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联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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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只看他的背影她就知道！别问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而且直觉告诉她，引燃他怒火的导火线并不是于三小姐，而是那一通不知来自哪里的电话。
不过说实话，严鸩虽然喜怒不定，但却也不是那么易怒的人，只是不知最近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频率竟是空前的高！
到底因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但愿他不要再一次将怒气转化为对她的欲念，否则积攒了足够的恨意，难保她这一回不会把刀子捅下去。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脚步，伸手自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串个号码，“……喂，任远……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你刚说你查到什么？说详细一点。……”
外人？尹静岚一阵莫名，于雁是外人，那么他站在人行道上，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就不是外人了么？
尹静岚望着严鸩紧绷的背部线条愣神，突然严鸩的声音陡然拔高，“再说一遍！……”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竟开始颤抖，下一秒便见他甩手遍将手机摔了出去。手机砸在精品店的橱窗上，钢化的玻璃丝毫无损，然而弹落在路中央的手机却已经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路人纷纷诧异地看着手机的主人，私语窃窃。严鸩旁若无人地站在哪，两手骨节攥得发白，肩膀微微颤着，剧烈地喘息。过了许久才逐渐平复下来，他缓缓侧过头，脸上表情严峻、复杂。
尹静岚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他，显然无措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有多久没见到岚这个表情了？最后一次，是他十二年前为了出国的事情大发脾气的那一次吧？那一次是真的把她吓坏了，他砸了屋子里面所有的摆设，甚至开枪废了老头子派来监看他的手下的一双腿，也弄得自己到处是伤，浑身是血。
轻轻地，他笑了，仿佛先前的情绪完全不存在，只是眼神中有一抹莫名的哀戚怎样也敛不去。他抬手，轻抚着尹静岚的脸颊，“这副表情，是吓到你了么？早知道摔手机有用的话，真该多买几部来摔的！”
突然，他将她揽进怀里，埋首在她耳边反复低声念着，“你可不可以相信我……岚，相信我……岚……对不起……岚……岚……”
“老头，谈笔交易如何？我找到足以稳固严家在凌玄会地位的联姻对象，你就退位让贤，怎样？”
“噢？你真有那么大的把握？”
“你忘了，你儿子什么样的人物了么？”
“我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信不过你！”
“那好，我跟你保证，一个月之内，我必定让整个凌玄会对我俯首称臣！”
“好！你婚礼的当天，就是我将凌玄会主事大权交给你的日子！但是鸩儿，你要考虑清楚，一旦做了玄凌会的会主，你这辈子可就再也脱离不了□□了。”
“你本就没打算让我置身事外的，不是么？”
……
从那一天开始，严鸩便变被动的相亲为主动出击。而且似乎还十分乐此不疲，时常是同时交往四五个对象，早晨晨跑看日出，上午订百合送玫瑰，下午逛街买礼物，晚上烛光晚餐外带电影一场，一整天环肥燕瘦尝遍，过足了花花公子的瘾！
只是艳羡的人却看不见，他早已经不胜其烦。严鸩本就是个缺乏耐心的人，更何况是应付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女人！
然而，最麻烦的是至今他仍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这两年他已将人心收拢得差不多，凌玄会里的男人们除了几个死硬派以外，倒是大多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如果兴致一来“揭竿而起”，绝对有可能把老头子拉下马来。只不过这阵子他极度厌恶见血，想要兵不血刃，给自己找一个强到单凭声势就足以压倒对方的后盾才是正道！
然而寻寻觅觅了许久，结果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他不在乎那女人是美是丑，哪怕缺胳膊少腿容貌尽毁也无所谓，只要她有足够的势力，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敢娶回家。也不知是他要求太高，还是寻错了方向，有时候他甚至气馁地想干脆与沈墨廷搞段禁忌之恋算了。只是他脸皮是厚到机关枪打不透，可只怕沈墨廷听了他的想法立马用高射炮轰了他！况且教堂也未见得愿意举行两个大男人的婚礼。
不过虹影在□□的势力还真让他垂涎啊！
正捉摸着是不是该让沈墨廷赶快生个女儿给他娶，回首间无意瞥见一张柔柔淡淡的笑脸。
玻璃窗内，莫雨忧一身简单的雪纱面料衣裤，坐在窗边，手中一杯绿茶剔透晶莹。她看着他，淡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严鸩怔了怔，确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突然遇见这位大小姐，随即他朝对方挑了挑眉，转身进了这家茶屋。
