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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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决绝。今天我终于领教了，秦雨秋失踪了，失踪之前把自己的女儿丢在我家门口。我们在小女生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是秦雨秋写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行，很简单的拜托展鹏照顾这个叫小米的女生，还说看在他们曾经相好一场份上一定要善待小米。
费云帆已经开始托人寻找，天黑之前才获得回复，秦雨秋带着戴晓妍去了大陆，至于到底去哪里并不清楚。对岸区域太大，真的无从寻找……
小米一直沉默着，她低着头默默缩在沙发的一角看起来楚楚可怜。秦雨秋在离开之前，居然连行李都没有留下。我看着小米，虽然同情，但是却并有半点怜惜之情，更不想要养她。
“我看，要不要把她送去警局？”我不看小米，轻声对着费云帆说道。忽然，我感觉两道眼神向我扫来，小米瞪圆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其实，小米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她皮肤粉嫩，五官清秀，眼神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目光，仿佛是一只受伤小动物，时时保持警惕，准备攻击伤害她的人。
“要不我带她回家好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看向声音的来源。说话的是楚廉，如果不是他忽然说话，我几乎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了。小米闻言立即跳下沙发跑到楚廉身边紧紧挨着他，骨溜溜的转动着眼睛，扫视着客厅里的众人。
舜娟看了看小米，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楚廉，我看还是不要了。你带她回家也不方便……” 舜娟的话没有说完，门铃再次响了起来，四嫂跑出去开门，不一会又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男人吃力的搬着一个纸盒，慢慢挪了进客厅。我眯起眼睛打量着纸盒，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希望不要是秦雨秋自己就好。
男人放下盒子，甩手擦了擦汗，抬眼扫了一圈，面露疑惑的问道，“嚎，请问这边哪位是汪展鹏先生嚎。这个包裹是寄给他的啦。”
展鹏狐疑的看着箱子，看了舜娟一眼上签收。舜娟配合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箱子面前拆封。两人很有默契，配合的天衣无缝，想来如果秦雨秋忽然冒出来大概会直接见血吧！
可惜，我猜错了。舜娟划开封箱带，打开纸箱，轻声“咦”了一声，拿出一个猴子玩偶，耳边立即想起了撕心裂肺的哭上。我捂起耳朵，皱着眉转向小米，她抱着楚廉大腿哭了很伤心，“哇……妈咪真的不要小米啦！呜呜呜……小米没有妈咪了。”
哎，小米是秦雨秋的女儿，纵使她长的再可爱我也爱不起来。只是现在看她哭的凄惨模样，我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意。我走到舜娟身边探头看去，箱子里除了一些属于小米的日用品之外，还有些男性用品，比如穿过的睡衣拖鞋，剃须刀等等。特别是一张秦雨秋穿着睡衣从背后搂住展鹏的照片，两个人看起来很亲昵，很开心的样子。舜娟皱了皱眉，拿起照片仔细打量一番，又轻轻放下，脸上一派释然的表情。我偷偷掉头看着展鹏，他揉着太阳穴表情无奈。我蹙了蹙眉，不由的开始怀疑，难道秦雨秋真的和展鹏有些什么吗？可是再仔细打量，却发现照片上的展鹏左臂上少了一个明显的疤痕。这是一张做的很漂亮的PS照片，却又暴露出了破绽。秦雨秋，她究竟想要看什么！
小米的哭声还在继续。费云帆走过来拿起猴子玩偶慢慢走向小米。他蹲下身.子对着小米哄道，
“小米，小猴来看你喽，你妈咪不是不要你，只是她要去工作。所以就让你暂时住在这里，她不是让小猴来看你了吗？她做完手头的工作就会来接你回家啦。小米乖，别哭喽。”
小米虽然止住了哭泣，却还是不断的抽泣着，她看着费云帆，哽咽道，
“你骗人。妈咪明明就是不要小米了。妈咪以前出去工作，都会跟小米讲的。而且，每次小米不再妈咪身边，妈咪都会带着米米，就好像小米陪在妈咪身边一样。妈咪不要米米就是不要小米了。”
小米突然一把抢过费云帆手里的玩偶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嘴里念念有词：“米米宝贝，妈咪不要我们了，可是小米不会不要你，小米要好好爱你，米米是小米最爱的宝贝。”
小米不再放声大哭，眼泪无声滑落。她抬手抹了不停的抹着眼泪，这样的小米更让人心疼。
