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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楚兄!这局已是我胜了!” ...

  •   暴雨过后的夜晚迎来了第一个清晨,在第一缕日光的破晓时分被一声厚重的鼓声击碎,穿着孝服的妇人头戴白麻巾举着鼓槌敲响了州主府门前鸣冤鼓。

      “妾身陈氏,状告江家家主江明月!”

      妇人细弱的胳膊竭力举起鼓槌,哭喊着。

      “江明月仗势欺人,无视律法,虐杀良民,以致我夫惨死!”

      那哭喊的鸣冤声混在一下一下沉重的鼓声里,往来的人渐渐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请州主秉公执法,为民平冤!”

      妇人嘶哑着声音,一遍遍重复着。

      “妾身陈氏,状告江家家主江明月!江明月仗势欺人,无视律法,虐杀良民,以致我夫惨死!请州主秉公执法,为民平冤!”

      ......

      不知人群中是谁,高声应了一句“请州主秉公执法,为民平冤”,顿时像是一滴冷水滴进了早已烧得滚热的锅,刹那群情激愤,州主府外人群的呐喊一声高过一声。

      民意激昂,良久,州主府的大门被逼得不得不开。

      两名穿着青蓝官服的巡司从门里出来,见着有人出来呼喊声渐渐弱了下去,江南州主府多少还有些公信力,一时间众人都看着这两名巡司。

      “此案影响重大,州主将在三日后亲自审理。请双方公堂对簿,审理过程皆可至州主府现场一观。”

      众人视线所及都在巡司身上,无人发觉有几人悄悄退出了人群,走进了暗处的街角。

      江家
      荆楚翘着脚坐在江家的书阁楼顶上举着西洋镜望向州主府的方向,这里是整个珫州除却望江楼外最高的建筑。

      江南州多是低檐小院,白墙乌瓦者,朱门秀户者,向来少有高楼。珫州之内,只有望江楼楼高十二层居珫州最高,江家书阁则略次,仅高九层。

      青荇面无表情地搬着梯子在底下守着,家主只顾着和楚公子下棋......青萍被指派去暗中保护柳小姐,青芨出门了,青药还在当值,只有他——世上第一倒霉蛋,一大早陪着这位爷胡闹。

      九层楼的高度
      荆楚的存在是让一向跳脱的青荇都觉得头痛的程度
      荆家这位这几天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那日在望江楼演了一出割袍断义的戏码后,后半夜就穿着夜行衣摸进了江家。
      ——要不是家主早有预料,以现在的暗哨程度看,他还没进门就得被打得半死......

      大半夜的,闹完家主就闹楚公子,最后拖着青药给他易了容,就仗着易容天天在江家放飞自我......
      ——其他的就不说了,今天一听有人去敲鼓了,大清早地搬了梯子就往书阁顶上爬。

      清晨啊!刚天亮!
      谁家好人像个猴似的爬九层楼
      青荇绝望地闭上眼,他宁愿现在被家主指派去执行各种要命的任务,也不想被指派来跟着荆楚。

      “打吃。”
      江明月落下一子,白棋形势一片向好,黑棋的局势隐隐不妙。
      楚隐跟着下了一手,笑着打趣道:“第一手就落在天元,看来子昭是势在必得了。”

      江明月摇头,端详棋局片刻后又落下一子,“愚以为,要事成必自信。”
      下在天元未必是有多大把握,然而哪怕只有三分,一手天元也基本奠定胜局——江明月从不做输家。

      楚隐叹气,这也就是他们二人同而不和的地方。

      换作楚隐,事成哪怕有九分把握,也不会落子天元,而是檐上小飞,以蚕食为攻;江明月的棋风则更为大开大合,一手天元,落子几乎都是明局,然而即使对手已经看透,却仍然在江明月的迫使下不得不走向陷阱。

      楚隐刚落一子,青荇从外面走进来,“家主,如您所料。”

      江明月没有回头,抱臂捏着棋子望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

      “各家都有探子,也确有人混迹其中煽动。如今外面,都在传您枉顾王法,仗势无度。”
      青荇低头快速说道,他内里衣衫全被汗透了,却又不得不报。

      ——青芨是暗影,被江明月派出去盯着风向,这是他方才才传回来的讯息。

      江明月颔首,目光却没有从棋盘上离开,“叫青芨帮他们一把。”

      青荇愕然:“家主?”