“严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莫雨忧温和地笑，略显苍白的脸庞，被热茶蒸腾的水汽熏出些淡淡的粉色。
严鸩自动自发在她对面坐下来，“你倒是未卜先知！”早早就料中他们两个本应再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竟还会再见面。
纤修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划着，莫雨忧摇头，“这座城市其实不大。”
严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而后道：“你不该同我打招呼的，就算迎面见我过来，也应该能闪就闪！”
“怎么说？”莫雨忧问道，脸上却是了然于心的表情。
“明知故问可未见就是聪明的表现。上次齐焰堂内讧不就是你指使手下从中挑拨的么！托你的福，我那还是平生头一次喝到警察局的咖啡。”曲起手指头，将桌上那杯绿茶敲得“当当”响。
“噢？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就凭齐焰堂那帮蠢货坏了虹影的大买卖；就凭你是虹集团现今的当家主事；就凭……”严鸩勾唇笑了笑，“虹跟虹影的关系！”
莫雨忧笑容不改，只有眉头微皱了下。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道：“我若是不承认，是不是就太不老实了？”他既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番话，那就肯定是手里有十足的凭据，她若再装傻，就真的不聪明了！
严鸩抬手跟侍者要了杯乌龙茶，又听莫雨忧道：“今天怎么没见你两个保镖？”
“我今天约会的对象不喜欢我身边带着盏灯。”尽管他十分怀疑岚这盏灯是不是曾经亮过。
莫雨忧左右看了看，“那你女朋友呢？还没到？”
“我说她长短腿，然后她送了我一只夺命脚，所以我就很绅士地用语言把她踹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好像说笑话。突然，一个念头自脑中闪过，便立即开口道：“莫小姐有男朋友么？”
莫雨忧好笑道：“怎么，确定了我与虹影的关系，主意就打到我头上来了？”严大少爷这阵子频繁的相亲举动，在道上已经不是新闻了。
严鸩倒也不否认，“反正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又是郎才女貌，而且最难得的是还相当的门当户对，怎么看我也找不到比我们更般配的一对了，你说是么？”
这严鸩逗人的本事倒是不差。莫雨忧拿起纸巾掩嘴咳了咳，眼中笑意更浓，“我记得前一阵子还有人说，我们两个太相像，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面才好。”
“是么？谁？”故作莫名。
“那又是谁说我见了你该闪就闪的？”
“是啊，这谁说的？”坚决装傻到底！
叹了口气，莫雨忧敛正神情，“严先生，第一，我对你这一型的花花公子没有兴趣；第二，严格来说我们算不上门当户对，虹影并不是归我直属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如果真要结婚的话，我身边也有一个最好的后备人选了。虹影的首领你应该认识吧？”
“沈墨廷？！”严鸩一脸的惊讶，忙说：“认识！认识！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我记得沈的女朋友好象叫夏晨吧？应该没错啊，前几天我们一道出游，两个人感情好的跟什么似的，而且还在同一个房间过的夜呢！怎么，这些你都不知道么？”嘴上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将沈墨廷骂了七千八百遍，死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女朋友竟然连个气儿都没通一个，嘴巴咬得真死啊！
莫雨忧依旧面不改色，笑容淡定。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莫雨忧一阵好笑，“为这种事情惊讶？想看我惊讶的表情，你不如告诉我，你还是个处男。”
严鸩耸肩，“那还真可惜了，恐怕你惊讶的表情我这辈子是很难看到了！”
“严先生，你口中所说的出游，其实是去孤儿院看望小朋友吧？我还真想象不出两个人在孤儿院过夜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另外，你口中的墨廷的‘女朋友’夏晨我也非常熟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你还有什么异议么？”
“异议？我怎么敢有异议呢！”严鸩摊了摊手。“只是莫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得太满！你既然这么相信他们两个，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其中一个还是我兄弟，只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就好像那天以后我本不想再见到你，可现在我发现其实能遇见你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你说是么？”
莫雨忧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突然，手机铃声响，莫雨忧接过电话后对严鸩道：“不好意思，公司突然有点急事，严先生，请恕我先告辞了。”
严鸩抬手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能请到美女喝茶是我的荣幸，但我十分期盼站在我眼前的这位美女的身份变成严鸩的未婚妻那一天的到来！”
莫雨忧嫣然一笑，“那你就慢慢等吧！”微微颔首，起身出了茶屋。
“最好的朋友吗？哎呀，这个打击还真不小呐！”望着莫雨忧渐行渐远的车子，严鸩细细品着杯中半凉茶水，嘴角噙笑，自言自语道。
