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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归 ...


  •   他是敦亲王一派,最近又有流言说是二公主将三位世子杀死,或许在平常,敦亲王也会知道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不可信,但是在丧子的极端悲痛之下,他真的不会信吗?

      所有想法在电光火石间形成,她未露出分毫。

      毕竟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毫无证据。

      有人提出不同观点,自然该进行友好的辩论,乔殊说道,“按照季大人的说法,杀手跟了一路,选在换防的时候动手?”

      季望点点头。

      “可据侍卫所说,刺客是从建筑两侧瓦檐出现的,按照季大人的说法,难不成他们在房顶上跟了一路,而巡查的士兵,守护殿下的侍卫就一丝都察觉不到吗?”

      “这...兴许他们跟到长公主府,随即选定必经之路作为埋伏地点。”

      这与乔殊原先所说无甚分别,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乔殊不欲和他计较,只看向徐大人,徐大人很明显赞同乔殊。

      “如此一来,他们必定要提前布置,可在埋伏地点向周围百姓问问最近有没有看见过新面孔或是听到什么动静。”徐大人顺着想,又道,“只是如今城中戒严,兵力都用去部署巡查去了,只怕没有多余的人手。”

      “无事,我自去询问就是。”乔殊说道。

      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复杂的是另一桩事情。

      城中戒严,但杀手却迟迟抓不到。

      十多个刺客,现场有八具刺客的尸体,带回来一位,还应该有几位逃离了现场。

      凡皇城居住者皆有籍户,流浪儿有专门的救治机构,若是仔细搜查,必定能查出这几个的下落。可偏偏,这几个人不见了,消失地无影无踪。

      说明,有人在接应。

      且,接应人的势力,还不小。

      不过想想也是,刺杀公主,也不是平常人能干出来的活。

      天还未透亮,但今夜忙碌,可以说是彻夜未休,桌面上,许多人垂着头想眯一会,躺在床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乔殊也跟着睡了会。

      差不多一个时辰,有人叫醒他们。

      “二殿下醒了。”

      经过一夜的救治,武辛终于醒转,她面色苍白,是失血过多所致,眼皮只掀了一个角,露出略淡的眸。

      贴身照顾的丫鬟,外面站着的一并太医,及更外面站着的一并谋士,都激动起来。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武宣帝不便出宫,降了旨意,让她好好修养,已经有人在查凶手,必定给她一个交代。

      武辛躺在榻上,眼皮子重的睁不开,有人给她换药,又给她喂药,还有人给她诊脉,来来去去许多人,她起不来,只能对着青纱帐发呆。

      她并没有在思索凶手,毕竟,在她看来,凶手无非就这么几个,长公主,几位王爷,那几位有望继位的宗室子弟,以及昨天刚露出马脚来的武姜。

      她只是在想,母后死的时候,也会如此疼吗?

      乔殊领命去永康街调查,遇刺地点保持完好,遗落的兵器,射偏的弩箭,洒在地面的血迹,以及纷杂的脚印都还在,没有被破坏。

      不光她一人在此,还有御史台的方大人,有人架上梯子,方大人爬上建筑屋顶,昨夜,那十几人就是躲在这瓦檐上埋伏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除,有瓦片沾了刀剑划过的刀痕。

      乔殊与他一并上去,看了好一会,只发现一点,瓦檐前端有一瓦片是不完整的,断面不完整。

      末了,乔殊下到路面,与这栋建筑对上眼,因着刺杀,整条街的铺面都关了,但这间铺面却没有关,铺面主人,店员都挤在里面,等待问询。

      这原是一间茶楼,一层是茶楼正堂,二楼是茶楼雅间,比旁的建筑更高一层,更好隐蔽,所以刺客才挑的这埋伏。

      早已有人调查清楚茶楼主人的生平,出生湖阳,后来靠着走南闯北贩茶攒下家底,在京中开了这茶楼,家底清白,往来多是白丁,与刺客串通的可能性小。

      茶楼共有十六名店员,点茶的,做茶点的,跑腿的,引路的,看大堂的...

      总之,人很多,还没来得及录口供。着人搬了椅子坐下,乔殊打算在这问询一番,想着若是寻不出什么,好歹带一份口供回去。

      这十六人也分了区域,十人在一层,六人在二层,乔殊的重点就在这第二层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特别是来自楼顶的。

      这茶楼不高,若是功夫好的人可以轻而易举攀爬上去,但攀爬过程中总会弄出动静来,乔殊想明白他们是何时埋伏在此。

      茶楼人来人往,又有说书先生声音洪亮,不太有人去管楼顶的动静,偏偏,这日,乔殊运气好,有一位看管一层的小厮站出来说,“草民今日在茶楼门口吆喝,有半块瓦片砸了下来,险些砸到小人的脑袋,不知这算不算动静?”