我看着小米鼻子一酸，眼睛里浮起了一团雾气。小米抱着玩偶，脸贴着玩偶的脸，身体轻轻晃动，好像在哄小孩睡觉似了。她脸上泪痕未干，眼里的充满了水汽，可是这一次她却咬着嘴唇，不再让眼泪掉下来。她强人眼泪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却要承受不该承受的事情。
我忍不住也走向小米，蹲在费云帆身边，“小米，来，姐姐带你和米米去洗白白好不好？你看，米米的衣服都脏了耶。”
小米抬眼看了看我，又仰起头看了看楚廉，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舍，可是此刻，楚廉的脸上只有不知所措。小米失望的低下头，慢慢挪了挪身子，渐渐远离楚廉，她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并不回答我的话。
我看向费云帆，他对着我点了点头，拉着我一起站起。我搂过小米瘦弱的肩膀，费云帆从纸箱里拿出小米替换的衣服跟着我一起往楼上走去。小米跟着我，临上楼前又看了楚廉一眼，可是楚廉似乎还在神游，整个人不在状态似的，小米眼神中露出了深深地失望，听话的跟着我上楼去了。
其实我并没有带小孩的经验，所以，给六岁小女孩洗澡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在淋浴房里调好了水温，正愁着一会不知道如何下手，小米已经脱掉衣服，自己走进淋浴房洗了起来。小米动作娴熟的拿起沐浴乳涂满全身，连细小地方也没有遗漏。看起来，平日她就是自己洗澡的。她一直沉默着，小小的脸上露出一脸严肃。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我非常想要安抚这个小孩，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会变成她一辈子的阴影。
耳边的水声停了，小米洗好了，整个人湿漉漉的看着我。我赶紧拿起浴巾帮她擦拭干净，小米换上干净的衣服，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我收拾干净浴室再次来到客厅，小米捧着一个塑料的企鹅递给了我。我不解的看着她，只听小米说道，“这是小米全部的积蓄了，如果还不够等小米长大了赚钱还给你。你不要送小米去警察局，他们会送小米去孤儿院的，小米又不是孤儿。”
我扬了扬眉毛，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警察局和孤儿院联系起来。就算一开始我确实不想收留她，可是现在就算舜娟反对我也想要留下她。一切都是秦雨秋的错，小米是无辜的，她才是这个事件最大的受害。
小米仰着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米吃的不多。小米会很快长大的，长大就能赚钱养自己了。小米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求求你，不要送小米去走，小米有妈咪，小米才不是孤儿。”
听着小米话，我的眉头再次紧蹙在一起，这个小孩平日里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面长大的？她似乎很早熟，在她妈妈丢弃她之后，她居然担心我们因为钱而不愿意收留她。她双手捧着存钱罐，小心翼翼地模样，生怕摔了似了，那个她嘴里最珍贵宝贝米米，此刻歪歪斜斜倒在沙发的角落里，似乎眼前这个存钱罐才是她最珍贵的吧。
“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的存钱罐自己收好，等到你离开的时候，我再和你算钱好不好？”我盯着小米，也不由的认真起来。
小米看着我半晌，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这个敏感的小孩，凡事都要确认两次。她满意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存钱罐，一手抱起米米，笑道，“米米，我们又有家喽。你放心，不管妈咪要不要小米，小米都不会不要米米。”
虽然她是笑着说的，但是话听起来还是很心酸。
一阵香味飘来，小米自然吸了口气，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舜娟咧嘴而笑，走向小米，“来，小米跟着阿姨去吃饭好不好？”
小米点了点头，细心的安置妥当米米，抱着存钱罐跟着舜娟往餐厅走去。我看着小米的背影，她小小身躯背脊挺的很直，我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却有发自内心的心痛。我似乎想到多年前的自己，仿佛全世界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只有我自己。多年前，作为一个成年人那种孤独和痛楚都几乎让我不能承受，小米只是一个六岁孩子。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六岁，应该是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尽情欢笑的年纪。
六岁，应该是充满童真对世界充满无限好奇的年纪。
六岁，应该是快乐不知忧愁的年纪。
