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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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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九十六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在重归于平静的森林中响起。
优雅的猎人慢慢地逼近自己的猎物,平静得有些空洞的眼眸下深藏着势在必得。
“咚咚,咚咚”眼见男人离自己藏身之处越来越近,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落叶的声音携带着破空声传来。
血九十六轻轻地“啧”了一声,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抬了抬手上的匕首,便将攻击挡下。
刚要把手放下,血九十六平静的双眸破天荒地的流露出几分震惊。
他看向那只将要放下的手,手掌中间赫然有一个血洞。
这才是那凶狠的狼崽子最后的反抗,之前的落叶只是个掩饰,涂了毒的银针才是真正的杀招。
血九十六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到刚刚狼崽子藏身之处。
不出所料地只看到五具鲜血淋漓的,猎物已不知所踪。
男子靠着一棵颜色鲜红的巨大树木坐下,树下的森森白骨被他碾碎。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地上,也没管身后蠢蠢欲动的大树,自顾自地运起内力,驱散毒素。
“救命,大人。”模模糊糊地求救声让他不由地微眯着眼望去。
地上有个“尸体”艰难地向血九十六伸手,求他救自己一命。
血九十六有那么一瞬间,看到曾经那躺在血泊中,哀求无人顾的自己。
血九十六起身,悠悠向血人走去,让那人看到了希望。
而后,又亲手将希望碾碎。
“可惜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血人的呼吸彻底断绝。
血九十六拿着染血的银刃,一滴滴鲜血落下,像是在哀悼。
他看向东边,那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着温暖的阳光。
“呼-呼-”在血林靠近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个约四五岁的小少年浑身欲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扶着树干一点一点艰难地向前行走着。
有好几次,他都快倒下了,但心中的信念,强迫着他向前。
他已然油尽灯枯,麻木的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大脑因失血过多快无法运转,眼前阵阵发黑,似要把他拖入无边黑暗。
单薄、瘦小的身躯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
跌跌撞撞地走着、走着。
当男孩看到了一缕他期待已久的圣洁的阳光时,他的眼中也出现了光。
他迫不及待地前行着、前行着。男孩离那束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中的光越来越亮,沉重不堪的身躯似乎都轻快了些。
眨眼间,男孩皮卡肉绽的身躯终是倒在泛红的大地上。
他觉得他离那束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插在大腿上的匕首在洁白的光芒照耀下闪烁着,男孩眼中的光却渐渐熄灭。
他不甘的望向前方那梦幻般的净土。
“哒哒哒”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
‘我要死了么?’男孩有些不甘与茫然,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圣主大人。”马车外的苗九小心翼翼地唤到。
“砰-”地一声,梦境散去。依桑左手的大姆指搓了搓食指,这是他烦躁的想杀人前的小动作。
玉牌像是感觉到他那烦躁的情绪,传递给依桑炽热的温度,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谴责。
那炽热的温度顺着手掌传向心里。依桑低头望向玉牌,原本阴沉的想要杀人的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不想让我杀人啊!依依”依桑笑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圣主大人!”迟迟得不到回应,苗九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我也不想叫圣主大人醒来啊!苗九心里欲哭无泪。
‘但是,’苗九又偷偷瞄了早已等得不耐烦地众宫使。
‘都到住处半个时辰了啊!那些宫使都像要把我们吃了呀!’
‘还有一群糟心的兄弟。’苗九又恶狠狠瞪了一眼那群不争气的兄弟。
苗一到苗八皆是望天望地,就是不与苗九对视。
“哼”苗九非常不满的扭过头。转头又见马车内隐隐约约的身影,好像还是没有动静。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苗九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幅慷慨赴死的表情逗笑了刚巧撩开帘子的依桑。
“圣……”鼓足了勇气的苗九大声喊道。
“何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破了苗九所有的勇气。
‘何,何事?’苗九迷茫的睁开眼,见自家圣主不仅与自己面对面,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瞪大双眼,后退一步,“圣主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身体总是比脑子快。
“不对不对。”苗九疯狂的摇了几下头。
“圣主大人,到住所了,请下车。”
这时苗一到苗八也走到马车旁,与苗九一起左手握拳放在胸前,低头面带恭敬。
“圣主大人。”
依桑轻盈的下了马车:“走吧!”
