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平湖山庄疗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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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的时间格外漫长，进来不到一天，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也很简单，阅读，运动，以及为数不多的看电视的自由活动时间。
面前的大电视闪着雪花，大半疗养院的病人几乎都聚集到了这里，除了离不开病床的，他们每个人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痴痴地盯着前方那块屏幕看的入神。
方睦找了个位置依旧缩在角落里。
和柳黛还有顾武谈崩了，两方都不愿意让步，但其实让他让步很简单，拿出让他感兴趣的筹码，比如，像商邶那样。
自由活动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李言盘腿坐在自己旁边，同样盯着电视一言不发的样子。
整个活动室没有病人讨论，只剩下电视机哗哗哗的雪花闪动的声音，方睦看向李言，见他满头大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言。”
没有理睬。
“李言！”
身边的人一个激灵，李言慢吞吞转过头，眼神无光一片呆滞。
于此同时，方睦感觉无数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确实感觉的没错，转过头，病人的视线齐刷刷盯着自己，他们的眼睛和在阅览室看到的老爷爷的眼睛一样，一片漆黑，没有眼白的向外凸起。
电视有问题。
立刻意识到这一点，方睦抬手就捂住了李言的眼睛。
“该死！”方睦低声骂了一句。
好在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了，来开门的正好就是李理。
方睦扶着李言的肩膀等着所有人都出去，李理看向他们的方向，眼里的担忧溢于言表。
方睦从他身边走过，李理知道现在不是好的时机。
带着李言回病房的路上，护士站两个小护士站在导台吃着水果聊天，看见方睦走过看都不看一眼。
病房里只有商邶一个人站在窗边，他听着声音看过来，立刻皱了皱眉。
“怎么了？”商邶问。
方睦没说话，只是扫了眼隔壁的病床。
商邶了然：“小花和笑笑不在，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她们。”
“电视有问题，他这个状态应该是盯着电视看了太久导致的。”
方睦很冷静地把李言放在床上，转身看向商邶，“聊聊”。
疗养院位于深山，外部环境确实如护士长所说的山清水秀，静谧清幽，主楼外有户外活动场所，是用围墙隔开的一处空地，里面的设施和小区里的健身器材差不多。
楼下时不时传来声音，一些病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护士前来催促他们回去。
六点半到七点，晚餐时间，近乎黄昏。
方睦和商邶站在窗边，凝视着天边落日，日暮，夕阳余晖绚丽宏伟，惹人沉醉。
“三楼进不去。”商邶说，“通往诊疗室和医生办公室的楼梯被一道铁栏杆拦起来了，还上了锁。”
方睦：“你怎么想？”
“既然白天诊疗室不开放，那就只能是晚上，护士查房也是在晚上，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联系。”
“今晚，大概率我会被抓走。”方睦平静道。
而商邶也没有丝毫意外，“你没有把药给出去。”陈述语气。
方睦挑眉，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任何正面回答，“餐厅的食物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活动室的电视机看久了会失去自主意识，阅览室的报纸都是些看不懂字组合在一起，护士的查房时间是晚上21：00-22：00，01：00-2：00。”
食物和药，这两样东西方睦都吃了，他出现在了一些认知混乱的反应，和病历上的症状一样，但商邶只吃了食物没有吃药，看他的样子很清醒，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药上。
商邶虽然对他话里说的护士查房时间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寻根究底，“你打算去三楼？”
“是必须。”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药被发现或许你根本不会被带去诊疗室，而是，直接死在那张病床上。”商邶说。
方睦耸了耸，漫不经心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到了晚上不是死就是去诊疗室。”
身边传来一声浅笑：“你倒是想得开。”
*
——“护士杀死了病人，你正躺着的那张洁白的床单上曾经布满鲜血……”
晚上八点半一过，病房内灯光熄灭，方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不得不说，商邶下午说的话不无道理，根据李理给出的护士查房守则，在结合隔壁床小花所说的传言，护士抓到违反规则的病人会立刻杀死。
这样的话他就得先一步进入诊疗室，避开查房的时间段。
李言还没醒过来，小花和笑笑奶奶已经回到了病房，很奇怪的是他们两人虽然是一起回来的，两个轮椅，只有小花带着口罩，能看出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儿，护士扯好了帷幔将小花重新藏在那张病床上。
