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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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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怎么办?"
蒋苗苗年纪尚小,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一下慌了神。
"走,先去会会,领头的。"
……
于是,二人来到了城主府门前,然而,被家丁挡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
"我们是剑真宗,武势山此二宗人,见城内走尸横行,特来会见城主,还望二位通传。"她不卑不亢,对家丁也以礼相待。
但这二人却很是不屑,
"什么阿猫阿狗门派,没听说过,去去去,什么人也想面见城主。"
说罢,那家丁还颇为狂傲地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的,你是修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乞丐呢。"
这城主府,确实奢靡,仔细一看,连着守门的家丁,衣上都有金丝缝制。
再看看自己,素衣素服,确实很难与修仙界的五大宗门之一的剑真门联系起来。
或许是江映平日素服穿惯了,那人见她衣着平平,便先入为主地,否认了她的身份。
看来正常交流不行,只能硬闯了。
她一下跳上房顶,欲直闯内殿。
不想这层层高院之内,竟还有雇佣来的修士。
他们人多,若打起来,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城主。
不过,
若是修士,该是听说过剑真门的名号。
她手上一转,便将随身的令牌,展现在众人眼前,
"阁下,可见过此物?"
这令牌,四周覆着金纹,中心是玄色的"剑"字,是如今剑真宗掌权人的象征,一目了然。
待看清她手上令牌,众人皆是一惊,态度大转。
"不知是剑尊驾临,我等自是不敢阻拦。"为首率先发了话。
他知道,几年前的仙魔大战中,还没继任剑尊的她便大放异彩,一人之躯,挡下了剑真门前的千军万马。
若是惹到江映,等于是踢到钢板了,
于是忙吩咐下去,"快、快去禀告城主。"
……
不管怎么说,她们到底还是入了内殿。
府邸很大,亭台楼阁如云,穿过古朴娴雅的廊道,走入富丽堂皇的内室,方见到那王城主的庐山真面目。
厅堂中,端做主位的中年男子,身着乌金缠丝袄,手持檀木佛珠,体型珠圆玉润,但面相慈善,亲切近人。
在他旁边,另有一位貌美女子莹莹侧身而站,正低头研墨,身上的水色蚕丝衣裙微微偏光,腰肢细软,弱柳扶风,真真是画儿一般的人。
"小城琐事,不想惊动了剑尊,罪过罪过。"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看不出一点惊讶。
真是老油条,江映心道,都这样了还敢说是琐事。
几人多少寒暄了几句,她二人便请辞离开。
这一趟,来的真不值。
净说了些废话。
还得靠自己啊。
江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兰皋城楼宇林立,江映跃于其间,一览全局。
走尸们仍是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不知昼夜。
乌泱泱一片,看得人难受。
她飞身上街,随手抓了一只,昭质剑瞬间出鞘,那走尸应声倒地,再无反应。
还好,常规方法可以解决,那就好办了,
但还未及江映多舒一口气,接着就听到了蒋苗苗的惊呼,
"江映姐,你看!"
顺着蒋苗苗手指的方向,江映看向那摊在地上的尸体,随即一愣。虽然被腐蚀严重,但尸体口中。那明黄色的纸片,
明显,是符。
江映并未迟疑多久,她的思路一向是清晰的,片刻,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备用的佩剑,扔给蒋苗苗。
"二八分。你二我八,走尸,解决掉。"
蒋苗苗手忙脚乱的地接过佩剑,一头雾水,看向江映的眼中尽是迷茫,
"姐,我是体修,不会使剑的啊。"
江映连个眼神也没给她,扭头就走,只扔下一句。
"你可以会。"
(蒋苗苗:?!江映姐,你认真的吗?)
