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修好我的城堡》贺叁酒

17、第 17 章

　　“所以呢，这香囊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还有地牢里关着的冒险者，你到底想干嘛？”
　　离开了壁炉的密室，两位boss友好地坐在了沙发上，哈特雷德安静地站在一旁，像是一位优秀的仆人，为两人端上了刚泡好的红茶。
　　海琳娜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茶，沉声说到：“我先来给你讲个故事把。”
　　她放下了杯子，热茶的烟气在空气当中影影绰绰地凝成了不太清晰的画面。伴随着魔女婉转动听的嗓音，开始变化浮现出了不同的场景。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魔女，她有着很长很长的寿命。
　　“没有人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杀死她，即使是世人刻板印象当中的火。当然她确实遭受过几次的火刑，可是都活了下来。
　　“为了逃避追捕，她躲到了森林当中隐藏了起来。为了解决漫长的岁月带来的寂寞与孤单，她开始饲养起了很多的宠物，例如猫啊，狗啊，再后来，还有人类。
　　“可是啊，猫狗最多能够陪伴她十余年的时间，即使是人类，也会有老死的一天。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离别之后，她终于发现，不死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诅咒。”
　　奥拉维拉听出了她语气当中沉淀下漫长岁月的苍老。
　　“后来啊，她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玩具。”海琳娜说到这里，眼神当中有了一点点的光彩。
　　她看向了木屋中的冒险者们，露出了欣赏痴迷的表情。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和她一样，不老不死的东西。”
　　她掏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盒中装着一些粉末，味道和那个香囊当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位冒险者给我的东西。”她沉静地开口到，“他告诉我，这东西可以让闻到的冒险者变成听话的玩具。最重要的是，变成了玩具的冒险者们，就像是被捆住了一样，无法主动离开这个世界。”
　　“至于原料嘛……”她停顿了一下，确定了奥拉维拉能够接受她接下来说的话的冲击，“是冒险者的骨髓。”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奥拉维拉张大了嘴巴。他想到了地牢中的那些冒险者的惨状，顿时明白了这一大盒的香料的来源。
　　脑中“嘀嘀嘀”的警报声，吵得他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要做什么？”
　　海琳娜歪过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他们永远留下来陪着我而已。”
　　“哦，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控制不住你那位同伴，而你可以吗？”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奥拉维拉摇了摇头，他看了哈特雷德一眼。高大的白魔法师，神情恍惚地注视着前方，见奥拉维拉看向了他，缓慢僵硬地变换了表情，露出了一个勉强难看的微笑。
　　“告诉我这个香料的做法的冒险者说，这种香料有个名字。”一边观察着奥拉维拉的表情，一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叫做爱情的种子。”
　　“噗！”红茶从奥拉维拉的口中喷涌而出，打湿了木屋的地毯。
　　好在这一次海琳娜没有嫌弃奥拉维拉不雅的举动，他的反应成功逗笑了她。
　　“你看，果然不是我的魅力出了问题，而是他有问题。”海琳娜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但很快，她收敛起了笑容，有些怅然地看向了窗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奥拉维拉问道，窗外就是那片金黄色的向阳花田，如同每一个下午一样，平静安宁。
　　海琳娜没有正面回答他，她轻笑了一声，说到：“你对我，还有什么问题吗？毕竟我活了这么久，说不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海琳娜女士，你是怎么成为boss的？”奥拉维拉试探性地问道，他想知道魔女小姐对于冒险者选择了boss这件事是否知情。
　　海琳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物，她想了片刻，脸上带着幸福的表情，沉吟着开口：“我是自愿的。”
　　奥拉维拉有些惊讶于这样的回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接受一次死亡的。但一想到她会做出将冒险者们困在自己的副本里这件事，又觉得很合情合理。
　　海琳娜伸出手，捏住了奥拉维拉的脸颊，合上了他的嘴巴。“你不觉得死亡的滋味很美妙吗？”
