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速成法》狩猎间

22、第三阶段

　　今天的班，竺荣佳踩的点很准，一推门，才发现负责开锁的都还没来。
　　“……”竺荣佳敲响了寂静的工作群。
　　还没等到回复，隔壁间的门打开，身着青冥色劲装的侠客裹上了红狐毛衣，眼影也飞上了相应的红色，那狠戾的眼神扫过来，看上去完全不像个正派。

　　“回来了？他们早上才走，来我这坐一会儿吧。”东闵棘说着手就伸了过来，揽了竺荣佳的肩膀就半推半抱地把人带进了他的休息室。
　　化妆师还在收拾东西，只觉得一阵风掠过，房间里头就多出了一个人，以及一句急冲冲的话语“中午等我一起吃饭啊！一定要等我！”
　　和化妆师面面相觑一阵，竺荣佳盯上了化妆师手上那套格外精致的装备。

　　“替代的皮面跟皮肤终归是不一样的啊，上色度什么的也不能肯定，对吧。”
　　“还是技术问题吧，同一人的皮肤状况也能有成百上千种，你就看东闵棘，黑得也快白得也快，有时候干得都快皱了，有时候又油得能炒菜，每次见面都是惊喜，还得我每次都要提两个行李箱的化妆品过来。”
　　被质疑了技术的竺荣佳明显不太服气，但他一向说不过活多的人，主要是插不进空。

　　被迫沉默了半小时的竺荣佳终于迎来了救赎。
　　“走。”东闵棘换掉了戏服，推开门，脸上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一道白一道黑的，唠叨的化妆师一样就看见了。
　　“你拍的不是逼王降临吗，怎么跑农作贫道去了？这一道道的，跟被猪拱了一样。闭眼！”化妆师抓起卸妆膏就往东闵棘脸上糊，东闵棘闪避不及，只能狼狈地挨着。

　　卸完妆，东闵棘连连拒绝了化妆师还要再给他化妆的动作，大声道：“今天的戏拍完了，不用画了！”
　　化妆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竺荣佳一眼：“约会不打扮打扮吗？要不给你俩都画上？很快的，素颜妆，就一小时。”
　　“什！么约会啊！就是吃个饭而已……”竺荣佳“咻”地站了起来，在化妆师探究地注视下慢慢坐了回去，故作冷静道，“吃饭而已。”

　　气氛莫名陷入了尴尬，化妆师默默收起了摆出来的瓶瓶罐罐，迅速地提起她的两只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轮子骨碌碌的声音在东闵棘面前停住了，化妆师在东闵棘的手臂拍了拍，自认深沉地鼓励道：“加油。”
　　骨碌碌的声音越来越远，竺荣佳抬起头，才发现东闵棘红了脸，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空气中的尴尬再度升级，竺荣佳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冷静道：“走吧，去吃饭吧。”
　　东闵棘应了声，在竺荣佳身后跟了一会儿，才走到前面去跟竺荣佳肩并肩走着：“林鹿、就是那个化妆师，觉得我们是一对啊。”
　　竺荣佳隐隐觉得事情的走向不对，开口换了个话题：“吃什么？”
　　东闵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顺着竺荣佳的话说：“自助烤肉，上次被请过一回，肉和海鲜都很新鲜，腌肉的都少，菜也都是早上才送进来的，又正好，你身边的这位是个烤肉大师！包让你满意的。”

　　竺荣佳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东闵棘。毕竟印象里从来没有跟厨房接触过的人突然给自己套上了大师的称号，任谁都得质疑一下。
　　打开车门把人请进了副驾，东闵棘才坐进了驾驶位，信誓旦旦道：“真的！前几年有个男一是大厨的本子邀我，挺有意思的，我转头就找了个大师傅去做学徒，学成回家的时候，大师还夸我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呢。”
　　车平稳地在大道上行驶，路边的绿化带一段一段的过去，看上去沉思了很久的竺荣佳脸还冲着车窗：“我怎么不记得你演过厨师？还是男一号？”

　　东闵棘久久不予回应，竺荣佳看着窗外停止了流动的风景，奇怪地回了头。
　　司机先生依旧目视着前方，非常专注地盯着红灯看。
　　“哦～”竺荣佳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演上。”

　　绿灯亮起，东闵棘挂了前进档，刹车慢慢地被松开，车平稳地驶进车流：“是这样的，钱给多了，那位师傅给我夸狠了，我不由自主地在大厨之路上多前进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他们已经选好角色了。”
　　“……”真是合理但不完全合理呢。
　　竺荣佳最后还是没绷住笑意，笑出了声。

　　东闵棘很少跟人提自己的囧事。好歹也是个演正剧起家的演员，多多少少得有点包袱。
　　至今经纪人看见那部大爆的电视剧还会来询问他为什么不去选角的原因，他从来都只是笑而不语，装高冷。
　　但是，看着边上卡着安全带笑成一团的竺荣佳，东闵棘突然有了很多想分享的事情。

