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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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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孙老头敢赚领路钱,原来是养了只尸狗。尸狗,就是从小吃腐肉长大,身上尸气围绕,按三叔说的,它进阴曹地府就像回老家一样。
吴邪是尊重狗的人,但他一闻到那狗身上腐败的味道,就忍不住问候了它往上数至少三代的祖宗。
这孙老头佝偻着背,但腿脚又灵便,几人上了他的船,他撑着竹竿就划进了那个山洞。
后面的事情,吴邪真是做梦都想象不到。
先是孙老头想趁火打劫,后看见山洞密密麻麻的尸俑到......
出洞的时候,吴邪不受控制地转头看女粽子,要不是张起灵咬破手指以血一指,他这个小三爷可能就被附身成小三娘了。
好不容易回到农家乐修整士气,三叔大手一挥,豪气地给张起灵点了一份炒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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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哥,你确定是往这边走吗?”
“反正都走到这了,是不是对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唉,小杜老板,你就别担心啦,我们一路这么走过来,不也没遇到什么机关吗?”
杜小月哪敢放心,面前这位是王叔请来的帮手,人称王胖子,说好的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实际上吨量确实显著,手艺不见高明。
一路从北京到墓里,光给她见识了包括但不限于如何拿c4炸盗洞以及如何在墓里旁若无人地讲笑话,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功夫和才艺。
“你不是摸金校尉吗?怎么不搞点什么罗盘来算路,我听说你们会分金定穴,结果光找进来的口就花了不知道多久。”
“老板你这就不懂了吧,我是那些本事是学了点,但那得是在平原上才好使,换到这深山老林的,算路还不如□□好使呢。”
从启程开始,算上在祁蒙山摸索的时间,她和王胖子已经花了大半个月,再到两人进墓,又已经过了两三天,却还没进到主墓室。
“小杜老师老板,先说好,这趟进来,我胖爷拿到的手上的,可就是我的了,这不算在佣金里啊,算是我自个儿赚的。”
“得了,不跟你抢。”
王胖子满意地笑了一下,换做其他老板,这话还真不好直说,但他心思细腻,早看出来这个小杜老板下墓是心里装着事情,不像来发财的,但具体来干什么,他还不清楚。
“我去他奶奶个腿的,这是什么地方?”
王胖子走在前面,已经出了那条逼仄的通道,在他眼前的,是个巨大无比的洞穴,往上一看,在正中央有棵藤条缠绕成的大树,树冠向上延伸,一直到很高一处有亮光的地方。
再看洞穴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黑洞,像蜜蜂筑的巢,而那些藤条从中间的大树出发,相互扭曲,又一直蔓延到每一个洞口。
“欸,前面那里是不是有人?”杜小月看到大树中段没有藤条的地方有个小平台,远远地看见上面有个已经打开的棺椁,还有几个人影在动,具体是什么样子看不清楚。
王胖子随手在边上捡了两个陶罐子,抖了抖土,“来,小杜老板,上罐子。”
杜小月奇怪的看着他,“干嘛?”
“啧,对面那几个人不知道那条道上的,再待一会儿说不定好东西都没了,咱们下去看看,戴个罐子好当掩护啊。”
看着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的罐子,杜小月坚定地摇头。
王胖子撇撇嘴,抄着罐子就往头上戴,别说,口径刚刚好,这罐子卡在他头两边,既不遮挡视线,还能当掩护,从平台往下看的话,估计就看到个土罐子。
说起来两人也是运气好,他们一路走到主墓室,刚好走的是涂了天心岩的通道,身上因为沾了许多天心岩粉末,那些藤条才没有主动攻击他们。
两人迅速往平台靠近,她还没看到上面是谁,王胖子就倒吸一口凉气:“我了个乖乖,这是金缕玉衣吧。”
然后就飞也似的窜上平台,伸手要去摸那个棺材里的玉俑。
“别动!”
只听一声怒喝,从不知道哪里飞来一脚,王胖子手还没挨到它,人“哐”一下就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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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本来还在观察这玉俑,结果突然就出来个脑袋上顶着陶罐的神经病要去碰它,还没反应过来,张起灵就一脚把他踹下地了。
见到陌生人,潘子很警惕地掏出匕首,“你是谁?”
“诶诶诶,各位大哥,不要生气,我们就是过路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吴邪从潘三叔伸头看过去,“杜小月?!”
