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弱女子说话亿点用怎么了？》团雾

17、狗狗祟祟

　　柳绵听懂了，这不是一份正经的活计，她蹙起眉，“这......他怕是会软饭硬吃，届时给您得罪了人......”

　　掌柜心中掂量了下，瞧着此人容貌当属极品，可倘若真买卖不成还得罪贵客，说到底又不是东家，何必担这风险呢。

　　那份心便淡了下来。

　　可宁玄之却猛一扣柜面，“软饭不错，为何要硬吃？”
　　“我偏爱吃软饭。”

　　掌柜当即眼睛一亮。
　　小郎君有此觉悟，当少奋斗二十年。他的年底分红，同样也能往上提一提。

　　他连声应下，“好、好！”

　　柳绵连忙道：“掌柜的等等——”

　　“难道娘子想没钱硬花？”掌柜热情拉着宁玄之，当机立断打断她。

　　一语正中心脏，柳绵想了想，把话咽了下去。
　　比起没钱硬花，还是软饭硬吃好点。

　　毕竟契约双方自愿，她也不能棒打鸳鸯。

　　她同情地看了眼掌柜，提出最后的要求，“可否预支工钱？”
　　多少都成，怕跑路的时候颗粒无收。

　　听到她的话宁玄之手一顿，手印迟迟不落下。

　　勾得掌柜心里直痒痒，他才问柳绵，“你做仆人的工钱，要多少？”

　　柳绵一乐，随口开的玩笑倒劳他记在心上了，端茶倒水她是一律没做，哪好意思拿工钱？

　　因此，她客气一笑，道：“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宁玄之转头对掌柜说。

　　“还没开始呢，哪有这样......哎哎哎，你别走啊，”掌柜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真真没天理，长得俊为所欲为了！喏，郎君点点，可是这个数？”

　　一两银子被递到宁玄之跟前，他没接，反去看柳绵。

　　柳绵笑眯眯的从掌柜手中接过，道了声多谢。
　　心里却惋惜，亏了。

　　掌柜改口这般快，早知该多喊点了。

　　她叹口气，不止雇人是一场豪赌，还价亦是。

　　宁玄之被留在这里，临别前，他三番叮嘱柳绵，“三日为期，每隔三日必来汇合，否则——”

　　柳绵连连点头，眼睛却看着门外望眼欲穿。

　　看穿她的敷衍，宁玄之道：“我杀了你。”

　　他的眼神一瞬冷下来，柳绵蓦地抬头，撞见他眼中寒霜。

　　刺骨寒意刹那贯穿全身，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半晌才应了声：“嗯。”

　　然而才跨出大门，她紧绷着的唇角却陡然一松，笑容止不住的溢出。

　　“狗男人，说话这么凶，”她啧啧两声，摇头远去，“谁信啊。”

　　杏酒阁内，厉鬼与掌柜面面相觑。
　　半晌，他才讷讷拉住掌柜袖子，“您、您也给我一个活计吧......”

　　掌柜手一抖扯回袖子，“别，您瞧着比我年纪大，可不敢这样！”

　　过了两日，有那一两银子打底，柳绵凭借着自己的审美和爱捣鼓小东西的手艺，做些簪子首饰卖出去了，总算得了些钱。

　　她正计划着该去哪里先租个小院，慢慢积攒多些钱财，再自己买一个也不迟。

　　却不想一上大街，就听到个爆炸性的消息。

　　宁玄之把人府邸掀了。

　　三三两两走过的人群之中，不乏有那好事者，正在评头论足。

　　“好家伙，听说郁夫人都脱光了躺床上，那奸夫却硬生生非要练剑，那砍得，虎虎生风！房子掀了都是好的，人差点一把火给烧个精光呢！”

　　“你问哪个郁夫人？还能有哪个？！本地姓郁的就他们一家！诺，城东最富那个！”

　　“对对，就是老爷子刚去那家，郁夫人倒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傍上了郁老爷子，如今终于熬到老爷子去了，养个小白脸潇洒快活！”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是那奸夫不行，郁夫人气愤不已要将人打出去，吵吵嚷嚷的一不注意把柱子砍断，才使房子塌了？”

　　“啧，小白脸不行我行啊，女人嘛，她要是尝过我这一手功夫，那还有那小白脸什么事！”

　　“切，就你那怂样，郁夫人跟你不如跟我，保管给她治得服服帖帖欲|仙|欲|死！”

　　恰巧路边一筐烂橘子没人买，柳绵花了三文钱买过来，悄悄越过他们前头。

　　她一转身，迎面朝那几位走去，快擦肩而过时，手上一松，竹筐落地，里头的烂橘子立时滚了出来。

　　顿时一阵哀嚎响起，柳绵早已大步走了过去，她回头，瞧见那几人摔得七零八落，摊坐地上全身挂彩，倒比先前衣冠整整的模样顺眼。

　　“做的不错。”耳边笑意传来。
　　如雪山冷雾遇见融融春日，一路吹过来，已是惠风和畅。

　　柳绵抬头，瞧见是宁玄之，他心情颇为不错，还朝自己摇了摇头，“几个禽兽，我又何曾在意。”

