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神烛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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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封无魔格。
贝嘉丽用特质的钥匙启动魔法阵，带妮维菈进入了一片灰色的区域。
“在这里等着吧。”
妮维菈总感觉从对方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有气无力和几分崩溃。
“当然，她正急着下班呢。”
幽幽的声音传来，妮维菈惊愕地看向手里的蜡烛。
“是你？”
“当然是我。”
“你怎么知道？”
“近十年的考生天赋测试都是她带来的，每次送走最后一个考生之后她都会在空间里露出快乐的微笑并且默念我下班啦！”
妮维菈默默地看向一边在魔网设备上疯狂敲击的贝嘉丽，有些小小地震撼。
“真的吗，看不出来诶？”
“你能看出来什么，笨蛋。”
“怎么骂我？”
要不是没有感到小蜡烛没什么恶意，妮维菈就要生气了。
蜡烛无语：“十八年来你除了你妈还接触过几个人？”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在来这里之前刚玷污了一个人。”它的声音中带着些意味深长。
“啊？！！！你别胡说！”
“还是一位神殿祭司。”
它促狭道，“一位纯洁的神殿祭司。”
“你的意思是，他……他真的是……第一次……”
“他待神的心虽然不纯洁，身体倒是确实纯洁。”蜡烛感慨了一下，“不像你，待神的心虽然纯洁，身体倒是很不纯洁。”
妮维菈一时不敢问这个身体不纯洁具体指什么。
虽然她觉得蜡烛说她侍神之心纯洁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未成年的时候是挺纯洁的，成年了就……
谁说信徒的爱就不能变质了呢？
“你要带我走。”蜡烛像是终于探究完她的生活了，开始严肃起来。
“我怎么带你走啊？光是你粘在我的手上学院就已经这么大动静了，把你带走，我可不想同时面对学院和神殿的追杀。”
“不，学院会同意你的带走我的。”
“为什么？你看起来在学院的地位很崇高。把你带走了，学院怎么测量天赋？”
“魔能强度测量法不是早就出来了吗？她们也该好好发展下魔法理论了，整天用我作弊算什么本事。”蜡烛不以为意，“依照她们和阿尔达玛的约定，当我提出离开的时候，学院没有拒绝的权利。”
阿尔达玛？好熟悉的名字。妮维菈思忖着。
“她是谁？”
“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要不是她唤醒了我，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沉睡多久。”
“这里是？”
“人间。”
妮维菈惊讶，“你难道不在人间吗？”
“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失去了一些记忆，甚至在阿尔达玛唤醒我之前，我连意识都失去了。”
妮维菈看了眼烦躁不安的贝嘉丽，继续听蜡烛诉说它的故事。
“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一直在等待，但直到我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直到你出现在这里，我明白了。”
“那么你在等什么呢？”
“等一个回去的机会，你相信神的存在吗，妮维菈？”
“神？”
妮维菈迷茫了几瞬。
是啊，她相信神的存在吗？
她能够不相信吗？
“我不知道。”她说。
“这可不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该有的样子。”虽然这样说，蜡烛口中却没有几分不赞成。
“渎神也不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应有样子。”
“哦，你现在愿意承认你渎神了吗？戴兰应该很乐意听到你这样说。”
说一位大祭司乐意听到有人亵渎神明，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
妮维菈瘪嘴，“我可从来没有对戴兰否认过这一点。”
蜡烛调侃，“当然，你没有否认过。你只是假装你没有做过这件事，他不问，你不说而已。”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妮维菈崩溃，阴暗的内心里一时掠过了几种不好的想法。
用火烧蜡烛会怎么样？
蜡烛磨成粉末丢进海里算挫骨扬灰吗？
“用火烧会融化，没有骨头的东西你还想怎么挫骨？但扬灰倒是没有问题。”蜡烛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过，除了神火之外，没有什么能让我燃烧。”
“那么无所不知的神烛，请问我该怎样才能得到神火？”
妮维菈只是出于泄愤和戏谑调侃一句，却没想到正中蜡烛的下怀。
“院长来了，她会告诉你的。务必接受她的邀请，妮维菈，我会给你你无法拒绝的报酬。”
“哦，说来听听？”
“完成我的任务，你可以拥有我的力量。”
“你的力量是什么？”妮维菈只知道它可以测量天赋，但更多的，她接触的时间还太短暂，她尚来不及了解。
“一切魔法师的天赋，将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妮维菈呼吸一窒。
魔法天赋关乎每个魔法师最为切身的利益，堪称每个魔法师最隐私的秘密。
即使是强大如魔法学院，所掌握的也仅仅是魔法师部分的隐私信息。
神烛与学院的契约中，神烛仅能向学院告知魔法师愿意被知晓的部分的测量结果。
但是如果这项能力在她身上实现的话，“你不需要获得任何人的许可。”
“这项契约是阿尔达玛与学院订立的，与其说是对我的限制，不如说是阿尔达玛对学院的限制。”
妮维菈惊叹：“所以，你其实知道每一个来测量的魔法师的全部天赋和实际等级，只是你从来不告诉学院？”
“当然。”
“那学院知道这件事吗？”