病房内很安静，直到许悦推门进来，她一语不发地直接坐在了床上，正好和对面的方睦对视。
灯灭了，方睦拉过被子蒙在头上，房间内一片死寂，墙上挂钟的声音滴滴答答格外清晰。
方睦睡不着，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待......终于，对面的床铺上隐约传来哭声。
那哭声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叫一样，尖细扰人。
是许悦在哭。
方睦记得她床头病历本上描述的症状，夜间水龙头综合症，患者常常失眠，一道夜晚恐怖不住的想哭。
他不知道许悦有没有失眠，但她现在确实是在哭。
尖锐悲凄的哭声伴随着低声的抽泣，在这间空荡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诡异。
右手边传来翻身的声音，方睦探头看去，小花病床周围的帘子动了动，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声音在门外戛然而止，敲门声响起，“护士查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小缝，走廊的光亮照进来，方睦闭上眼睛。
“听话的病人该睡觉了哦！”脚步声在房间里徘徊了许久许久。
许悦的哭声没停，方睦放缓了呼吸，面色平静。
人一旦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会格外敏锐。
比如此刻，一道温暖的鼻息打在方睦耳垂，冰凉的手指尖一点一点顺着他的额头抚摸下来，细微的触摸让人不适，耳边的呢喃更让人警觉。
“不听话的孩子，怎么没有睡觉呢？睁开吧，睁开眼睛，让我们好好玩耍......”
“安睡”中的方睦患者面容沉静，内心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现在睁开眼睛估计明天早上看到的就是满床的鲜血，可是好冷，好冷......
突如其来的寒冷侵入骨髓，即使盖着被子，方睦能感觉到脚踝处一阵瘙痒，紧接着身上像是被压上了什么东西，一时间有些难以呼吸。
羽毛般轻飘飘的触感触及身体每一寸敏感的神经，方睦很明白，他在试探自己，与此同时，她寻找。
她在找违禁品，比如，药。
“好孩子，你不乖哦。”
耳边的声音轻轻呢喃，对面许悦的哭声转为啜泣，低低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里。
护士查房的只要内容有两条，一条是确保所有患者除治疗外待在病房，还有一条是检查违禁物品，而方睦一直装睡是因为给护士一直在说的话，她一直在诱导患者睁开眼睛。
听话的好孩子是要按时睡觉的。
好想盖着他的小被子睡，奇怪，这一次的副本里自己的被子怎么不见了，难道因为他是被空间波及带进来的吗？
身上的重量不减反增加，方睦眉心轻拧，这玩意儿怎么只逮着他一个人搜啊，不对劲。
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轮子转动的声音，这声音是从李言那边的位置传来的，他们带走了李言？
身上的重量渐渐消失，方睦却不敢有大的动作，他确定了，是李言的那张床在移动。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走廊。
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隔壁是谁的房间？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王向何和季准，还有一个早入院的病人。
第一轮查房时间即将结束。
“好好睡吧，好孩子。”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门被关上，只剩一点光亮从门缝中透出，对面床上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呢？
方睦大睁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病房内两扇窗户透进来的清浅月光提供光源。
李言的床铺不见了，他对面的许悦翻了个身，面向窗户，右手边小花的帘子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们是否睡着了呢？不重要。
靠近门口，商邶的那张床上突出一块人影。
为什么呢？为什么护士一上来就找到他，就好像认定他身上有违禁品一样，盯着他搜了那么长时间。
方睦穿着拖鞋下床，缓缓走到商邶床尾。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侧躺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方睦挑了挑眉，悄无声绕到他的身后，冰凉锋利的刀刃抵在商邶脖颈。
黑暗中，刀刃泛着冷光映这方睦锐利的双眸，刀刃接触身体的刹那，床上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商邶听见方睦压低了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们当中存在卧底，你，是其中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平湖山庄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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