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隔壁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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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要不然我们晚上再来吧，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中年男人瞥了旁边，坐在病床上休息的博陵和封清，一脸为难的拉了下老太太的袖子。
“怕什么？有你老娘在，这死老头子马上就要死了，今天要是不让他开口，要是明天就死了，我们还得费那么多劲去找。”
老太太甩开中年男人的手，满脸不屑，她瞪了一眼封清二人，又转头不耐的看了眼，病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但是胸口起伏明显的老头子，这死老头子除了他们进病床的时候，视线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就闭上眼睛装死，再也没睁开眼睛过。
封清坐在病床边，有些担心的望着博陵，可能是刚刚练习走路，右手使力过度，现在博陵的右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所以根本没精力关注病房里的其他人。
博陵微阖双眼，等待手臂上的酸胀过去，他的左手受伤，无法使力，所以尽管右手受伤也无法用左手按摩缓解。
“陵哥，我帮你按摩会，缓解下好吗？”
博陵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怔忡，颓败消沉的情绪一闪而逝，他微皱着剑眉，腿部和双臂的酸胀麻意，让他的心情有些低沉。
左腿和左手受伤，一直有酸胀麻痛的感觉，今天封清不在，他就趁着这个时机，锻炼了一个上午，右腿和右手使用过度酸胀难忍他也没管。
一直到刚刚，完好的右腿和右手颤抖的厉害，实在无法坚持才停下来。
坐到病床上后，过度锻炼的反应开始翻天覆地的喷涌而出，让他恍惚有种感觉，好像他完好的右腿右手只是错觉，整个身体都残废了一般，无法动弹。博陵重新闭上双眼，平复了一下情绪，意懒不振的淡淡的嗯了一声。
“何医生说，可以适当做复建，慢慢的就可以一点点恢复了，他给你检查了左手，左手受伤不是很严重，只是之前没有好好做后续治疗，也没有复建，才一直没有起色，以后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做治疗，左手很快就能好的。”
封清没有错过博陵眼里晦暗的思绪，以及相比之前，淡淡围绕在周身的颓靡情绪，他只当没有看到一般，面带笑意的对着博陵絮絮叨叨。
他坐的离博陵更近了一些，轻轻抬起他的右手，按照轻缓的力度缓慢的按压，再逐渐加重力道。
博陵的左手受伤，右手使用的频率比较高，再加上以前经常锻炼，所以整个手臂肌肉线条匀称流畅，轮廓分明，淡淡的青筋覆盖在上面，非常的有力量感，光是看手臂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安全感。
耳边响起温和清亮带着些安抚的声音，博陵的情绪奇异的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看着封清脸上的笑容，眼里的流光一闪而过。
封清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着博陵弯唇笑了一下，他询问着博陵手臂上的力度，根据他脸上轻微的表情变化，不断做出调整。
其实博陵脸上的表情基本看不出来，在别人看来就是面无表情，但是封清就是很奇异的能从博陵无一丝变化脸上捕捉到他的情绪。
“陵哥，我以前就很是对医学感兴趣，来到姜山村后，也是想着空余时间，自学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向何医生问了一些复建的事情，听下来对这一块更有兴趣了，以后你复健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我住在你们那里，你又不收我的借住费。”
说到这里，封清顿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侧的酒窝，眼里带了一丝隐约的笑意。
“我其实对中医更感兴趣，帮你按摩复建能加深我对穴位和脉络的学习，陵哥愿意帮我吗？”
封清抬头征询的看向博陵，他盯着博陵的眼睛，像是要明确一个答案一般，手下按摩的力度也停了下来，像是有些忐忑。
博陵幽深的双眼看着面前少年期待的神色，眼神微微软了一瞬，刚刚颓靡和莫名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博陵整个情绪都平稳了下来，他似是勾了一下唇角，磁性的嗓音响起。
“如果你愿意，辛苦你了。”
封清听到肯定的回答，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的情绪，博陵的眼神也愈加的软了下来。
“陵哥，我帮你按一下左手。”
“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残废，真是碍事，前几天我们来的时候，病房里不是只有这个死老头一个人吗？”