      江明月落子,白玉的棋子和棋盘相碰竟然发出金石的清鸣之声。

      他没说话,但楚隐早已了然,摇摇头替他回青荇道:“去吧,不要替你们家主挽回声名,就如那些人所愿,骂得越凶越好。”

      青荇见江明月没有反对,只能硬着头皮去给青芨传信。

      楚隐看着他远去,刚要说什么,江明月倾身伸手一推他,欢喜合掌道:“楚兄!这局已是我胜了!”

      楚隐:?
      他低头一看
      原来方才江明月落的那一子,无形之中和先前的几子形成了互助之势,奠定了胜局。

      “合该是你胜。”
      楚隐说着,拣起棋盘上的黑白子。

      “我执白,先手自然有利,承让承让!”
      江明月喜上眉梢。
      赢一局自然是没什么,但和高手对弈,赢才来的有意思。

      这几日为了达成之前的任务要求,他几乎是和楚隐形影不离。
      ——每天不得少于六个时辰...一天统共才十二个时辰......
      江明月哪敢放松半点,生怕一个没注意时间就不够了,加上现在又不便出门,为了和楚隐赖在一起刷时长,他已经算是绞尽了脑汁。

      几天下来,下棋是最好耗时长的,而楚隐虽然不说,但江明月发现他实际上挺好强,江明月胜一局,他便一定要胜回来。

      两人这样一局又一局——
      江明月看着时间流逝,简直感动到泪目。
      他第一次这么,感谢一个人有好胜心。

      要想赢楚隐也不容易,两人棋力本就相近,再加上——兴奋劲过了,困倦后知后觉涌上来,江明月困地不由打了个哈欠。

      归葭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疯,天天给他脑子里放一点话本,还非得让看完,不看就天天发疯不让睡。

      只要一个哈欠开始,就不会停下
      江明月是真的困
      一天一半的时间都要跟楚隐强行绑定在一起,除去洗漱的时间,还得挪出时间看话本......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主要是!归葭那些话本!!清一色的渣男,清一色的女主悲惨......头一回看他还觉得十分愤怒,只想进去敲醒所有人的脑子,现在他已经彻底麻木......

      他不想这样的书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
      真的,真的不会气的想撕了它吗?

      楚隐已经把棋子收的差不多了,见着江明月一边困得打哈欠一边还要硬撑着去摸棋子的盒,皱了皱眉。

      楚隐伸手按住江明月已经去摸子准备猜先的手,温热陌生的手按在自己手上,江明月讶异抬头。

      “子昭,还是睡会吧。”

      被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江明月虽然困倦但大脑还牢牢记得——

      六个时辰

      呜
      现在回去睡了......他还上哪去刷时长啊?

      可是他真的很想睡觉
      江明月挣扎着理智摇了摇头

      楚隐却阴差阳错理解成不能回去睡。
      “这里也有小塌,你上塌上睡,我在这看书,来人了叫你。”
      他只以为江明月是顾及礼仪,不好清早就回房睡觉。

      江明月大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楚隐这脑子怎么转的,但......书阁=任务空间,楚隐看书=同处

      好
      很好
      江明月用力点头,魂已经飞到塌上入眠,人还恳切地望着楚隐,“你真的不会走的吧?”

      楚隐失笑,江明月明明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扯着他不让他走。
      虽然知道对方绝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为顾礼仪想有个人望风,但见着江明月一副小狗似可怜的样儿,心口还是像塞了一块蜜糖似的甜。

      “我答应你,绝不离开你。”
      用着玩笑的语气,楚隐许下诺言,垂眸拉他起来,江明月丝毫没有多想,只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走到塌前
      江明月已经无法维持理智,困得一头栽下,楚隐始料未及,原本拉着他的手反倒被他的力道将自己扯过去。

      一时
      两人同时摔进小塌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楚兄!这局已是我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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