可是六岁的小米却在承受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伤痛。如果，小米只是秦雨秋一场激情的产物，她大可以在小米未成形的时候，结束她的生命。既然把她带来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尽自己能力把最好东西都给她，而不是折磨她，让她来受苦的。
一个连自己的小孩都不爱的女人，纵使才华横溢，美貌出众又怎样？小米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任由舜娟给她布菜。舜娟夹起一块西兰花放在小米碗里，我感觉她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乖巧的把它吃完了，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慢。
小米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平静了很多，好像已经接受被抛弃的事实。可是，我却感觉她比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思更重。如果她刚来的时候我一眼可以看透她的心思，现在的小米比较难以捉摸。
我放下碗筷，没有胃口。小米到底是不是秦雨秋亲生的，她怎么舍得如此对待自己亲生女！
我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佩服”起秦雨秋，她居然真的如此狠心。半个月的时间已过，她依然了无音讯，好像是真的完完全全的抛弃了这个女儿。小米虽然不像刚来的时候，时时刻刻警惕着，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她还是很小心，小心地讨好我，讨好舜娟，讨好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小米有着天生的敏感，她很聪明，很会看眼色。家里因为了小米这个乖巧的小孩开始热闹起来。让我比较意外的是，楚廉在见到小米之后，每天下午都会来陪小米，也常常带她出去吃东西。这一次，绝对不是接近我的借口，而是纯粹的因为小米的关系。小米同样很用心的讨好着楚廉，不管楚廉买给她什么玩具，她都表现很兴奋，楚廉走后她却又丢到一边，只是抱着米米玩而已。
人类真是很神奇的动物，不管在什么年纪，求生都是本能。我看着小米，感觉到的只有无能为力的心疼。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除非来自亲生父母的疼爱，不然小米一生恐怕要陷入另一种绝境里。现在，我虽然有所预见，却毫无办法，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顺着轨道发展下去。
“怎么了？在想小米的事情吗？”费云帆的声音响起。我没有抬头看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午后两点钟的光景，楚廉带着刚刚睡醒的小米去附近公园玩，家里只剩下了我和费云帆。我靠在费云帆身上，瞪大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却没有心思管它再播什么，我真的很想要帮小米。我知道，心灵伤害愈合起来很难，特别是在幼年时候产生阴影，那是一辈子的。
费云帆用力抱了抱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动用内地的关系来找秦雨秋了，这边我也开始着手查小米的父亲。相信很快就会消息，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结婚之后，可以一起养小米的。”
我瘪了瘪嘴，轻轻摇了摇头，
“没用的。除非我们让小米以为她是我们亲生的，不然她不可能好起来的。就算秦雨秋回来，我们又怎么让小米相信她从来没有抛弃过她呢？一个念头形成很简单，改变就很难来。小孩的心都是很脆弱的，大人都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怎么样对他们都无所谓。”说着，我不由提高了自己声音，情绪略显激动。
“嘿嘿”费云帆笑着吻了吻我的头发，“你那么喜欢小孩，我们结婚之后生一打怎么样？”
我推开费云帆的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我才不要生小孩。你听过玛雅传说吗？都要世界末日了耶，生小孩干嘛啊！我才不要我的小孩受苦。谁知道死会不会很痛，我不要我的小孩痛啦。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传说，我又怎么知道自己可以陪他多久。万一我们有意外，小孩一个人会很孤单，很可怜的啦。我不要生。”
费云帆若有所思看了看我，他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关于要不要生小孩这个话题，费云帆没有再继续。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chapter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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