江映思绪纷飞,看向城中,
当务之急,是清理这满城的走尸。
至于罪魁灾首,她已有计划。
二人动作很快,及至傍晚,先前街上的游荡的走尸已被尽数消灭。剩下的,只有尸横遍野,浊秽一地。
接下来……
"你"
蒋苗苗一下精神起来,等待江映的指示。
"回去睡觉。"
"啊?!"蒋苗苗大失所望,听她的意思,她还以为今晚要大干一场呢。
不仅不能跟着江映,还要回去睡觉。
没劲,真没劲。
"姐,我想——"
没等蒋苗苗说完,江映提前打断了她,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还没结丹呢,需要休息。打架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三言两语,哄得蒋苗苗找不着北了,不仅将未说完的话咽回了肚之里,在江映走后,还不争气地沉醉在刚刚她的一言一行中。
江映姐她,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安置好蒋苗苗,江映这才分出功夫来到乱葬岗,她最初就决定一个人解决,少一个人,少一分变数。
借着日落的余光,她这才勉强看清乱葬岗。尸体摞成肉山,七零八散,杂乱无章。
好的尚有一席草帘蔽体,其余的便只有暴露在天地之间。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但散发着腐烂的腥臭,被蛆虫啃食着血肉。
使人看上一眼便觉胃中江海翻涌,难以移动。
江映剑眉微簇,暗生疑思。
按理说,不该还有这么多新殁的尸体……
再细细一看,它们皆面黄饥瘦。口中留有白沫,老少皆有。不似病死,倒像是——
饿死。
未及她细想,便感知到了陌生的气息。
果然,那人,来了。
不出她的预料,那人的目的尚未达到,怎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来者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但体型纤细,似是女子。
只见,她熟练地掏出一叠黄符,口中念诀,将那符纸传入尸体口中。
这符,属实有些奇怪。
不过距离的太远,确实有些看不真切。
她看地出神,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竟不小心踩在了几枝落叶上。
江映心里暗道不好。
未及她想出对策,那人已看向了这边。
"是你?"
随着那清冽的女声而来的,是两枚淬了毒的飞镖。
还真当她是杂修啦,这种程度的小飞镖,哪里伤得了她?
她站着不动,只等那,飞镖近身,便准备用内力震掉。
然而,这一设想还未实现,一人速度更快,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挡掉了那枚飞镖。
那人吃痛,出了声。
江映这才认出夜幕下的人影是谁,
哦,原来又是他的好师弟,宁焕之。
还真是会给我找事。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责备他不管不顾地跟来,手上却没有闲着,脱下他的里衣,迅速检查他的伤口。
倒是没有伤及要害,但那刀口离心口也仅仅是一步之遥。
很险。
"姐姐,还好你——"
"你是不是傻,都化神了还躲不过这种飞镖,真是。"
她匆匆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再平静,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几分埋怨。
伤口不大,但很深,那血流顺着腹部的马甲线淌下来,如涌泉不止,便是那毒害的。
"啧"她嘟囔一声,难办。
有这间隙,那人已然跑了。所以,乱葬岗很静。静到,只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心跳。
接近,有力。
"姐姐,我心急,怕你……受伤。"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可怜又……勾人。
江映却似乎不解风情地视若无睹,专心处理着手上的事情。
她分出灵力,灌入伤口,那血痕不见愈合,但似个无底洞一般,不断吞噬着灵力。
她知道,灵力不似丹药对伤口的疗效更好。
但在没有丹药的情况下,灵力也是将就可以用的,只是量变产生质变罢了。
搞定。江映松了口气,看向他。
"以后,不许这样了。"
鬼使神差地,她又垂下眸子。
夜色很暗,正好,掩了她的神色。
"会心疼的。我……"
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很复杂,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刚出口,她便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情根已断,不可能对小师弟,产生别样的情感。
还是应该尽早解蛊,不要给他留下不可能的念想。
只是,心中沉寂的水潭,终是荡起了一层涟漪,不再平静。
多年以后,
当他再问起此时的这句话时,
她只道:"逗你的。"
其实,哪里是什么一时兴起,不过是失去情根后,
这么多年的情难自已,第一次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