　　到了烤肉馆，笑了一路的竺荣佳差点都没想起来路怎么走，被东闵棘半搀着入了座。
　　服务员紧跟其后，提了两人份的餐具过来摆好，捧着东闵棘的会员卡回前台去了。

　　东闵棘想问问竺荣佳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先烤上，以防后面吃不下，刚张开嘴，就被竺荣佳无情地含了停。
　　“行了，你不许再讲话了，都快给我养成条件反射了，一看见你张嘴就想笑。”竺荣佳起身，向琳琅满目的熟食展示柜走去——过来的时候香一路了，先吃点垫垫。

　　被禁言了的东道主被客人抛下，可怜巴巴地跟送卡回来的服务员比划着自成一体的手语。
　　“嗯……先生，你要不手机打字给我看吧，我对手语没有研究，实在是看不懂啊。”服务员又是无奈又是尴尬，下定了回家就开始学点手语的决心。

　　竺荣佳乱七八糟地搜刮了一堆回来，发现东闵棘已经烤上了。
　　“嗯？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竺荣佳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上的“小塔”，奇怪道。
　　东闵棘不紧不慢地给肉片们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摁了几下，还没来得及递给竺荣佳，眼睛就瞥到肉片熟了，急急忙忙地拿起夹子，手机一骨碌，就到了地上。

　　竺荣佳弯下腰帮着把手机捡起来，屏幕还亮着，备忘录上记着：现切的高级货，会员专享，服务员从后厨端过来的。
　　看着比起嘴明显手更忙的东闵棘，竺荣佳把手机摆回他面前：“我就过去溜达了一圈你就被毒哑巴了？”
　　辛辛苦苦把熟了的肉搬进竺荣佳碗里的东闵棘：“……”

　　把最后一块肉丢进竺荣佳碗里，东闵棘又拿起手机摁摁摁，连同手机一起递过来的是饱含幽怨的眼神。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吗？〔委屈〕”
　　“啊？”嘴里塞了一筷子肉片的竺荣佳回顾了一下前情，马上弯了眉毛，“你怎么听话啊？”
　　东闵棘煞有其事地点头赞同。

　　“那现在允许你说了。”竺荣佳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又享受了一筷子清香爽口的高级货。
　　于是东闵棘开口道：“你记得我三年前生日直播的时候突然发了个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吗？”
　　竺荣佳预感不对，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就听见了后续——
　　“那是公司给我两周后给代言直播刷礼物用的经费，跟我的生日红包前后发过来了，当时那个平台刚更新，我点错了，就不小心把钱充到网友账户上了。”东闵棘说着还叹了口气，“后面刷礼物的钱还是我自己贴的。”

　　“哈哈哈……”幸好竺荣佳先一步把肉吞进了肚子里，不然嚼烂的肉就要均匀的铺在桌子上了。
　　还要说话的东闵棘挨了打，再一次被禁言了。

　　不讲话的烤肉大师是最好的烤肉大师。
　　竺荣佳吃得肚子滚圆，松了皮带才舒服了些。
　　贴心的烤肉大师递上了健胃消食片，竺荣佳直接消灭了一板。

　　“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吧。”东闵棘跟着竺荣佳在街上晃荡，宽帽檐的渔夫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再加上周围没有什么行人，东闵棘格外放心地揽住了竺荣佳的肩膀。
　　竺荣佳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肘子：“说的跟你多听话一样。”
　　东闵棘没有松手，只问：“我的烤肉技术很OK吧？”

　　竺荣佳撑得不想说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东闵棘倒是挺满足的，颇为自豪地开始推销自己：“其实我在演戏之外还有很多技能的，作为你个合格的粉丝，你不应该来探索一下吗？”
　　话里的意有所指都快抬到明面上了。竺荣佳扯高了领子来抵抗忽然有些凉意的风，发出的声音都闷在衣服里：“合格的粉丝才更应该学明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你被我开除粉籍了。”东闵棘说。
　　揽着竺荣佳的力度也大了些，害得竺荣佳走得有些晃。

　　宽阔的街道已经亮起了路灯，零散着，更显得周边不多的店家热闹，多看两眼就要进去掏钱包的那种。
　　竺荣佳果断转身，直直地撞上了东闵棘的肩膀。
　　“嗯？”东闵棘看上去高兴了不少，弯弯的唇角叫人见着就跟着高兴了不少。

　　竺荣佳抿着嘴，控制住自己想要扬起的嘴角，三个深呼吸过后才开口：“我五年前就喜欢你了，荧幕上的你，作为演员的你。我倾注了很多时间很多幻想在你身上，我……怕因为我的幻想把你架得太高，会让现实中的你受的委屈，我们……”
　　未说完的话被东闵棘温热的掌心堵了回去：“如果我可以呢？我会努力不让你伤心的，所以，请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好吗？”

　　最后一个落在手背上的吻结束了今晚的争执，竺荣佳晕乎乎地被送回了房间，在东闵棘的“晚安”中关上了门。
　　好像……也不是不行？

　　关上了的门被打开，竺荣佳跟门边还站着的人回了声“晚安”，才再度关上门，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