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2148、小先生

　　和老白去道外的酒楼喝酒，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熟客们便说起这老太太是老板的母亲，她原来是建国前的妓女，后来闯关东来了这里，开了这家店，我闻言便看了她一眼，冷不防看到她胳膊上有一道三尺长的伤疤，便快步上前道:“小先生？您真的到关东来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道:“是你呀，真好”，便要往起站，我扶着老太太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那老板见了，便要给我免单，说母亲自老年痴呆以来就没这么高兴过了，我却摆了摆手道:“这是我应该的。”
　　说完我转身告辞离去，老白现出身来道:“你莫非认识这老太太不成？”
　　“春风楼最小的那个姑娘，当年只有十三岁。”我淡淡说道:“前世我在春风楼买醉，见了她便随口说了句小小年纪何必如此，她当时对我说:我不过是想在这乱世活下去而已，若是你没有用一切去交换想要东西的觉悟，是没有资格说我的。这辈子我从未见过如此义正言辞的妓女，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尊称她一声小先生，帮她赎了身，我记得当时她说要到关东去讨生活，想不到真的来了。”
　　“那她胳膊上那道剑痕是怎么回事？”老白好奇的追问道。
　　“她说我给她赎了身就是我的人，我独来独往，哪里会答应。”我苦笑着说道:“结果她就抢过龙渊剑砍了自己一下，说不愿欠我的人情，要不是我出手快，她那条胳膊就交代了。”
　　“风尘之中，多有奇女子。”老白眯着眼睛说道:“既然如今人人都知道她曾做过妓女，想必这段往事，她已经释怀了。”
　　“或许她从来没在乎过也说不定。”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