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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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杨跟她们大概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庄杨爹庄大爷是个秀才，刚考上就天下大乱了，一家子只好躲进了深山老林里，田玉乔他们家也差不多是那时候进的山。
后来朝廷安稳了，庄大爷也老了懒得折腾了，就在山脚下开了个私塾。庄杨和田勇一起上过一阵子学堂，两家只相隔数十里，平时也互有来往，小时候还不时一起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捉兔子撵山鸡啥的。
庄杨也总是对田玉乔多有照顾，比田勇还像大哥。
但自从田勇开始去镇上瞎晃荡，他们就基本不在一块玩了。
听王云说，庄杨不喜欢读书，想去学些拳脚功夫，庄大爷是从乱世过来的，也算是支持。庄杨去县上的武馆做了一年学徒，回镇上时正巧遇到抓贼，他三两下就把贼人制服了，得到了官府的赏识，破例让他做了四方镇的捕快。
庄杨他娘杨大婶一说起这事就是满脸的自豪——她们家啊，就是注定要吃上公家饭。
说来也怪，庄杨做捕头前杨大婶还不时上家里找王云说说话，儿子当上捕快了就来的少了。
王云说，庄家是怕有人把她们两家扯到一起，耽误庄杨找媳妇，毕竟自己家三个女儿呢。
想到庄杨，田玉凤也有些唏嘘。
她还没忘记庄杨曾悄悄递了多少次零嘴给田玉乔，还以为他能成自己妹夫呢。
田玉乔可不知道二姐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想也没想立刻否认道：“二姐你乱说啥，小时候一起玩过而已，况且那会儿我才多大点，你不提，我都要想不起来了。”
田玉凤却不信她这话，只劝她：“没想着最好，人家都成镇上捕快了，想也没用，还不如踏踏实实找个老实人，也省得迫在眉睫了才抓瞎。”
田玉乔觉得二姐这是误打误撞得了便宜还跟她卖乖！
话锋一转，田玉凤低声问道：“那天你带回家那个黑瘦的男人是怎么回事，我瞅着他年纪也不小了，你可别单纯被人骗。
田玉乔纠正她：“二姐，他还给咱家送草药，你这么说不厚道，况且人家才十八！。”
田玉凤惊讶：“十八？真的假的，我看着他至少二三十了！”
田玉乔小声道：“哪有这么夸张，也就是黑了点吧。”
田玉乔把那天的事跟田玉凤一说，田玉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要让爹娘去找他们算账讨个说法。
田玉乔劝她：“二姐，咱家又没有个能顶事的男人，算了，这不是没出啥事吗。”
这么一说，田玉凤也颓了，想了想跟田玉乔拍胸脯保证到：“以后姐嫁到玉河村站稳了脚跟，带着全家给你撑腰！”
田玉乔感动得眼睛湿湿的，吸了吸鼻子，笑道：“姐你不害臊，羞羞脸。”
姐妹两一路打闹着，总算在饭点前赶到了镇上。
田玉乔几乎没去过镇上的集市——至少记忆中没去过，所以这次能跟二姐一起下山她是十分兴奋的，还把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几十文带上了。
田玉乔弯腰捏了捏自己酸疼的小腿，突然开始羡慕二姐以后可以住在山下了。从村里到集市上，半个时辰就到了，多方便啊。
因为没来过集市上，所以田玉乔看什么都新鲜，没走多久就被街边的糖人糖画所吸引了，看了好半天，就是没舍得掏钱买。
“三文一个，五文两个，你就买两个尝尝鲜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田玉凤在身旁鼓动诱惑她。
田玉乔知道自家二姐是个精的，往日里总是撺掇她拿钱买好吃的，把她钱花的差不多了才开始用自己的。
哎，谁叫她不愿计较呢，趁二姐还没嫁人，再给她买上几回糖吧。
“二姐，吃完我们赶紧去找弹棉花的吧，背着东西太碍事了。”
田玉凤也正有此意，朝买糖人的老板打听了一下位置，准备买了糖人就过去，完事了再接着逛。
到集市还没一炷香的功夫，田玉乔五个铜板就没有了。
姐妹两人举着糖人并排走着，心情十分愉悦，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观察了她们许久。
突然，身后那人冲上来将两人大力撞开，田玉乔被狠狠地撞了一个趔趄，还差点被背上的棉被带翻在地。
撞她的人风风火火地向前跑了，田玉凤扶稳了她，冲着那人的背影骂道：“赶着投胎啊，没长眼睛吗！”
田玉乔被撞懵了，本能的摸向小荷包——腰间空空如也。
完了！
田玉乔脑子一片空白，那是她攒了好久的铜板，才刚买了两个小糖人就不见了。
如果只有她丢了钱也不算天塌了的大事，她抱着一丝侥幸，急忙对田玉凤说道：“二姐，你钱袋子还在吧？”
田玉凤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不仅钱袋子没了，外衣也破了个大口子，十两银子不翼而飞了。
