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14、山魈

　　老白话音才落，便听到有人说道：“你们怎么这般大胆，竟然到山君墓来了，这尧人山最近有山魈作怪，害了不少人，赶紧回去吧。”
　　却是生活在这里的山民，说话间他已到了近前，见我正在试着比划连山的那个手印，不由大惊道：“连山印！莫非你就是山君所说转世救苦真人？这下好了，村子里被这山魈害苦了，快除了它吧。”
　　他不由分说就在前面带路，我领着老白跟在后面，心中却在苦笑，这钦老怪果然是不吃亏的主，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摆了我一道，不过为民除害本是分内事，我也不愿推脱，只是小剑君不在身边，少了杀敌的手段，看来不得已又要劳烦老白了。
　　山魈的洞穴却在一处悬崖上，那山民身手甚是敏捷，竟然徒手攀了上去，小常烟也有两下子，像壁虎一样贴着峭壁往上游动，我却没有这本事，只有骑着老白凌空虚度，那山民看不到老白，却以为是见了神仙，心中更是笃定，等到了那山魈藏身的洞穴，还不等我动手，常烟便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山魈除了，原来这山魈虽然凶狠，巴蛇却是它的天敌，常烟遇到了它，体内寄宿的巴蛇不请自来，却是省了我们一翻功夫。
　　除了这凶物，我们才打量起这洞穴来，却到处都是人类的尸骨，想来它已经吃了不少人，看散落的衣物，有外面来的游客，也有本地的山民，我心中不忍，念起了《救苦咒》超度了一番，正欲离去，却听到一声小小的哭声。
　　原来这洞穴的深处，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女童，大概一岁的样子，她身上并无伤痕，面上也没有恐慌的表情，看来并非被那山魈掳来，倒像是被人遗弃的婴儿，给这山魈养大的，只是这山魈天性凶残，竟会抚养人类的孩子，却真是奇事一件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心中暗中揣测，那孩子却不知何时悄悄拉住了我的衣角。
　　既已结缘，那就只能带她走了，我刚刚打定主意，却定那山民说道：“玩剑的臭道士，你这次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这却不是他该说的话，我抬头望去，眼前哪有什么山民，分明是钦老怪，他嘿然向我一笑，恍惚不见。
　　连山就是连山，几千年后的事他竟然算得清清楚楚。我心中感叹，却始终不明白他这句隔了千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命的都爱打机锋，但那其实是一番好意，因为后来我才明白这个人情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