怪异的花子君能够清楚地看到小暖灵魂深处的状态。
那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借由指环的力量，她才勉强保持着“生”的状态。
在某种意义上，她的存在和花子君很相近。
昨晚，秋濑或他们调查过小暖后，也说过：没有任何人知道小暖住在哪里，有哪些家人。
当然了，因为她是、也只能是学园里的“小暖”这一存在，她支离破碎的灵魂依附在指环之上，依靠指环的能力存续。
正如花子君依靠他的“境界”，这一方厕所的隔间一样。
如果她不是学园的“小暖”，也没有了这枚指环，她的灵魂必然会彻底崩坏，说不定，她的存在也会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
也就是说——指环的碎裂，对小暖来说，其实是与世界毁灭同等的危机。
指环碎裂后，短期内她的灵魂还能依靠存储的能量继续存在，但随着时间流逝，能量耗尽，她就会消失。
但小暖似乎有顾虑，“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可是，我不想要学姐消失。”花子君却已经扑上来抱住了她，那张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做作的皱着，紧挨着她，他凑得那样近，以至于她一低头就能清楚地看见他如蒲扇一般长长的睫毛在上下颤动，显得那么楚楚动人，令人生怜。
明知道这幅情态都是他故意作出来的，但小暖还是狠不下心，别过头说：“那……别太欺负他。”
“当然，我怎么会欺负学长呢？”花子君无辜地说，“说起来，学姐为什么这么在意转校生，难道你认识他吗？今天你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说着，他的语气里有了一点不高兴，“你存在于学园中这么久，也不能离开学园太远，不应该认识他才对。你和他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小暖没有回答他。
是了，每次提到她的出身时，她总是这样，要么敷衍过去，要么就是沉默。
她不希望任何人探究她的过去。
这次也不例外。
花子君很熟悉她的习惯，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继续说：“嗯，因为我不是犯人，昨晚的处决没能让审判结束，今晚你们依然要参加审判。转校生有七分之一的概率会死在今晚，还是在今天白天尽快和他进行交易的好。学姐，可以拜托你把他引来我的‘境界’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他的幕间Day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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