苗一到苗八站直身子跟在依桑的身后。苗九刚想跟去。
“苗九,罚站两个时辰。”
风轻云淡的话却让觉得苗九委屈极了。
‘没事没事,不过是两个时辰,又不是没站过,没受伤就行,没受伤就行。’
苗九又瞪了依桑身后那些幸灾乐祸的塑料兄弟。
“圣主大人,这边请。”
刚刚还带着鄙视、厌恶的众宫使皆带上了恭敬的面具,但眼睛深处却是显而易见地不屑。
对着依桑说话的大宫使,脸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容。
口中虽念着敬称,却带着高高在上,没有一丝恭敬。手做出“请”的动作,腰杆却直挺挺的,不曾弯下。甚至与依桑并肩站立。
“苗三。”
“属下在。”队伍中走出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处理了。”依桑轻描淡写地说。
不同于苗一到苗八的心知肚明,众宫使一头雾水
‘处理什么?’
“是。”拔刀,见血。
“砰-”大宫使的无头尸体倒下,苗三抓着大宫使的头发,提着大宫使的头。
滴滴答答的血形成一片血泊,照应出剩余宫使惨白的脸。
“属下这去交差。”
依桑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苗三变便不知所踪。
宫使面上的恭敬和眼里的不屑终是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最真实的恐惧。
即使以前就听说过这位圣主的残忍,却还是不屑,毕竟自己身边有没发生过。
如今经历过,才发现是多么恐怖。
“带路啊!”依桑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看向脸色惨白的宫使们。
笑容与背后繁华的街市融为一体,像一幅色彩鲜艳的水墨画。众宫使却觉得这抹笑像披着笑容的恶魔,,令他们颤抖不已。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出了一明显比其他宫使穿着更高级的宫使。
“大、大人。”这位宫使害怕的都快哭了,结结巴巴的说着。
“您、您这边请。”宫使落后依桑一步,做出“请”的动作,整个人的腰弯成个直角。
“走吧!”依桑笑意盈盈。
‘那些皇室还有他们的走狗就是这样,总是瞧不起别人,多杀几个就好了!’依桑恶劣的想着。
手上越来越烫的玉牌让依桑无法再忽视,滚烫的温度像是在无声地谴责着什么。
“依依,”依桑停下脚步,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身后的众人没有听到他的喃喃,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
“这次可不是我杀的哦!是苗三杀的。而且是他们先不尊敬我的。这不能怪我。”
依桑身后的苗一到苗八,除了不见的苗三,都在努力地憋笑。
毕竟笑的那是圣主,受苦的还是自己。
而苗九呢?
他还笔直的站在院外,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受伤的世界中。
众宫使皆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笑,也不敢笑。
玉牌似乎觉得这话有理,温度渐渐退去。
直到恢复冰凉,沁人心脾。
依桑轻轻笑出声,用左手戳了戳冰冰凉凉的玉牌。
“你真笨。”
声音太轻太轻,以至于随风而去,无人听清。
在仙界皇城的另一条街上,一位身穿藏青色衣裳的青年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
身上背着丝绸织成的包袱,东瞧瞧、西看看,似惊异于仙界的繁华。
忽然,他眼前一亮,直直走进一家店铺中。
再出来时,手里俨然拿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他低下头,轻轻一咬,酸酸的果肉被甜甜的糖衣所中和的味道席卷而来,青年高兴地眯了眯眼眸。
青年逛着逛着,时不时低头咬一口糖葫芦。
张望间,青年又发现了一家他心仪的店铺,径直走了过去。
店铺老板正坐在凳子上,手托着腮,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困极,将与周公一起玩耍。
只可惜那张黝黑的脸,马上要于桌面亲密接触。
青年笑了笑,想做个恶作剧,于是将口中的糖葫芦三两下吃完,高声喊道:“老板!”
果不其然,老板被打扰了做甜蜜的梦,心中一惊,手便卸了力。
“砰-”一声,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桌面,老板疼得龇牙咧嘴。
揉了半天额头,老板才看向“罪魁祸首”。
青年笑的直不起腰,糖葫芦都快投入大地的怀抱。
老板咬了咬牙,有些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闷闷道:“客官,您需要打造什么?”
“匕首。”
“行!”回到老本行,老板的语气明显轻快许多。
“客官,我一定给您一把独一无二的匕首!”
“你们皇城这儿是有什么大喜事吗?家家户户都挂着红布,眉开眼笑的。”
青年觉得看炼铁无聊,便扭头对着在不停擦汗的老板问道。
老板抬头“嘿嘿”了两声:“我们界的太子终于要成亲了,唉!这可是件举天同庆的喜事啊!”
“成亲啊!”青年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