“她们知道我的测量范围有限，但是她们不知道这种限制并非是我能力的不足。”
妮维菈：“所以，不会有人知道我能看穿她们的一切？”
神烛：“不会。如果不是学院不可能相信你愿意平白无故的帮助我，你甚至可以不被别人知道你承继了我的能力。”
“那你的能力怎么办，我带你走之后，你可以获得什么呢？”
“完成院长的要求吧，等到你取得冰之华之后，就明白了。”
“和我打哑谜？”妮维菈感到不满，但蜡烛已经悄无声息，不再发一言。
格兰瑟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生闷气的发光小猫。
他摘下眼镜，注视着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少女，轻声问：“看来，你的考试之旅不是很顺利？”
妮维菈有点小开心地看着他，“呀，是你？”
贝嘉丽这才注意到格兰瑟姆的到来，连忙问好：“理事长大人，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梳理完，您要现在查看吗？”
格兰瑟姆摇头，“不必，等院长来再说吧。”
贝嘉丽小声：“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她没有说，但格兰瑟姆似乎已经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该下班了。
贝嘉丽虽然不是坚定地拒绝一切的加班，但有些班加得，有些班加不得。
别的事加会儿班也就算了，今天这个简直一眼看不到头。
接手了这一次不知道后续还有多少麻烦，最好还是趁现在就赶紧跑开，把锅甩出去。
这种级别的麻烦、哦不是、是天才，当然要理事长亲自处理才对！
如果是平时，格兰瑟姆或许会评估一下，但是这次，正合他意的事，倒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回去把今天的经过写份报告，先秘传给我，我核对后会提交院长。这件事垂直汇报，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是，大人。那今天的招生？”
“神烛失位，全部推迟。招生时间经学院研究后另行确定，通知对外联络处等待我的命令。”
“遵命，大人，那我先离开了。”
妮维菈：“保密级别这么高吗？”
她有些小心翼翼。
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她内心疯狂哀嚎，面上却强装出一副冷静。
格兰瑟姆似乎感到了什么，好笑道：“不会有事的。”
妮维菈失落；“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学院应该不会追杀我吧？”
格兰瑟姆挑眉：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有些隐情呢？
不过，追杀……
如果不是这孩子的话，还真不一定。
他抬手释放了一个魔法，“【尘封之心】。”
空气的流动一时似乎都慢了下来，妮维菈静静感受了两瞬，几乎是瞬息就发现自己冷静了下来。
意外突然降临的窘迫、被神秘物品缠身的烦恼、天降大饼的惊喜、可能面对学院追责的挣扎，几乎都在魔法作用的同时变淡了许多。
格兰瑟姆对着她微笑：“你知道的秘密已经很多了，不介意的话，再告诉你一个？”
妮维菈眨巴眨巴眼，对着这个亲切还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很好的大美人说：“我好像没有拒绝的机会？”
格兰瑟姆：“我当然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不说。”
“可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还有反悔的机会。”
“太强买强卖了，理事长阁下。”
“叫我格兰瑟姆吧。”
“我以为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格兰瑟姆忍不住笑，面对妮维菈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笑，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多年来习惯的温和。
“你这样天才的小魔法师，原来还有这样的幻想吗？”
“这怎么能叫幻想！这不是事实嘛！”
格兰瑟姆轻叹，“任何一个有洞察力的魔法师，都能在见到你的时刻感到你的不凡。如果不能的话，说明她们作为魔法师实在是太迟钝了。”
他凝视着少女平静中带着几许茫然的眼眸，忍不住道：“我不相信，你对自己的特别和强大一无所知。”
得到的回答令他意外。
少女也学着他无奈的语气，叹气道：“不瞒你说，虽然我最近已经意识到了我独特的天赋，但对于它竟然这么显眼这件事，我确实毫无所觉。”
“所以，或许您能教教我吗？”
“嗯？”
“该如何让我变得……不那么特别？”
格兰瑟姆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扩大，“你果然是，极其聪慧的孩子。”
“再对我用一次【尘封之心】吧，阁下。”
“第一次见面就敢这样要求我的人可不多。”
“是啊，但是首先，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其次，第一次见面就向对方泄露自己魔法天赋的人也不多。”
格兰瑟姆失声。
“你为何这么笃定，这是我的魔法天赋，而不是修习而来的魔法？”
“正如您所说。您的不凡，任何一个优秀的魔法师都能感受到，如果不能，说明她作为魔法师实在迟钝。”
妮维菈忍不住刺他一句，“难道，只需您轻易就能洞察我的一切，我却不能看到您有意泄露的几分光芒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维菈，我想，你的天赋绝对不止于水元素的感知吧？”
即使知道自己的逆天能力肯定无法完全满天过海，但是泄露的如此之快，也令妮维菈忍不住心惊。
看向面前收敛了部分笑容的男人，她忍不住揣测起来，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