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1055、束缚

　　老白路过一个小村子，便顺路去一位旧友家里拜访，他见了我来，便露出欣喜的表情来，拿起桌上的旱烟叶撮了根烟给我抽，我深吸了一口，却还是当年的味道，彼此寒暄了几句，我便笑着说道:“那傩戏还能唱吗？来两句？”
　　“唱，怎么不唱？”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拿过脸子来戴上，便有板有眼的又唱又跳起来，看得我连连喝彩，等跳完了，他的神色却又黯淡下来，淡淡说道:“这傩戏，原本是天子祭天时唱的，现在已经没人看了，这些年也就小剑仙你能记得老小儿我这点子本事。”
　　“有人听也好，无人听也罢，要说这傩戏你可是当世第一，这却是做不得假的。”我笑着说道，他的脸上便又现出得意的神采来，我陪他喝了会酒，这才告辞离去，老白便不解的问道:“这傩戏如今也没人听了？”
　　“现代哪有人听这个。”我摇摇头道:“原本被人追捧的绝技，如今也沦为需要保护的遗产了，恐怕这老爷子一死，就要断了传承。”
　　“断了就断了呗。”老白撇撇嘴道:“其实何必守着老棺材本去死呢？他完全可以变通，以他这嗓音身段，去唱点流行的，怕不早就火了？”
　　“人类总是被他们所骄傲的事物束缚，所以他宁肯守着没人看的傩戏，也不愿去改行唱什么流行歌曲。”我摇摇头说道:“这当然是一种固执，不过照样值得尊重。”
　　“你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吧？”老白眼珠滴溜一转道:“在这个时代还带着剑的你，不也是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