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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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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扶光平静问道：“你既然知道，依然觉得自己能胜我？”
沈洺闻言，反而像是松了口气，勾了勾唇角：“不试试怎么知道？”
北辰扶光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认真审视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少年，良久说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洺眼里一亮：“谢谢。”
“下午一点，到三楼找我。”
“好。”
北辰扶光本就是来看看叶清洛状况，现在见他虽然傻乎乎却活蹦乱跳的，便不再多留，推门出去了。
叶清洛看着北辰扶光离开后，对沈洺说道：“你打不过他的。”
“或许是吧。”沈洺神情却没太多沮丧，“其实我也想看看，跟你们相比，自己的实力到底还差多少。”
叶清洛有些疑惑：“你是个人类，为什么想要和我们比？”
沈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叶清洛还是不懂，却没再追问，提议道：“要不然我借你点妖力，说不定还能和他有一战之力。”
“怎么借？”
“你本身就有灵力，我可以和你订立一个临时妖契，暂时把我的妖力通过契约借给你用。”
沈洺虽然觉得这个妖契听起来并不靠谱，但是若真能令自己变强，他倒是愿意试一试。
于是他点头同意：“好。”
叶清洛将妖力聚集在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金色光印，然后轻轻一点，散发着妖力的光印朝着沈洺眉心飞去。
光印没入体内，沈洺浑身一暖，一层金色流光从他眉心位置向着全身流淌而下。
突然，一道红光从沈洺掌心亮起，灼烧感随之而来。沈洺忍不住闷哼一声，浑身蔓延的金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妖契光印从他眉心飞了出去，最后消散在半空中。
“血契？”
叶清洛盯着沈洺掌心亮起的血红色光印，刚想问契约受益方是谁，突然发觉掌心一热，一个一模一样的血红光印出现在自己掌心同样的位置。
“为什么你和我结过血契？你，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叶清洛震惊得瞪大双眼。
“到底什么是血契？我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这个光印曾经出现过一次，但是当时唯一知情的白泽却没有向他解释，反而让他隐瞒此事。
叶清洛神色有些难以置信：“血契和妖契不同，妖契虽然有主从关系，但只是为了实现妖力共享，没有生命从属关系。而血契又名舍身契，发动之时，会将献身一方的生命力全部灌注到受益方身上。一旦发动，献身方精血尽失，生机断绝，断无回旋余地。”
沈洺听得浑身发冷，问道：“这样狠绝的契约，到底是怎样结下的？”
“既然被叫做舍身契，这个契约就只能由献身一方主动订立，受益方只是被动接受。”
叶清洛说着，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低头怔怔看着自己掌心的血印，喃喃道：“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会主动结下舍身契……你，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洺缓缓收紧手指，将血契光印紧紧攥在拳头里：“这不是我……”
他猛地停住话音，一股熟悉的冲动涌出，刺得他喉头滚烫，忍不住喘了口气，语气颤抖：“对不起……”
沈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他却止不住心湖中荡起的涟漪：“我……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少年叶清洛眼神清澈，疑惑地看着他，“你才是献身一方，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也不知道……”沈洺垂下了头，心里的愁绪杂乱无章，只能皱着眉头默默不言。
叶清洛见状，耸了耸肩：“同一双方，一生只能结成一种契约，不可更改，更不可撤销。既然你与我之间有血契，那我就不能用妖契借你妖力了。”
“……没事儿。”沈洺暂时收起理不清的心绪，坦然说道，“借来的力量始终不是自己的，我本来也是想测试自己的实力，这样也好。”
“我给你助威！那个北辰扶光我讨厌死了！你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谢谢。”
两人在病房中一起吃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向三楼走去。
沈洺上次来三楼，看到的是一层与青阳市医院一模一样的病房，而这次他和叶清洛走上三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面现代感十足的电动玻璃门。
随着两人走近，玻璃门自动感应，向着两旁打开，露出里面宽阔明亮的巨大空间。
走进门内，他们来到一栋陌生的现代化大楼里，四周是雪白墙面和刺眼灯光，抬头望去，一层层楼梯向上折叠，竟一眼看不见顶端。许多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在大楼中，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
