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重开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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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家后山的陵墓群里，住着一位需要小心保护的友人。
——第一次接到轮值任务的时候，鬼杀队的主公是这样告诉炼狱杏寿郎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鬼杀队的友人会住在五条家的陵墓里，但这并不妨碍作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与其他几位柱一起，每周前往五条家轮值。
风柱不死川实弥对此倒是颇有意见：“啊？先不说那是五条家的祖坟，人家必定有专人把守……”
“我们守着的到底是什么？死人还是棺材？”
才十五岁就已经浑身都是锻炼中磨砺出来的狰狞伤疤的白色刺猬头少年对其他几位柱说：“我们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里面住着的‘友人’还活着的话我倒是勉强认同，”不死川实弥不耐的皱眉，“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活着的话，那家伙恐怕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有一个要命的字眼囫囵在嘴边，不死川实弥没有说出来，但柱们心知肚明。
“鬼”。
那住在陵墓里，跨过漫长光阴的所谓“友人”，有可能是他们鬼杀队几百年前付出惨痛代价才斩杀干净的“食人鬼”。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死川实弥会拒绝主公大人的命令。
因为即使是几百年后的今天，世界上其实也还存在着“鬼”的，鬼王死后，虽然所有与之血脉相连的恶鬼都死去了，但还有两位改造了身体从而幸免于难的特殊之鬼。
那两位并不吃人，甚至还在与鬼王的战斗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因此确实也是鬼杀队认可承认的友人。
只是但就个人而言，不死川实弥确实很讨厌鬼，没有理由。
“的确，如果是像珠世小姐或是愈史郎的情况的话，”炼狱杏寿郎抱着自己的日轮刀很爽朗的笑着点头，“总觉得不需要我们保护呢。”
鬼的话，哪怕远不及鬼王恐怖那也是超出人类极限的非人生物。
“比起保护，更像是要我们监督那位友人不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呢，嗯！”
“不。”
出乎意料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沉声道：“不是这样的，杏寿郎。”
【就当里面住着一位还有可能再次醒来的友人就好，行冥】
他是所有柱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十五岁起就已经接下了值守陵墓的任务，当然，他的疑惑也是最早传达给主公大人的。
那个时候，已经太过苍老，每一寸皮肤都写满了光阴痕迹的鬼杀队主公温和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像是从记忆的长河里舀了一碗水，水面粼粼折射着不知是遗憾、怅惘还是悲伤。
【如果真的还有那一天，请代鬼杀队为我们的友人拉开走出陵墓的大门，像平常一样说——】
【日安，欢迎回来】
比起戒备陵墓里的友人暴起伤人或是有人闯入友人的居所，主公的意思可能更倾向于让那个人在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鬼杀队。
是谁都好，不要让他孤身一人。
——炼狱杏寿郎觉得大概是这样。
因为，说是值守陵墓，实际上五条家的布防已经周密得连只蚊子都进不来了，实际上炼狱杏寿郎每次过来，也只是带上书在入口处盘腿坐上一天，或是带上日轮刀练上一阵子的剑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在里面睡觉的话，睁眼看见这样的景色大概会很寂寞吧，”金红发色的少年仰头看了看四面八方单调的石墙和烛火，“真可怜啊。”
不过，这昏黄的光确实很适合睡觉就是了。
这样想着，炼狱杏寿郎干脆把日轮刀抱在怀里，靠着粗糙冰冷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等醒过来差不多也该入夜了，那时候就和天元那家伙换班吧——他是忍者世家出身，和蛇柱伊黑小芭内主要负责夜间的值守。
陪鬼杀队的友人一起入眠什么的，感觉也挺不错……
于是思绪沉入水面，炼狱杏寿郎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一直想着陵墓里那位友人的事情，他还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容貌的黑发男性自原野中走来，漆黑的迷雾在他身后匍匐着无声的翻涌，将他染着墨色云纹的白羽织吹得猎猎作响。
真奇怪，明明看上去下一秒就会被那些不详的云雾吞没，那个单薄瘦削的身影却不急不缓，只是笔直的迈步向前走去。
炼狱杏寿郎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那是谁，甚至好像也有点记不清自己是谁。
他只是觉得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好熟悉，不管是黑漆漆的颜色也好，单薄得让人担心的身形也好，或者走到终点前绝不停下的脚步也好——那都是一种令人想要为止落泪的熟悉。
可那个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他，那家伙只是平静的往前走，带着身后铺天盖地的云往前走。
“喂，你要去哪里。”
炼狱杏寿郎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叫住了对方。
“停下来吧，前面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你在找什么吗？我可以帮上你吗？”
他试图和那个黑漆漆的高挑男性对话，也试图透过迷雾看清那家伙的脸。
那个人短暂的停滞了一会儿，终于将目光移向了炼狱杏寿郎：“抱歉。”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炼狱杏寿郎看见了一双颜色特别漂亮，像是红玉一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似乎常年氤氲着笑意，所以即使是面对莫名其妙拦住他去路的陌生人也柔和的弯起。
只是用一种温润的语调淡淡的说：“太久了，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过去太久了，我有些记不得了】
【杏寿郎可以帮我记着吗，如果我又忘记点什么的话】
……
【嗯？你是谁？在下不记得曾经见过你呢】
……
【……抱歉，请和他们一样忘记我，杏寿郎】
不要。
这是什么？
这是谁的声音？
为什么要忘记你？
你到底……
“我就说这里其实很好进的吧硝子！”
“嗨~嗨~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啊，大老远跑过来很累的。”
“谁知道呢，悟的话大概只是单纯的干坏事时想拉两个人垫背吧。”
一阵吵闹的声音刺破翻涌的水面，把炼狱杏寿郎从梦境的深渊中蛮不讲理的拖拽了出来，也让他下意识的拔刀出鞘。
“唰——”
“炎之呼吸·一之型”
还没睁开眼睛，全靠本能驱动的炼狱杏寿郎无愧炎柱之名，一瞬间就化作一道滚烫耀眼的流火攻了出去。
“不知火！”
“不管是什么人，打扰鬼杀队的友人安眠……”
残存的情绪尚且积郁在胸口挥之不去，炼狱杏寿郎睁开眼睛少见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只将手中的日轮刀握得很紧很紧。
“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重开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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