站在老太太旁边，扶着老太太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脸趾高气昂，她居高临下的睨着封清他们，扫过博陵病床上的双腿，脸上表情满是嫌弃。
博陵眼神冷漠的坐在病床上，他抬起眼面无表情的看了中年妇女一眼，并没有开口，毕竟这样的话自从他左腿受伤之后，听了不少，他不是第一次听。
“陵哥，我就一上午没回来，病房里哪里来的三只狗在这乱吠，吵的人耳朵疼。”
封清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人，他冷笑了一声，手底下按摩博陵左手的动作依旧很稳，只是眼里闪过的寒光如利剑一般，射向中年妇女。
博陵听到封清怼回去的话，感觉到少年对他的维护，面色更加缓和，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的眼神移向坐在病床边，给他按摩左手的少年，觉得言语犀利的封清，和他初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直以来封清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是热心礼貌，性格温和耐心的一面，此时像是浑身的尖刺露了出来，透着冰冷的攻击性，格外鲜明，极为吸引人瞩目。
“你...，你骂谁是狗呢。”
中年妇女看到封清冰冷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不知道哪里来野腿子，竟然敢骂她，又嚣张的挺起了胸膛，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中年男人看封清望过来的眼神，皱着眉头狠拉了一把媳妇，他娘和他媳妇可以泼妇不要面子，他在县里还算是有头有脸，不能不管不顾的，而且医院很多人都认识他，闹大了丢的是他的脸。
“谁应谁是，病房是给病人修养的，不是疯狗乱吠的地方，如果管不住嘴，麻烦出去，乱吠的狗可不招人待见，被人打了也只能说没有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还有...，嘴臭麻烦刷好牙再出来。”
“你...”
中年女人被封清的话刺的脸上涨红，她怒气翻涌的把袖子往手肘上一捋，像是要打架一般，想要往封清身上扑去。
“别吵了，给我闭嘴。”
中年男人看中年女人要闹起来，脸上表情也很是难看，他眼里藏着怒火，力道极大的把女人往他身后甩过去。
中年女人一时不察，被男人甩的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刚站直身体想和男人吵架，就看到他男人脸上的怒火，想到男人平日里的手段，她肩头往下怂了怂，缩着身子，不再说话。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媳妇说话不好听，你别见怪。”
中年男人眼神阴翳，目前中隐忍着怒气，他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尴尬的向封清道歉。
中年男人低头掩去森冷的情绪，要不是他们做的事情不光彩，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闹得太难看，他一定要眼前两个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封清眉眼冰冷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对于他嘴不对心的道歉，眼底若有似无的凉意一闪而过。
他幽幽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一句话也没回，中年男人被封清扫过来的眼神看的有些发冷，眼神阴翳的撇开了目光。
封清看面前的三人不敢再说话，收敛了脸上过于冷硬的表情，他转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博陵，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竟看到博陵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眼神里也溢满了笑意。
封清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仔细再看，却发现博陵还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陵哥，小宇他们去哪里了？”
封清回过神，不再关注那三人是什么情况，他就算有再不好的情绪，面对博陵的时候，不好的情绪总是转瞬就能消失。他感觉到博陵的手不再颤抖，停下了手里按摩的动作，此时才想起来病房里没看到三个小孩，左右环视了一圈，疑惑的问向博陵。
“刚刚医生检查，人太多，就让他们去病房外面的花园去玩了。”
博陵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面对封清恍如刚想起来的表情，眼神里的一丝笑意闪过，他抬头看向窗外，微扬起下巴示意道。
“陵哥，那我扶着你也出去走走吧，正好也出去找找他们。”
封清尴尬的朝窗外看去，没有看到小宇三人，花园比较大，从窗户看过去，只能看到花园的一个角落，封清收回目光，转而期待的询问博陵。
他不想博陵留在病房，再听奇葩三人组说出难听的话，就着找小宇三人的由头，顺势就和博陵商量出去转转。
