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金色猫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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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弗莱”意为璀璨美丽的绿色宝石，这颗附带着数颗小行星、副星的边境星球，正是因其重峦叠嶂的绿色山脉和巨大的森林面积而得名。不过这也意味着，除几个主要大型聚居城市外仍存在许多未经探明的原始森林，这些森林内也许存在着许多我们未曾完全了解的文化与部族。
同时，沙弗莱处于旁珀星系边缘，伴随的副星植被繁茂，不具备反射恒星光线的条件，所以沙弗莱的夜色中可供照明的天然光源只有微弱的星光。
以上种种促使这颗星球由擅长侦察、潜行的第七军驻扎。
——节选自《共和国史》沙弗莱星篇章
天际边露出鱼肚白，天光渐渐大亮，人工太阳失去它的意义暂时落下，沙弗莱迎来它短暂的白日，树林里的鸟兽安静享受着阳光。
姜知蹲在一颗巨大的松树上，手中把玩着一颗松果，周围的松鼠好奇地打量这位已经在这蹲了一昼夜的不速之客。
突然，她眯起眼在空气中感受着什么，精神力相互缠绕带来空间波动，阿毛出现在树杈上。
“出现了。”姜知眼前一亮，抬手揉搓了小猫几下，随后站起身像猫一样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顺手将松果丢进一边的松鼠洞，引得松鼠吱哇乱叫。
她估算着距离跃到另一棵树上，跳跃间感受着断断续续的链接，就这样走走停停，不断追寻搜索中，她来到一块尚未探明的原始地带，透过树叶可以隐约看到一点建筑物的踪迹。
姜知站在高大的树木上，一手撑住树干将身形掩藏在树叶之间，一手向前伸出握拳竖起大拇指估算距离和目标大小。
心中有了估计，她闭上双眼，身后吹来的微风扬起她的发丝，也吹得密林里的树叶哗哗作响，营地里的人似有所感、四周张望。
姜知蹲下身子屏住呼吸，暗自思考着刚刚探查到的一切，这是一个不算大、只有三四座建筑物的营地。
她所面对的方向正好是营地的入口，营地内空空荡荡的，穿过大门即是中心地带，即一小块空地和一座不算多高的木制高台，被那两三座形制特别的建筑半包围着。
一条铺着奇怪毛绒物的窄道，从寨门起始、贯穿全营地。
由于不确定营地内是否存在S级哨兵，以免打草惊蛇，姜知并未对建筑内部进行探查。
不过即使是根据营地外围判断，四周有些安静地出奇，鸟兽仿佛忌惮着什么而自觉规避，这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寻常的驻扎地。
门口只有两个覆面守卫，这和她预期的重兵把守有所不同，她有些不确定目标是否真的在营地内，也许只能潜入一探究竟。
可这样薄弱的防守，同样也让她一时无法判断，这是否其实是倚仗“特殊屏障”的一种有恃无恐。
密林中传来奇怪的叫声，一群鸟兽被惊起、掠过营地上方，守卫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在确定只是普通鸟雀后安下心来。
不过，有只鸟在飞跃时不慎落下几段枝条，直直地坠入营地，落到那块平坦空旷的中心地带。
在下落过程中的某个瞬间，树枝上闪过一下不起眼的浅蓝色光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那鸟朝着树枝俯冲下来，原先只是无动于衷的守卫却在这时变了脸色，试图驱逐阻止它，惊吓让鸟放弃了目标离开。
姜知看着这幕蹙了蹙眉，“特殊屏障”已被证实，这让她的潜入有些棘手。
这时，森林东南侧传来些杂乱的脚步声，距离有些远，不过仍旧可以通过精神力判断出，急匆匆赶往这的是一队中等身高、较为消瘦的女孩。
姜知来了点兴趣，她瞥了几眼门口的守卫，决定先去看看。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老态龙钟、佝偻着背的老人，领着一群身穿着黑斗篷的小女孩们，有些人的手腕上还戴着浅蓝色的束缚。她们背着沉重的背篓，不情不愿地缓慢走着，缀在最末尾的两个此刻正在低低交谈着。
“束草，这可怎么办啊？”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密林渐渐让她们失去了方向，随着离熟悉的寨子越来越远，唯卜也有些不安起来。
“我，我是个半人半虫的怪物，被抓也没，没什么的，可是唯卜你，你是因为我，才，才......”
