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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攻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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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人来,大致知道宁怀沙那话中有玩笑成分后,也就是一起嬉笑几句,但卫含章居然认真地回复了去,“太麻烦了,要不来个简单点的,三刀六洞?”
“能解气吗?”
宁怀沙捧脸思考。
不等他们商量出个具体章程,蜀王在角落里是一点儿也窝不住了,“侯爷,侯爷!”
“我真的还有用!”
“我这就回去写降书,还让治下郡县给侯爷您放道通行!吴地与我有往来的州郡县之长,我都请他们在您经过时,为您大开城门,还供应一应所需!”
朱栩带着哭腔,拼命地压榨自我价值。
看起来他也是极尽全力地结卫含章的欢心了,只图留下自己一命。
见他识相,卫含章不再板着副阎王样,放下刀,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两分,“如此,就有劳王上了。”
还顺手将在蜀王身侧逡巡着,试图啄食鱼干的鹰隼脑袋,给拨了开来。
结束朱栩这边的事儿,卫含章出门到外廊栏杆处,吹了声短哨。闻见讯号,还在街头搜人的曲蓄随即带人跑上楼来复命。
“蜀王在里面,请下去好生招待着。”
卫含章特意用了个“请”字,避免曲蓄估摸错了意思,对这位王上下手重了,“然后,带一队亲兵跟我走。”
曲蓄一一应下,又小心试探道,“侯爷,您去睡会儿不?”
“不了。”卫含章掐了一下眉心,“递信给周浵,跟他说锦官城拿下来了,让他赶紧过来跟我复命。”
连日没睡的烦躁,被敲打在蜀王身上,就被这惯会窝里横的人,嘀咕给了周浵,“他是裹了脚的老太太吗?怎么这么慢。”
曲蓄,“……”
唉,他就说,人还是不适合把自己逼太狠了吧。不然,大帅不睡,属下遭殃。
同情是心里的,面上只有听令执行。
说话间,卫含章侧了下身子,借着门扉的遮掩,避开宁怀沙的视线,摸出了参片。
这两年,日子还算太平,卫含章这厮也知道了点顾惜自己的身子,参片他听军医的话戒了有些日子了。不过这些天的飞袭战打下来,身体一疲倦,就压不住头疼,他又牙痒了。
但当他把参片拈在了手上时,仅剩的良知,提醒他夫夫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于是,这位大聪明喊了声,“缚云。”
宁怀沙探头出来。
卫含章拿着参片在他眼前晃了眼,然后不等制止,就扔嘴里嚼了。
汇报了,知情了。
也吃了。
木已成舟。
难道能扳开他的嘴,让他吐了不成?或者,难道还能骂他一顿不成?
宁怀沙,“......”
这天下还是卫大将军的规矩好——感情报备过了,就可以干了对吧?
曲蓄还在这儿,大帅的面子自然要留,于是宁怀沙只当没看见他做了什么,还笑问,“侯爷,您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只是格外咬重那个“您”。
结果卫含章还真吩咐上了他,“这儿的事留给曲蓄,你跟我走。”
“等等。”卫含章突然想到什么,他笑了下,“让蜀王跟我们一道。”
那笑容实在不怀好意,宁怀沙瞬间搭上信号,“侯爷想让他在前面探路?”
就说为什么卫含章强打精神,是还要干什么重要事,原来是要去将蜀王历代的积蓄充公,那让蜀王这个自家人在前面带路是再好不过的了,就算他之前给了详细的地图,但万一,沿途还有什么机关呢。
哪儿有本人去,来的稳妥?
想来朱家的祖宗们,应该是不会为难他们这宝贝大重孙的。
宁怀沙砸吧了下嘴,亡国奴可怜啊。
如果这蜀王积攒的宝贝还不错的话,或者押送他去上京城的路上,就不给他穿小鞋了。
多余的时间,找大漂亮玩儿去。
......
卫含章自觉自己是见过世面的,越国皇宫内库他也进去挑过物件儿,但仍被恍了神。
这山在内里被挖空半座,垒叠着的都是金银。
在蜀王私藏面前,见过世面的卫大将军,有点傻愣。
宁怀沙见卫含章久不作声,在醒过神来之后,轻拍了他一下,“含章。”
卫含章眨了眨眼,低头,“眼花。”
而系统在宁怀沙的脑海中都要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尊敬的宿主先生,您想办法把它们都昧了吧,救命!蜀王怎么会这么有钱???”
“宿主,宿主!”
“黄金,黄金!”
“金山啊!”
然后宁怀沙这个没良心的,简直了,在金银堆儿里都不误正业。他细细观察着贵金属反射出的光为卫含章镀上的那层光影,眉眼像个鬼魅似的勾着笑,话语更是轻佻,“侯爷,这些战利品怎么处理?要不我们昧一点?”