“恩。”博陵看了封清一眼，不知是不是清楚封清的用意，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博陵的腿也过度训练，暂时还未缓过来，封清出门朝医院借了一个轮椅，看也不看病房里其他人一眼，推着博陵就走了出去，关闭病房门的时候，波澜不惊的双眸满是冰寒的，扫向病房中注视着他们的三人组。
走到半路，封清突然想起来，下午外面有些起风了，天气还是有些微凉的，博陵的左腿不能受凉，还是带件衣服盖一下腿比较好。
和博陵说了一声，封清又回了病房，刚到病房门口，还未推开门，听到病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按在门把上推开了微小的缝隙的手就停滞住了。
封清挑了一下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梁兴业，你说你，都半截身子埋土里了，藏着你那些宝贝疙瘩，能带到地底下去还是怎么的。”
病房里，穿着不错的老太太语气中带着鄙夷，对病床上老爷子的态度很是不屑，她讥笑着看向病床上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老爷子，再次说道。
“还在记挂着你那两个儿子，你那个大儿子倒是孝顺，被我以你的名义送去入伍，可惜一去不回，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说不定早就死了。”
病床上老爷子的手紧紧的握起，胸口起伏的也越来越大，病床边站着的三人看到，眼神中带着得意。
老太太侧身坐到病床边，她抚了抚老爷子的胸口，看着这老头子不断颤动的眼睛，满是皱纹的嘴角勾起一丝狠毒的笑容。
“就算还活着，你辗转反侧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二三十年，你觉得他能找得到你，说不定还在怨恨你，当年一句话不说，就不见了踪影。”
她拽着老爷子的衣领，把他拉离病床，凑近了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还有你那二儿子，你想找他吗？”
老爷子猛的睁开了双眼，他嘴唇哆嗦着，眼底满是悲哀愤怒，想要发出声音，但是由于太激动，只能发出单字的叫声。
“你...，你...，狠...毒...”
老太太三人嘴角上扬，看到死老头子的反应，心里一阵痛快，继续加了一剂猛药。
“当年我骗你有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他被人贩子拐卖到这边了，卖了家产来这里寻子，真是父子情深。”
“哦，是被卖了，可惜是被我卖的，卖到了离这里几千公里的南省了。”
封清漆黑的眼眸微眯，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这老太婆竟然这么恶毒，拐卖别人的孩子，他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如果在现代，还能拿手机录音留个证据。
现在…，他淡漠的冷眼看向病房，他们刚刚对博陵的态度，他可不会忘，他可是很小气的，对于自己的护着的人，怎么会容忍别人贬低辱骂。
“对了，你还给你大儿子留了信吧，真可惜，被我拦下来了。现在你身边只有我这个，你一直说品行败坏的朋友的遗孀，和一个你视若亲子，他视你为仇人的干儿子。”
老太太得意的笑着，随即脸色一般，满眼恨意。
“你还记得吗？当年就因为行远在你的药堂，偷了三十银元，你就把他扭送进警察局。”
老太太语气高昂，说到这里情绪非常激动，愤愤不平的摇晃着病床上的老爷子。
“他都跪下来求你了，他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你都不放过他，让他逃跑时被车撞死，他只是想给我们娘俩买点好吃的，买点新衣服穿，就只是拿了你三十银元，你都不放过他，你都那么有钱了，你都能破例让他进药堂了，为什么不能帮人帮到底呢，哈哈。”
老太太眼角挂着干枯的泪痕，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瘦的皮包骨头，病入膏肓的老人。
“你看，遭报应了吧，现在你的钱都是我们的了，你藏起来留给你儿子的那些，以后也会是我和我儿子，你要是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收个尸，你若是不告诉我，反正你都要死了，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房子翻个底朝天，这么多年，我不说了解你，也已经摸清楚了你的性子，你能藏的也就那些地方，以往你活着我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找，你死了，我总有一天能找到，这都是你欠我们母子两的。”
中年男人在旁边听了半天，还没听到他娘说到正题上，他满目不耐，催促的说道。
“娘，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问出来他把东西都藏哪了，我还等着这些东西去打点，弄好了这次升职就有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隔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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