莫雨忧呵，似乎眼下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呢！就算有，他也那么多耐性应付各式各样的女人了！决定了，就这个吧！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自然就要马上朝目标努力迈进了，他不属于行动派，但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略微考虑了片刻，发觉当下的首要问题就是解决掉那个所谓的“后备人选”！
掏出手机，调出通讯簿，拨通了一条号码，“喂，亲爱的廷廷，你好吗？”
（严？！这种时候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哎呦，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好好聊聊贴心话了呢！”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对方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百炼成钢了，（好久了么？我怎么记得上……）
“哎呀，人家想你嘛！你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那一头微微皱眉，“严鸩，麻烦有事说事，不要没事找事！我这边还在开长老会，没时间听你胡扯！”
严鸩挑眉，显然也是玩够了，恢复平常的语气道：“我管你长老还是短幼！沈墨廷，你给我说实话，你还当我跟任远是兄弟么？”
呦，把任远都扯上了，究竟什么事这么严重，惹他严大少爷如此不爽？
“我到今天才发现，沈墨廷你他妈秘密还真多！”
看看，连脏话都出口了。（你又发现我什么秘密了？）
“你老实跟我讲，你跟莫雨忧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重点。
（雨忧？）沈墨廷怔了怔，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想必是一经查出了虹与虹影之间的联系吧！
可他没想到，严鸩的下一句竟然是，“什么时候你小子打定主意到做她莫家的倒插门女婿了？”
（严鸩，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倒插门女婿？你胡说什么？）沈墨廷不由得有些恼火。
“怎么，我说错了么？莫家偌大的家业，却只有莫雨忧独苗一根，你算是在她手底下做事，更替她打理着几乎所有见不得光的买卖，你还敢说你跟她之间没有任何不寻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听沈墨廷沉厚的嗓音低低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那一句“受人之托”满是无奈之极的疲惫，别人或许听不出，但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却不可能毫无所觉。这一刻，他似乎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时常会在沈墨廷脸上看到那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或许，他也有太多迫不得已。
（我与雨忧如何，关你什么事？）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淳。
严鸩暗自翻白眼，“关系大了！你难道没听说我正找联姻对象么？”
（不是结婚的对象么？）沈墨廷敏锐地挑出了他话中的重点。毕竟严格来讲联姻与结婚是不同的，结婚是建立在爱情上，而联姻则是建立在利益上！（不要告诉我你挑了半天，最后看中了雨忧！）
“不，确切的说，我是看中了虹集团的财力和虹影在道上的地位！当然，我不否认莫雨忧是个相当聪明女人，找她合作应该再愉快不过了！”
（然后呢？你现在是打算排除障碍吗？）
“唉，不愧是兄弟啊！”感慨大发，“既然是好兄弟，还不乖乖把你的‘心上人’让出来给少爷我！”
这小子还真是大言不惭，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总该懂吧！这是说让就能让的事情吗？好吧，尽管雨忧不是他沈墨廷的妻，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要人也太……（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有，怎么没有？”严鸩清了清嗓，“明天你发篇新闻稿，就说虹影的老大和凌玄会副会主现在正在热恋中，预计下个月底出国举行结婚典礼！”
这条新闻一出，那还不引爆全国的□□组织啊？他严鸩不要Face，他还要见人呢！（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那你明天千万别忘记看早间新闻，我会在上面宣读敝人严鸩对沈墨廷先生您爱的宣言。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会公开沈公子大学时期出浴以及裸睡的养眼玉照数张。”绝对的小人行径！
那边沈墨廷却低低地笑出了声音，（你这不是摆明了只有一条路给我走么！）沉默了一会儿，沈墨廷才又道：（不过，严，就算我答应了你又怎样？这种事情我不能替雨忧作决定的，她有她的想法，她的打算……）况且他还未见得就答应他。
“这你放心，只要你保证不插手，我自有计量的！”他倒是真会自作主张。“OK，给你省些口水去应付那伙子老萝卜吧！挂了！”这家伙还真现实，目的达到，多一句话也不懒得再说。
（等等，）沈墨廷叫住他，（你做这个决定之前有想过尹静岚没有？）
电话另一端半天也没有声音，就在他以为严鸩已经切断了电话的时候，忽然听到——
“我想的……还不够多吗？”
那是一声叹息，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严鸩口中的语气，他却切切实实地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联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