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2311、下流

　　到龙虎山去找老天师办点事，路上恰巧遇到两个小道士在议论是先国后道还是先道后国，我便笑着插嘴道:“若有先后，怎得逍遥？”
　　这一下却捅了马蜂窝，两个小道士义愤填膺，一个怒斥我不爱国，一个指责我不敬道，我和他们随便谈了两句，看看老天师来了，便抱拳和他们告辞，谁知老天师早已看了半天，见了我便笑着问道:“这两个不过是晚辈弟子，见识短浅，你若亮出身份，非吓死他们不可，定会立刻改口的，何必废唇舌？”
　　“见识不过是对事物的看法，哪有高低深浅之别？不过是角度不同罢了，譬如一杯凉水，夏天喝便是舒服，冬天喝就是遭罪。”我笑着说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若是以身份强逼别人接受你的观点，岂不是成了我最讨厌的三流之人了。”
　　老天师闻言哈哈大笑，也不多言，便邀我到正殿议事，我俩办完了正事，又喝了会茶，这才告辞下山，老白这厮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三流之人，到底是哪三流？”
　　“不为了讨好而迎合他人的观点，也不去勉强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此为上流；遇到和别人观点不同的，便激烈辩论，各不相让，此为俗流；仗着自己身份地位资历，逼着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此为下流。”我笑着说道:“我虽然不才，只在上流和俗流中间，却也不会去做那下流之人的。”
　　“言之有理。”老白点了点头，又突然一惊一乍道:“等等，照你的说法，这下流者岂不是都在上位？”
　　“高高在上易下流。”我笑着说道:“说不得，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