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419、袍哥

　　跟老白去路边摊喝酒，旁边坐了个瘦瘦的中年人，却是颇为与众不同，这大排档人家都喝酒，偏偏他点了盏茶，把茶盖放在了茶盏的右侧，路过的人都会瞅上一眼，只有我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道：“缺盘缠？”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开口就要说话，只说了俩字，我就摆了摆手道：“不用对春典了，你这四川话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袍哥的兄弟，清水还是浑水？”
　　“浑水。”他双手举过头顶交叉，跟我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还是个大爷级的，我便笑了笑，抱拳还了个道家的揖，他神情这才略微放松了些，我也不多问，把钱包丢给了他，他却不收，反问道：“阁下不是我袍哥兄弟，为何还要这般仗义相助？”
　　“不是兄弟是邻居。”我笑着说道：“莫要拉稀摆带，收着就是。”
　　说完我也不管他，转身结了帐离去，老白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道：“想不到现在还有袍哥，也真是奇了。”
　　“哪有什么袍哥。”我叹了口气：“当年在蜀山，受了他们不少照顾，后来听说大都加入了川军，差不多都死绝了，刚才这一位，想必是客死他乡的，没有回去的盘缠，一直在这里摆茶碗，等着同门帮忙，可是如今这世间，他还哪有同门呢？说不得这个忙我一定要帮的。”
　　“走眼了，都没注意到他没有影子。”老白一拍脑门：“话说你给他的人民币，能当盘缠吗？”
　　“那里有道通关文书。”我笑了起来：“咱俩喝酒时我写的，上陈：忠魂英烈，魂兮归来，万里行路，鬼神莫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