卫含章全然清醒过来了,立刻冷静地下命令,让所有人都退出洞府,然后调重兵过来驻守,同时派至少三队人马分别负责清点、登记、监督,甚至立马从牢房中专门调出了批死刑犯,出来做盘点之事,做完就砍的那种。同时还表示账册做完之后,他会亲自和蜀王那头留下的账册核对。
随着卫含章一道道的命令下去,随行之人的表情都又复严肃起来,别的心思倒不敢再多生。
“少一块金子,都行连坐之刑。”
卫含章的语调史无前例的冷,明着对曲蓄吩咐,但无差别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大漂亮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宁怀沙深觉惋惜。
大家收了心思,系统却转喜为悲,“呜呜呜!宿主,你管管你家那位啊!呜呜呜呜,我的金子。”
“啊呜!宿主!你还不如就跟了蜀王呢!跟着蜀王可以坐享金山,和卫侯一道就只能搬运金山,呜呜呜呜......”
果然财帛动人心,连系统都抗不住这种诱惑,为了坚定地贯彻大漂亮的军令,宁怀沙只好请它去住住小黑屋。
非常感谢卫含章这边拿下蜀国和俞寒收割吴地城池的功劳,他暂时还不缺积分花。
这情况,眼见着他家大帅又没有觉睡了,宁怀沙见着了金子都不顺眼,摸去了在高处监工的卫含章的身边,“侯爷,现在小珉儿可不知道这儿有这么多好东西,我们真不揣两块走?”
卫含章见着来和自己咬耳朵的人,知道他明着是来蛊惑人,实际上就想占点便宜,于是随他将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了,想了想,还道,“不合算。”
“嗯?”
宁怀沙就知道卫含章分明心动了。
瞧瞧这是什么话。
是不合算,而非不准动。
“西北军吞不下这么多东西,注定大部分要交给朝廷的,何苦吃一点吐一点?干将莫邪得俱交上去才能保平安。”卫含章低声跟他道。
有些事儿要么做绝,全吞了,一滴都不要渗出来让人知道,要么就碰都不要碰,得个清白的名声,保全羽翼。至于吃一点吐一点,还搽不干净嘴的,大概率活不了几集。
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卫含章不会觉得宁怀沙不懂,那他特意说道开来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哪怕西北军想要划出去一点做功劳费,宁相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极度擅长一匪双吃的西北军统帅,连缴个没二两肉的沙匪都要既扒干净人家的老巢又要送去上京城游街领赏,对着明显肥的流油的蜀王,不薅点东西都有些说不过去。
宁怀沙笑了开来,“原是如此,那别的呢?”
卫含章偏侧了头,几乎就是在他耳边道,“我在此处监工,别地儿自然分身乏术。要是蜀王宫中之人趁乱带走了宫中多少东西,我也不清楚,不是吗?”
他老老实实将蜀王累世积攒的金银悉数上缴了,蜀王宫里的物件,自然就不再是首要关注对象了。
宁怀沙拍了下卫含章手,这人真是......
倒是挺会勤俭持家的。喏,眼见着这不就养出来了越国境内最骁勇的兵马。
“去吧,此处无聊,也没好处,你去挑几件喜欢的。”卫含章冲他笑。
水至清则无鱼,而且大头都干干净净地交了公,皇帝是不会在乎跑了这么一趟的人,多拿两三个小摆件。
宁怀沙从谏如流,从卫含章身上下来了,临走时想学蜀王再拈一把他的头发,结果卫大将军不像他一样追求飘逸俊美要半披着头发,他那头发规规矩矩竖着,连半根都没有落下的,只好作罢。
......
说实在的,卫含章接手蜀王宫接手的非常顺遂,于是乎从某种意义上蜀王还算个孝子贤孙,至少较为妥善地保留下了蜀王宫,让祖宗的房产免受了战火的冲刷,不是吗?
里面的宝贝也确乎不少,宁怀沙摸了这个翡翠整雕,又瞧上了那件玲珑金饰,一会儿还能从角落里翻出根紫金权杖,一下子,宁怀沙都觉得自己退休后,再创业的启动资金都有了。
唉,还是蜀王肥啊。
这趟外勤出的真值。
宁怀沙兀自想着,随手将腰间水囊解下往嘴里倒了倒,结果没滚出几滴水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将水喝光了去,又没及时补上。于是,便顺手拿了案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残茶倒了来喝,喝之前某个小心谨慎的家伙,都没忘拿身上的银制品来验验有无砒霜之类的,很有侵略者的自觉。
就是多少有些过分,自取他人喝剩之物还要验一验,颇有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潜力。
只是宁怀沙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谨慎至此了,居然还是着了道。
腹部传来绞痛,他毫不迟疑地将系统放了出来,在自行吃了颗解毒丸后,还吩咐系统相机行事,该灌牛奶就灌牛奶,该洗胃就洗胃。
宁怀沙绝不接受自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下场。
外间闻讯而来的傅郁显然也没有料到,此一行,会在宁相收刮战利品时出岔子,“相爷!您怎么了?”
宁怀沙指了案桌上的茶盏,“让人检验,别请蜀王宫里的御医,不可信。”
“蜀王宫里的可入口之物也叫人当心。”
“立马,差人告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