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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这件事可大可小,最后,两人被罚没了自出征以来的一半军功,并负责舰队上的星槎清理工作,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回程,他们不仅要扫甲板,还得洗星槎,绝对没有时间再偷跑出去。

      这两样工作都不重,一般都是给精力旺盛的新兵磨性子的,景元觉得很适合他们。

      果不其然,彦卿对罚没军功没什么感觉,他只想待在将军身边努力提升剑术,对晋职并不感兴趣,然而,听到要做那些琐事,整个人都蔫了。

      “放心,我会在一旁看着,直到你们适应为止。”景元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按照云骑军的规矩,这本该是新兵入营的第一课,身为师父,当初军务繁忙,没能好好教你,现在正好补上。”

      说完,他看向月梨,眉头微挑,眼底藏着止不住笑意:“脖子还酸呢?”

      月梨不想理他,刚刚就数他笑得最大声。

      见状,彦卿偷偷拉了下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师妹,你要尊师重道,而且,将军只是…只是……总之,你不能对将军这样。”

      她对他哪样了?月梨低头看他,头顶缓缓生出一个问号。

      “你…你看我干嘛?”彦卿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边拿余光觑向将军,像只受惊的小鹿。

      月梨:“……”

      她突然想起好久没见到林伊,意识到这点后,心底升起几分焦躁。

      “懂了。”月梨冲他点了点头,看向景元,面无表情地答道:“还酸,受伤了,要请假。”

      彦卿瞪大了眼睛,他…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好狡猾,他不同意!

      两道目光同时移到在身上,一个自恃正当一派坦然,一个两眼巴巴又气又委屈,景元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不免头疼。

      这个时候选任何一方都是一种偏心:“既如此,这堂课就由我示范好了,你们两个在边上好好看着。”

      ……

      景元略显生疏地拆开操控台,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玉兆,心底不由升起几分怅然。

      修理星槎的手艺并非是从军营里学的,曾经他有个好友,是个天生的飞行士,艺高人胆大,每艘经她驾驭的星槎回港时总是破破烂烂,偏她不通机巧,只好央另一位好友帮忙修。

      总之,几乎每逢聚会,都少不了给她修星槎的戏码,久而久之,在一旁看热闹的他也学会了……

      趁将军失神,旁边的彦卿不由压低声音问道:“师妹,一开始将军怎么说的来着?”

      “他看,我们修。”

      “……师妹,你真厉害!”他由衷感叹。

      “嗯。”她面无表情地仰头望天,只露出漂亮精致的下巴,看上去傲得不行,然而,事实仅仅是因为深邃的星空有助于安抚她内心的焦躁。

      “你们两个!”回过神来的景元都快气笑了,彦卿啊彦卿,这才半日不到,就被“呆呆傻傻”的师妹带偏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把舱内的这些石头都清理出去。”

      “是,将军!”彦卿赶紧行动起来,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师妹,你别动,我来就行。”

      月梨懒得跟他计较,一直看不到林伊,心底的焦躁越发难以忍受,虽然知道她现在很好,她们分开的时间并不长,是自己的反应不正常。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的气味……

      必须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她强迫自己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他是包括那个小孩在内,第二个不用林伊介绍,她就能看清五官的人。

      不对,并没有看清全貌。

      她瞟了眼远处的彦卿,发现他没注意这里,于是,突然站上工具箱,踮起脚尖,好奇地伸手掀开他额上的白发。

      “原来你跟其他人一样,也有两只眼睛。”

      望着小姑娘尚且懵懂的眼睛,景元站在原地没动,这让他想起了彦卿小时候,也是这样突然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产生好奇。

      “毕竟,我也跟大家一样,是个普通人类嘛。”他语气轻松,还冲她眨了眨眼睛,眼角的泪痣给本就俊逸的五官添了几分灵动。

      女孩儿抿了抿嘴:“他叫你将军,将军,是什么?”

      “这解释起来可不容易,这样吧,我回答你后,同样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拒绝回答,怎么样?”

      月梨从箱子上跳下来,轻哼一声,同意了。

      “简单来说,将军是一份工作,一份开始了就再也不能犯错的工作。”他还在笑,额上的白发没有了束缚,再次垂下,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月梨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所以,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说工作内容啊,那可就多了去了,除却各种文山会海,还得统筹大局,上有元帅发令,下有策士催促,忙起来没完没了――”他开始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大吐苦水。

      月梨赶紧打断他:“我懂了。”

      “那轮到我问了。”景元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月梨,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人生目标,像彦卿,他说他想成为罗浮剑首,联盟剑魁,那么,你呢?”

      她想做什么?女孩儿眼中闪过一阵茫然,脑海隐隐出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存在,持续,混乱――

      有什么在崩塌。

      她不知道,也不想回答。

      “不能拒绝回答。”白发将军忍不住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笑眼温和:“但是,不着急,可以等想好再告诉我。”

      “……反正不想做将军。”女孩儿晃开他的手,反手摸了回去,并咕哝道。

      景元:“……”

      唔,真有意思,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吧。

      “其实,做将军也是有好处的。”他想了想,决定给自己这份职业找补一下。

      “什么?”

      “彦卿――”

      等月梨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小少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师妹,你怎么可以对将军不敬,快把手放下!”

      哼!

      月梨恨恨抓了下那蓬松的白发,成功让这个可恶的将军闭眼嘶气,这才转身,背过手,绷着脸被小少年一脸不赞同地教育。

      景元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破破烂烂的星槎总有修好的一天,至于是谁修,在哪儿修,以什么方式修,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只知道,时光不会为任何人和事停留,而他,也早已启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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