　　这是......误会了？
　　柳绵也懒得解释，她冲他挤挤眼睛，挪逾道：“掌柜的没将你捆了卖钱？”

　　说起这个宁玄之笑容一冷，他道：“该是我捆他！”

　　柳绵提醒：“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你自愿的。”

　　“......”
　　宁玄之被噎得一句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脸色臭的像个欠了钱的大爷。

　　如此模样看得柳绵稀奇不已，她一踮脚，又拍了拍宁玄之肩膀，火上浇油道：“哎呀，咱们尊贵的魔尊似乎上当了？”

　　“不伤心不伤心，只是白打两天工，只是被富家夫人吃了点豆腐，不伤心哦！”

　　“胡说！”宁玄之拧眉撇开她的手，恼羞成怒，“多嘴一句，送你去喂狗！”

　　“是是是，”柳绵笑眯眯道，“堂堂魔尊哪能随随便便被人揩了油呀，什么吃豆腐什么富夫人，都是我乱说，宁道君清清白白，既没有被吃豆腐，也没有被揩油呢！”

　　“本尊最后说一遍——”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免得你拿了我去喂狗。”柳绵抬眸去瞧满脸怒容的某人，忽然道，“咦，你嘴巴再张大点，眼睛就这样瞪着别动，对对对！”

　　宁玄之莫名其妙。

　　“呀，真像一只狗啊！”柳绵脸上满是惊异，一双眼笑的月牙似的，“鼻子不太像，你这鼻子又高又挺。”

　　她抬手试图去遮，不妨宁玄之一把捏住她手腕，缓声道：“再说一遍？”

　　“我是在夸你啊，小狗多可爱，你瞧，”她另一只手又了上去，“把这鼻子遮住，瞧着就没那么锐利了，真像一只生气的小狗！”

　　她话音刚落，宁玄之手猛地捂住鼻子，速度之快，把她的手都打了下来。

　　“......”
　　要不要这么急？

　　“......难道没人夸过你？”

　　宁玄之有苦说不出，他试图放下手，可那手却似乎长在了鼻子上一样，努力半天纹丝不动。

　　眼瞧着他腰间的剑隐隐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出鞘给那不听话的手来一下，系统赶紧道：“尊上息怒！剁了手不要紧，可该怎么向柳姑娘解释啊！”

　　宁玄之蹙紧了眉，他简直气笑了，“何须同她解释！”

　　腰间的剑却慢慢平息了下来。

　　柳绵掏出全副身家，又向宁玄之讨要了些器具物品，寻了个岔路口，临街摆起了地摊。

　　谁知第一个光顾的客人，就是厉鬼。

　　他满头大汗，提了个空食盒过来，兴奋道：“宁道君！柳姑娘！摆摊呢？我来吧，我熟！”

　　宁玄之正捂得难受，一听此话立即转过身去，张口嘴大口呼吸。

　　身后柳绵和厉鬼的声音一声一声传过来，他听到厉鬼问，“宁道君为何捂着嘴？”

　　“你弄错了，他觉得这样更可爱，捂鼻子呢。”

　　宁玄之：“......”
　　他转过身来，张口正欲说话。

　　却见一个年轻郎君站在摊前，摆弄着一只玉杯，啧啧称奇。

　　他赶忙又捂着鼻子转了过去。

　　“他......”年轻郎君皱眉，“在下身上有异味？”

　　“啊不，”柳绵赶紧解释，“他怕羞，所以看起来狗狗祟祟，并非阁下的问题。”

　　年轻郎君狐疑看了宁玄之背影两秒，皱着眉放下玉杯。

　　眼看到手的生意就要飞了，厉鬼急得脱口而出，“您别担心，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郎君顿时脚下生风，跑的更快了。

　　柳绵：“......”
　　“你叫什么？”

　　厉鬼一愣，缩着手不知所措，“我叫刘大，柳姑娘喊我大刘就好。”
　　“方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柳绵蹲下来，抹了抹额上的汗，“不过待会再有客人来，可以少说。”

　　宁玄之听着，心说你还叫他少说，重点是你，可千万少说点吧！
　　他再捂下去要气绝身亡了都。

　　对了。
　　他一转身，面对摆摊的二人，正要开口，眼见对面走来了一个小娘子。

　　他一皱眉，赶紧又转过身子，速度之快，柳绵只觉耳旁一股狂风呼啸。

　　如此几回，柳绵终于受不了了。
　　她道：“你能不能别转了！我头都晕了！”

　　“会跳舞就多跳点，就这里跳！好歹招揽点生意，晃来晃去的，几回了！”
　　“还有你那鼻子！”柳绵扶额，“可爱是可爱，你捂久了不闷么！狗狗祟祟的，你偷什么了？吓跑几波客人了！”

　　一番狂躁抱怨，柳绵抬起头，却瞧着宁玄之脸上不是意料中的怒气，竟隐隐透着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