他语气里带着意料之中的惊讶,又有点熟稔的责怪。三叔侧目看过去,见到了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杜小月两天没刷牙,头发乱糟糟的,好歹带了湿纸巾,脸还算干净,但没喝多少水,嘴巴有点干裂了。尽管如此,她看起来还是个人样。
至于吴邪,一路上又是下水,又是遇到尸蟞,身上湿湿嗒嗒的灰头土脸,刘海也脏了,头发全往后撩上去,露出个大脑门。
“吴邪...”从知道父亲失踪,安排好家里事情,到马不停蹄到山东,杜小月紧绷的神经无数次叫嚣着要放松,终于在见到熟悉的男朋友的时候,她又变成一个委屈的小女生,无比想要安慰和依靠。
听她嘟囔的叫他,吴邪也没法再生气。不过对于为什么双方会同时出现在墓里这个问题,在冒着粉红泡泡的脑袋瓜里,两人选择性地忽略了。
于是,在王胖子等人的视角里,就是这两人就在青铜树上,玉俑旁边,深情对视。
“得了得了,大侄子,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被三叔这么一调侃,吴邪脸有些发烫,刚把杜小月拉上来,她又紧紧给了他个拥抱,见着人多也没抱多久,然后用只有吴邪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吴邪,好久不见。”
这下吴邪脸更烫了。
王胖子自以为发现杜小月下墓的真相,心说,好家伙,这杜小姐还真是够痴情,追男人都追到墓里来了。
吃了八卦的王胖子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正要仔细看看这宝贝玉俑,张起灵伸手把它脖子拧断了,“你活的够久了。”
众人围了上去,张起灵解释一番,原来这玉俑是血尸,是鲁王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求的“长生”之法,他以为穿上玉衣,就能得到长生,没想到最后为铁面书生做了嫁衣。
可铁面书生也没想到,玉衣的长生是不完美的,穿上去就脱不下来,人已不再是人,已经成了只有呼吸还会蜕皮的血尸。而只要有人扯下这玉衣,里面的血尸就会死去,但扯下玉衣的人,又会成为新的血尸。
这是张起灵说话说得最长的一次,他说得很笃定,也很流畅,吴邪直觉有些不对劲。
张起灵看着也就二十多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他对血尸的恨意不加掩饰,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加上棺材里其余的鲁黄帛文字在场没人能解出来,只有他能看懂一部分,而他看懂的一部分,又恰好组成了铁面书生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故事,实在没道理。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每个人都有点要隐藏的秘密,吴邪只是习惯性多想,并没有当面指出来问题。
杜小月对这个故事不是很感兴趣,但她站在张起灵身后,匆匆一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张起灵手上的鲁黄帛,上面写的是杜小月看不懂的文字,可她看出来的是,帛书右下角有个隐隐的花纹,那纹路她很熟悉,跟父亲笔记残页上的相差无几。
父亲的失踪、故意留下的笔记、鲁王宫、失败的长生、圆形的花纹...
杜小月直觉一向很准,她现在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被什么东西推着走,而且这东西跟父亲有关。
也就是说,其实这些事情可能都是父亲的计划,她是其中一项起着作用的枢纽。
忽然,杜小月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了。她朝吴邪看过去,他眼睛还在盯着张起灵讲话,手却紧紧握着杜小月的。
其实是吴邪察觉到杜小月有些心神不宁,他想知道为什么,但现在不是好时候,握着她的手,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两人的动作,吴三省都看在眼里,他看向这对小年轻的眼神里,流露了一些不忍,后面又迅速调整过来,变成了长辈的关怀。
那边的王胖子整个人都快扒到棺材上了,想伸手进里面掏点东西出来,他先探头一看,里面都是些血水混着泛绿的棺液,立马恶心到不行,但心一横,脱了衣服包着手就往下面掏,就这么一掏,还真给他掏出了几块物件,其中有个紫漆盒子。
“这盒子还挺结实,从他娘的战国泡到现在还这么完整,这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大宝贝。”
王胖子说罢就要把盒子砸了,吴邪上前拦住他,“欸,我知道这种盒子的构造,如果有剧烈撞击,还没打开这个盒子,它里面就会有酸液把东西腐蚀了。”
“啊?这么个小破盒子还有机关,我看看...这上面还有个锁呢。”
吴邪拿过来一看,上面是个六位数的齿轮锁。
没来得及细看,从旁边死透的血尸脑袋里,飞出了一只浑身血红的小虫子,它起飞的时候还不太有力,晃晃悠悠飞到了大奎身边。
“都别动!”张起灵话音刚落,大奎下意识拿手去拍这只虫子,从碰到虫子的手掌开始,红色在他手臂一直往全身蔓延。
“三爷,救我!”
可毒素蔓延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大奎错过了断臂求生的机会,吴三省冷静地摇头:“不行了,没救了。”
大奎伸着手转向离他最近的吴邪,“小三爷...救救我吧...”
吴邪知道这毒素可以经过触碰传播,可身后是那些舞动的藤蔓,他压根没处退后。
“砰”的一声,大奎倒地了。
是杜小月开枪打中了大奎的腿,她脸色苍白得可怕。
「嗡嗡嗡」
“遭了,快走!”张起灵紧皱眉头,厉声喝道。
“合着那是虫子祖宗啊,它一死,徒子徒孙都来报仇来了。”王胖子手脚麻利,立马掏出了包里的铁锹。
飞来的尸蟞的数量多到可以让整个洞穴都在振动,潘子在前面拿火把烧,王胖子在后面拿铁锹砸,但虫子数量太多,根本无济于事,一群人急中生智,趁虫子大部队来没到,赶紧就往藤条上面爬。
最先爬出去的是吴三省,后面紧跟着潘子和胖子,他往下一看,自己大侄子和大侄媳妇都还在下面。
“不行,虫子太多了,他们速度不够!”
“炸药,快,点火!有爆炸的气流说不定能上去!”
“那个小哥还在下面...”
“管不了那么多了,高人自有妙计,我们先自求多福吧!”
简单的爆炸气流不足以支撑他们上来,出口边上正好堆着汽油,吴三省招呼着把汽油桶滚了下去。
「砰」...
吴邪只感觉背后滚烫,瞬间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