　　奥拉维拉诚实地摇了摇头，这让海琳娜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她坐回到了沙发上，将头发拨到了耳后。
　　“只要有了自己的副本，成为了boss，就能和这些冒险者们一起玩了，不是吗？无论怎么折磨他们，他们都会在不远的森林外复活，然后回来找我，继续进行着游戏。”
　　海琳娜逐渐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们这些人，简直就是神迹。”
　　类似的话，他似乎也在药师方崇那里听到过，他猜想或许海琳娜女士和他能聊得来。
　　她再度看了眼窗外，然后看向了奥拉维拉。“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吗？”
　　奥拉维拉摇摇头：“你到底在等些什么？”
　　海琳娜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说到：“你应该也有一个专属的系统吧，这么多年了，编号应该是到多少了？”
　　不等奥拉维拉回答，她站起身，开始往木屋外走去。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此时来肃清我的惩戒骑士，已经在路上了。在你知道了这里有一群被我困住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冒险者们开始，我想我就已经无法活下去了。”
　　“限制着我们的那些东西，对于这种违反世界规则的事情，是不会容忍的。不过刚好，我已经有些厌烦了，这样长久的生命。”
　　“小心！”脑海中26号的声音提醒了一句，紧接着，本应该丧失了自主意志的哈特雷德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重物落地的声音，被破坏的向阳花，飞舞的花瓣在花田中蔓延了开来。激荡起的波澜，震碎了木屋的玻璃。
　　“海琳娜女士！”看着逐渐被花瓣给吞没海琳娜，奥拉维拉喊出了声音，“为了留住冒险者们，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海琳娜那双动人，摄人心魄的眼睛，看向了奥拉维拉，但他能感觉到，魔女的目光穿透了他，看向了比他更高的地方。
　　“我爱他们，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吗？”
　　“离开这里，你不是被肃清的对象。”26号的机械电子音放弃了所有的语气伪装，平静地开口劝说到。
　　花田当中，站立着一位银白色的骑士。他的全身都被铠甲所包裹着，看不清长相，甚至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他的□□，纯粹的机械所构成的马匹，用力地跺了跺脚，从它口鼻当中喷涌而出的白烟，全都表明了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是什么？”
　　“惩戒骑士，用于肃清违反了规则的人。”
　　骑士的巨剑一挥，凛冽的剑意，将面前茂盛的向阳花毁了一大片。
　　剑风带着驱散一切的正义凌然，原本被海琳娜控制着的冒险者们纷纷倒了下去。
　　海琳娜看不出来有挣扎的意思，她已经完全预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光脚踩过了草地，她甚至哼上了不知名的小曲，安然自若地靠近了庞大的惩戒骑士。
　　她用手轻抚着骑士手中的大剑，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惩戒骑士喊着“肃清”的话语，高举起了巨剑，朝着海琳娜挥砍了过去。她张开了手臂，试图去迎接来之不易的死亡。
　　海琳娜活得太久了，一次又一次地面对亲近之物的离开，她有些累了。
　　她想起了在那个雨夜，她被一位也像这样穿着一身银甲的冒险者，推倒在了地上，长剑划破了她的喉咙，刺穿了她的胸口。
　　那是她第一次品尝到死亡的味道。
　　夺目的白光中，迎接她的是埋葬于屋后墓地当中的亡灵们。她伸出手，渴求它们给予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如果是这样的话，死亡这件事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很快，一个冰凉的声音惊醒了她。那些温柔的，充满着爱意的躯体，全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了银甲的冒险者，道于血泊之中，痛苦挣扎的身影。
　　海琳娜走上前去，摘下了他的头盔，探究而又好奇地问道：“你可以再杀掉我一次吗？”
　　冒险者呼喊着“你这个可怕的怪物”，然后化作了光点，消失在了空气当中，这和海琳娜所见过的每一次的死亡都不一样。
　　她好奇地追上了光点消失的方向，终于在森林的边缘，她看到了那个重新站起来的银甲冒险者。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检查起自己身上丢失掉的物品。
　　海琳娜看着死者复活的这一幕，忽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想要上前去，好好看看那个冒险者，她想要把他带回木屋里好好研究研究。
　　耳边传来了一个刚刚听到过的冰冷的声音：“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女士。”
　　“你是谁？”她问道。
　　“我是你的专属系统，你可以称呼我为0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