“您好，欢迎来到CIPE，请问你们找谁？”前台的接待人员迎了上来，竟是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她说着流利的华夏语，向两人礼貌问讯。
“CIPE？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国际超自然事件对策局总部，简称CIPE（Commission of International Paranormal Events）。您二位是从华夏分局过来的，请问是来找北辰局长的吗？”
“北辰局长……就是北辰扶光吗？”沈洺迟疑问道。
“是的，北辰局长在九楼的训练场，您可以右转搭乘电梯上去。”
“……好的，谢谢。”
即便沈洺这两日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此刻还是被震惊得有些精神恍惚，朝电梯走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而少年叶清洛跟在他身后，看到什么都惊奇不已。
“刚刚那个门怎么打开的？我没看到有人开门呢？也没感到有妖力的痕迹？”
“这个铁箱子居然会自己动？怎么做到的？”
“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西域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洺和他解释不清楚，干脆闭上嘴不说话，沉默地带他来到了九楼的训练场外。
北辰扶光要在这里和人对战的消息早在CIPE传开了，周围站满了围观人群，甚至还有其他分部的人不停赶来。
北辰扶光穿着黑色的紧身训练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场地中央，完全不在意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沈洺顶着众人目光走了过来，突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就是这个人要挑战北辰局长？他行不行啊？看着好弱。”
“北辰局长已经快一百年没动过手了，这次居然愿意和人对战，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能近距离看北辰局长揍人，这机会简直难得！快，部门里没出外勤的都赶紧喊过来！”
北辰扶光看着沈洺走近，问道：“你想清楚，确定要挑战我？”
沈洺喉头微动，苦涩地点点头：“对，我想清楚了。”
北辰扶光说道：“你毕竟是人类，这次对战我不会用任何灵器，只要你能让我双脚同时离地，就算你赢。”
沈洺皱了皱眉：“你不用给我放水。”
“没有放水，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让我双脚离地。”
北辰扶光只是在阐述事实，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强大。
沈洺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你我实力悬殊，对战之中随时可以认输。不然，你可能会死的。”
“……我知道了。”
北辰扶光说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沈洺抽出承影剑，将剑鞘递给了叶清洛，然后走到了北辰扶光身前，站定。
“沈家剑第四十五代传人，沈洺，请赐教。”
“请。”
两人见过礼后，场中气氛随之一变，充满了紧绷和肃杀。沈洺放在腰侧的双手紧紧握住长剑，承影剑尖斜斜指向北辰扶光，而北辰扶光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沈洺双膝微沉，一阵疾风掠过，闪着寒光的剑刃已经出现在北辰扶光的喉前！
北辰扶光没有动，甚至连瞳孔都没有一丝颤抖，就在他被承影剑刺中的前一秒，一道冰墙凭空出现，长剑瞬间被冻结在厚厚的冰层之中，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刺骨的寒气从冰层窜入十指，霎那间，沈洺双手冻僵，几乎握不住剑柄。
沈洺一击不成，双脚猛地跳起，蹬在冰墙之上，然后借力拔出长剑，飞快向后退去。
刚一落地，尖锐的刺痛就从脚趾传来，他刚刚只是靠近了短短几秒钟，竟已被冻伤了双脚。
沈洺轻轻吐了口气，因为温度过低化成一束白烟，雪白的冰晶挂在他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别说直面寒冰的沈洺，就算是站在场外的众人，也明显感到训练场的温度骤降十几度。
不过瞬息之间，北辰扶光竟能将环境影响至此！
透过冰墙，沈洺看着北辰扶光模糊的身影，调动起浑身气力，向着冰墙重重刺去。
“砰！”
冰墙骤然破碎，粉碎的冰晶四下飞溅，沈洺将冰墙破开一个洞，飞身向着墙后之人攻去。
突然，一簇火焰从洞口内窜出，骇人的温度将寒冰瞬间融化，然后将扑来的沈洺团团包围！
沈洺的衣袖和发梢被火舌烧成黑炭，他却没有后退，而是在空中变换身形，通过飞速旋转，在火墙之中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越过这条火红缝隙，沈洺顶着滚烫烈焰，握着承影剑的手臂如同一条长鞭，向着北辰扶光头顶狠狠挥下！
“轰！”
北辰扶光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抬手，沈洺身周的火焰疯狂涌动，竟汇聚成一条庞大火龙，咆哮着冲他一口吞下。
沈洺避无可避，剑招也已进入颓势，根本来不及变招，一头扎进了火龙的熊熊烈焰中。
灼热的火焰席卷全身，钻心的疼痛传来，沈洺满眼都是火红，一片名为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沈洺突然意识到，北辰扶光并没有夸大其词——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