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3、常烟

　　老白最喜欢食物是鸡，最喜欢的人是常烟。
　　常烟是个冷冷清清的小姑娘，老白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和奶奶去给人家办事，好事的老白察觉到法力波动去看热闹，直接吓走了她们好不容易请来的长仙，气得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直接哭了出来，非要它赔钱，这可吓坏她那奶奶，老太太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黄狐长蟒灰，五路妖司令”，拉着小姑娘就要下跪，口中连称不敢冒犯上仙，小姑娘却来了倔劲，不依不饶的非要老白给个说法:“你这大狐狸坏了我家的法事，到时候这家人的病治不好，我常家的名声就坏了，你得赔。”
　　“怎么陪?”老白眯起了眼睛。
　　“你得帮我们把这法事做了。”小姑娘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可吓坏了老太太，在东北乱请别家的仙可是出马堂子的大忌，更何况是面前这样的老仙，若是对方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正暗自惶恐，老白却随口把那颇为难缠的怨鬼一口吃了，它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对小姑娘说:“日本的鬼，芥末味的，还不错，法事给你办完了，满意不?”
　　小姑娘头点的跟捣蒜一样，老太太惊的差点掉了眼珠子，常家的堂子竟然请狐仙做了一场法事，她这辈子连听都没听过。
　　“那么现在来算算冒犯上仙的账吧。”老白一脸坏笑:“你奶奶知道，我这样的上仙是不能惹的，就凭你今日冒犯了我，拆了你家的堂子，灭了你满门，五路妖仙谁都不敢说个不字。”
　　小姑娘这才知道惹了祸，不过还是不肯服软，竟挡在奶奶面前闭着眼睛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吃了我吧。”
　　“我吃你做什么，那么肥。”老白终于笑出声来:“不过作为惩罚，你要给我家少爷当通房丫头。”
　　“你家少爷姓啥?”小姑娘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姓陈，怎么了?”纵是老白也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不姓刘就好。”小姑娘送了口气，拍着胸口说:“要是姓刘，本小姐死也不从。”
　　“为啥?”老白终于好奇起来。
　　“汉高祖斩蛇起义。”小姑娘气鼓鼓的说道:“我们家跟姓刘的是仇人。”
　　老白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喜欢她的。后来它兴冲冲的说给我弄了个丫头回来，我却泼了它一头冷水。
　　“那丫头瘦瘦小小，冰冰凉凉，根蛇一样，弄来干什么?”
　　“冰冰凉凉夏天抱着多舒服。”老白不服。
　　“那冬天呢?”我没好气的问。
　　“冬天再换个家里供朱雀的。”老白依旧不服。
　　“那合着你还得弄三个，凑个春夏秋冬四季?”我翻了翻白眼。
　　“我现在就去弄。”老白当了真。
　　“回来，你琢磨给我弄姑娘干什么?”我没好气的说。
　　“你是单传，得配种。”老白贼认真的说。
　　“滚，你怎么不配种?”我笑着骂它。
　　“那是一个忧伤的故事。”老白像多愁善感的诗人一样说:“我是一只注定孤独终老的狐狸。”
　　“你被阉了?”
　　我说完这句话以后，老白整整三天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