      半块瓦片,方才她翻墙上去看了,瓦面前端确实有一半的瓦片,断面不完整,极有可能不是自然掉落,而是被踩掉或是因为什么别的动静掉下来的。

      “算,是几时发生的?”乔殊问道。

      “申时一刻。”

      申时一刻,学宫还未散学,二殿下还未出皇宫,说不准,此时此刻,长公主还没邀请二殿下前往。

      太快了。

      快得直指一人。

      一旁的方大人显然也想到这里,他蹙了蹙眉。

      二殿下是从长公主府中出来的,在回自己府中遇害,按理说,长公主殿下嫌疑最盛。午夜时分刑部出人前往长公主府中了解情况,但因没有实证,奉命的官员不敢多问旁的,只做了简单的问询。

      但如今不同。

      有了人证,乔殊遣人将这小厮带走,又让人前往大理寺将情况告知徐大人。徐大人得知消息当即将消息分享给刑部及御史台。

      其实御史台那边早已通过方大人知道了。

      眼下情形,势必要有人前往长公主府内再次问询,但与前一次不同,这次要困难的多,三方势力你推我推,都不肯派人前往。

      商量一番,这差事居然落在发现这事情的乔殊身上。连带着旁观的方大人一起,二人结伴前往。

      叩响公主府的大门,有人开门,将他们引入正殿。寝房内,尚未更衣的少年执起一根簪子,将它插入乌黑浓密的发髻中,长公主殿下刚从榻上起身,换了桃粉色齐胸襦裙,眉间点一朱砂红痣,狭长眼尾散着些朦胧水汽。

      昨夜她也得知此事,半夜有人登门问询,打发一下就走了,不耽误她睡觉,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困。一截细白的手臂从白绸做成的袖子中落出,少年执起眉笔,欲为她描眉。

      她拒了他的手,身后人知晓她的意思,微微躬身,退出寝房。

      乔殊在正殿等了一个时辰才等来公主殿下,她盛装而来,步姿懒散坐上主位,并未给两个人一丝眼光,只看自己新染的指甲。

      乔殊起身行礼。

      “殿下安。”

      武玉这才抬了抬眼皮,殿中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身量不高,年纪较大,长了胡子。女子身形修长,一袭红色官袍,未施粉黛,但长相伶俐,是极为耐看的相貌。

      这朝中官员,武玉并不能全都认得,但这位乔大人,她却是能记住名字相貌的。

      武宣十七年的进士,入了殿选,才名杰出,是当年的探花郎。

      当年许多人对她的名次存疑,觉得是先皇后鼓励女子入仕所以拔高了她的名次,实则名不副实。但乔殊为官后,政绩斐然,屡颇大案,这驳斥了当年那番言论,更让她仕途通坦,年纪轻轻身居少卿之位。

      彼时,武玉还在宫中,心中畅想了这乔探花何等容貌,还为自己感到可惜,若她也生在普通人家就好,也能参加科考就好,定要效仿乔大人,金榜题名,让那些欺负她与她母妃的人好好看看,出一口恶气。

      可惜,她未一睹乔殊容颜,一年后,她坐上和亲的轿子,远离京城,开始漂泊之旅。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却大体相同。

      她与乔殊,竟是殊途同归了。

      “起来罢。”

      乔殊起身,将此前调查到的一干事情告与她,武玉面色淡淡,并未惊讶,只开口问,“所以乔卿以为,是本宫派的人,去刺杀的二妹妹?”

      “不敢。”

      乔殊跪下,出言,“只是这刺客确实在殿下开口相邀前就已埋伏在那,下官此来,是想知道,公主宴请一事,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准备。”

      “啊。”

      武玉好似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此事确实不是心血来潮,是有人向本宫提出,本宫觉得他甚好,采纳了他的提议。”

      “敢问殿下,是何人?”

      武玉着人把人带上来,乔殊看见一男子进入殿中,面容有些熟悉,他作揖拜见几位,而后静立一旁,等待吩咐。

      乔殊终于想起来。

      前三月,勘破几位世子的案件中,她与王府多有交涉,而这个人就是镇北王府与大理寺交涉的人,名唤何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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