束草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用力眨眨眼，泪珠沾染上眼睫，她下定了决心，“我，我要让你逃出去。”
“束草，你说什么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快把你给阿嫲做的香包分我一个，就当道歉喽，我馋好久了呢！”
唯卜虽然急吼吼但仍保持着轻手轻脚，在黑衣人看不到的角度小心翼翼接过，揉搓几下后揣进了怀里。
虽然手臂上因试图逃跑留下的鞭痕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睛里仍迸发出如火般的光，“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队伍一接近寨子，守卫们就冲着这个方向亮出了长刀，“后面那几个是怎么回事？”
见状，为首的黑衣人将女孩们留在远处的树丛边，孤身一人、步履蹒跚着走向寨门。
“是我蒙大人指示为‘安陆’准备的。”和她佝偻着的身姿还有散落的灰色头发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十分年轻。
“今日有贵客，大人说了不许生人入内。”
“可这些祭品”，她折返拉着一个小女孩过来，将她的兜帽一把拉下，那女孩眼神空洞，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黄赭石色，她保持着谦卑语气、声音有些低沉，“如果少了的话大人会怪罪的。”
侍卫仔细打量着，姜知发现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灰白色的薄膜，最终他还是在靠近女孩、嗅闻几下后同意了。
黑衣人冲着侍卫微微欠身以示感激。
“好吧好吧，你们在寨子外收拾一下再进来，这屏障被大人设定了一小时才能开启一次。”
守卫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来，颇有些恐惧和忌惮，“大人将贵客送进来，刚刚才离开，此刻再度开启会惊动他的。”
那女子有些感叹，“现在竟还有这样的技术吗？真是神奇。”
她走向那些小女孩，朝后排的几个小女孩挥了挥手，在她们下意识地抱头和瑟瑟发抖中，蓝色的束缚渐渐消散，沙哑的声音响起，“走吧。”
看那些女孩还有些状况外和不可置信，她又重复了一次。
那些孩子将信将疑，其中那个较大些的女孩率先试探着往后退，以往会受到的镇压和毒打并没有来，她扭头朝后越走越快，渐渐跌跌撞撞的跑起来。
她们这才终于完全明白“走吧”的意思，陆陆续续，更多的女孩也扭头离开，唯卜混在她们中间拉着束草也往后跑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沙哑的年轻声音又响起，“等等，错了。”
女孩们停下，原地蹲下都紧紧抱着自己，四周静悄悄的。半晌，唯卜才就着把束草抱在怀里的动作，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预想中的鞭子，只看到那黑袍下的人抬起手指了另一个方向，她拉着束草、招呼起其他的小女孩往那个方向走。
大概是因这个动作，黑衣人注意到她们两人，她打量起这两人，在她们路过的时候一把用鞭子卷起束草，将她拖到身边，她掐着束草的下巴，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奇怪红痕，“不错的祭品。”
唯卜来不及思考和害怕，她一下子扑到黑袍人的脚边，紧紧拉扯着她的腿，乞求她将束草放了，周围的女孩也停下了脚步。
情急之下，她不断扒拉女人的手有些失了轻重，女人吃痛地甩开束草，一把掐住唯卜的脖子。
“一个杂种，也值得你们这样？”那女人扫视着远远看着这里情况、不再一味逃跑的女孩们，狞笑着缓缓提起唯卜。
唯卜的眼中露出惊恐，她的脸慢慢涨红，挣扎的动作也渐渐绵软。
“唯卜，快跑！”束草挣扎着爬起，猛地朝黑衣人冲过去，在相撞后重重跌倒，伏在地上艰难喘息着。
大约是情况过于紧急，她的结巴好像反而有所改善，“回寨子里去，照顾好，我阿嫲！”
唯卜明白这话的意思，束草已完全放弃了生存的希望，这大概就是她们之间最后的约定了。
她按着怀里的香包，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倔强地不让泪流下来，依靠着身边人的力量，闷着头狂奔、直冲出去好远。
黑袍人没料到一向懦弱的束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一时不察松了手、踉跄了几步，其余女孩飞快地将唯卜半拖着走远了。
她盯着那些女孩的背影，怪笑几下、喃喃自语了几句，“这密林如此危险哈哈哈哈，她们也逃不出去的。”
“至于你？”她抽出鞭子，朝伏在地上的女孩招呼了几下，束草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黑衣人踢踢她，没什么反应，她毫不在意地将束草卷起，丢到了一边的草丛里，“等仪式开始，你就会知道有多好了。”
冲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后，那些女孩才发现周围的景色熟悉中，又夹杂着几分陌生，让她们一时之间失了方向。
远处的树丛里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和隐隐约约的猫叫声，不算大的女孩将更小的孩子护在身后。
时间渐渐流逝，约定的时间到达，守卫朝黑衣人招招手，她配合地带着队伍靠近，侍卫在寨门上轻轻拨弄了几下，看着那些女孩一个个进入，逐个靠近嗅闻着确认身份。
“等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杂种？”守卫拦住最末尾的人，束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发着抖，将头深深埋在地上。
“那是个混血种，我留着在仪式上献祭的。”
守卫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进去，眼里是难明的复杂情绪。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兜帽下，是一双猫瞳。
作者有话说第8章 金色猫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