饶是平时点火就着的炮仗这会儿也哑了声，张了张口说不出任何话来，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
田玉乔当机立断留下一句：“二姐快去找捕快。”便扔下背篓朝刚刚撞了他们的人追去。
幸好田玉乔平时并不娇生惯养，愣是追了两条街也没追丢，一直跟小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一路都大喊着抓小偷，但此时正是晌午，集市上没多少行人，摊贩也大多都在吃饭或者午休。
大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赵奎生好奇地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一男一女，男的有点眼熟，女的嘛，他歪头瞧去，怎么还是有点眼熟。
来不及想太多，赵奎生稍稍伸了脚，却没挡住灵活的扒手，反而是后面的田玉乔没有刹住脚，向前一扑撞向了赵奎生的胸膛。
田玉乔突然被拦下，有些急躁，顾不得看来人，伸手一拨，拔腿又要追上去。
说这迟那时快，赵奎生长臂一伸，就将人捞了回来。
“你干嘛！没看到我追小偷吗！”田玉乔气急了。这个路人真是的，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要阻拦她。
“你这样一个人追过去，不怕到偏僻处遇到危险吗，还是你能以一敌百？”赵奎生看这姑娘人不大，脾气还不小，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样。
田玉乔眼睁睁看着扒手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拐角，急得眼泪都不受控制了。
“不管有什么危险把钱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田玉乔抹了把脸，突然压低了声音威胁道：“我二姐已经找巡逻的捕快去了，你再不让开我就说你们是同伙，把你抓起来！”
赵奎生想起那个有些眼熟的扒手，问道：“真找捕快了？”
此时田玉乔已经彻底看不见小偷了，只好破罐破摔道：“骗你是小狗，巡捕房的庄捕快是我哥哥，你赶紧让开别让小偷跑了！”
现下情况危急，田玉乔只好借庄杨的名头狐假虎威，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赵奎生望向曲折的小巷，还是不放心让小姑娘一个人追过去。
“你就在这边等着，荷包长啥样，有多少钱我帮你追回来。”
田玉乔骑虎难下，只能信他，“两个普通的青色荷包，加起来百十来文，还有一个黑色布袋……”
田玉乔跺了跺脚，还是如是说了：“有十两！那是救命的钱，绝不能丢了！”
赵奎生脸色一变，“十两你都敢带在身上，胆子太大了。”
顾不上再说她，他嘱咐道：“千万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田玉乔急得在原地转圈，怪自己不小心，也后悔自己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可就糟了。
没等回赵奎生，田玉乔先把二姐和庄杨给等到了。
田玉凤气喘呼呼地说道：“幸好今天是庄大哥当差，别的捕快好像不大愿意管这种事......”
田玉乔也没有说谎，她小时候确实叫过庄杨哥哥，但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庄杨上下打量了一下田玉乔，没有叙旧的意思，一脸严肃，公事公办地问道：“看到扒手长相了吗？”
田玉乔摇摇头。
“那身材呢？”庄杨继续问道。
“不高，中等身材，穿着常见的褐色短打......”田玉乔努力回想，可那个扒手就是很普通，没有一点明显的特征。
这样的描述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田家姑娘是自己打小就认识的邻居，实在不行就把那些蹲过班房的扒手挨个叫到巡捕房问问，兴许那些人能卖个人情呢。
庄杨略一思索，觉得可行，安慰了两人后准备带她们回巡捕房拿名单挨个找人。
想起了那个人让自己在原地等他，田玉乔有些踌躇。庄捕快显然更可信一些，可不知怎么的，她对那个人有一些莫名的信任在。
田玉凤见田玉乔没跟上来，过来拉她，“没事的，庄...庄捕快会帮我们的。”
“二姐，有个人说一定能帮我追到扒手，我想在这里等他。”田玉乔说着都觉得自己可笑，居然寄希望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她认出了那个人是帮过她的赵奎生，但她也记得王大柱叫他赵泼皮。
泼皮泼皮，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不就叫泼皮吗。
况且扒手合作，都是一个人下手偷，一个人假装拦，她凭什么就相信他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