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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难决看到仇砚手里拿着的录音笔,心跳到嗓子眼,大喊:“别动!”
仇砚被突如其来的一吼,还真就不动了,“怎,怎么了吗?”
岑难决十分尴尬,心虚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放低了声调道:“那个,这个钢笔,它,它漏墨!对,漏墨,你快放回去,不然等会弄你一手。”
“这样啊……”仇砚有些失落的放了回去。
眼看仇砚放下录音笔,岑难决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仇砚边吃边聊到钢笔,“那支钢笔还提议好看的,坏了可惜了。”
岑难决毫无防备,边吃边道:“我捡的,脏了我一手。”
“是……是这样啊。”
岑难决边吃边点头,仇砚看了自己手刚沾的墨水,想着些什么,还不忘给岑难决夹菜,“多吃点。”
翌日。
岑难决和仇砚两人开始闹肚子,两人一个接着一个跑去厕所。
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岑难决跑第二趟才觉得不对。
岑难决回想着昨日都吃了什么,凶手锁定在狗头冬随手给的零食,昨天饭后他吃了,仇砚也跟着吃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进了岑难决的肚子里。
等他出了厕所,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绝好的机会。
岑难决快速将厕所隔间都看了一遍,确保没人后进了最后一间隔间。
紧张的从内袋掏出通讯器,开机后警惕的洞悉隔间外的周围环境,确保在有人进来时终止。
岑难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拿着通讯器铁盒的手已经开始冒汗,拨通了专属于自己行动的加密通讯线路。
短短几秒的等待,岑难决额前已经细汗密布,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接通的那一刻,岑难决惊呼出声:“老洲!”
微弱到要放耳朵旁才能听到的磁性男声响起:“知了,你那边怎么样了?你情况还好吗?”
激动归激动,他压低声音说道:“听我说,我一切都好。我的时间不多,岛区的事情我大概有了眉目。”
“好,我听着,你说。”
岑难决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地底在我刚到没多久被炸了一层,我查到有人里应外合收买地下的犯人,运送武器到地下。可以肯定的是主谋应该在地上,地下还有耳目,具体还在查。而且这里的地下监狱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简直就是生活得很好的劳动营。”
老洲听完有些反应不过来,完全就是好多条信息全都杂在一起了。他愣了会,道:“什么?”
“还有,这地下基本上是在海底!你猜我都看到了什么?!是未感染的海生物!”
老洲听后表情僵硬,说不出是高兴的还是震惊的,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先问哪件事。
岑难决见对面没声,继续压低声音道:“老洲,具体的我老样子发给你,喂?你在听吗?”
那是一份整理好的情报文件。
“啊?哦,好。对了,委托方好像很不高兴这个情报拖那么久,可能会被退掉,你做好随时回来的准备。”
岑难决皱眉,心里想的都是前两位同僚的死因不查了?不报仇了?
他语重心长的又极力隐忍的低声道:“老洲,就算他撤销委托,我也会查清楚小雨的死因的。就这样,挂了。”
岑难决把话放下后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来不及伤感,他快速在全息屏上输入发送文件的加密地址,将提前整理好的报告文件发送出去,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递增。
短暂的时间里,像是时空凝滞了般,漫长又煎熬。
48%
49%
50%
51%
52%
……
进度条过半,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岑难决仔细辨别,做好了又是一战的准备。
脚步越来越近,进度条也在稳定的加载中,此时此刻,岑难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肾上腺素在飙升,已经做好了彻底败露的准备。
脚步已经到了几米开外,岑难决能够确定是有两个人进来,他的手轻轻的搭在门上,以防被推开,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希望不要动武。
“你小子等我会。”门外传来一男声。
“放你娘的狗屁,一股味,老子有病了才等你。”另一男声。
“艹,等会还不行了。”
随后是隔间开关门的声音和一道不间断水声。
岑难决额前细汗密布,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悠悠传来,外面一声怒骂:“你他妈的天杀的,吃了屎拉的屎吗?!yue……”随后是一阵急忙逃跑的脚步声远去。
岑难决闻到一丝异味后赶紧捂住口鼻,看着全息屏上的进度条已经到了64%。
对比起刚刚来人时的心情,现在只恨进度条不够快,绝望又痛苦。不知是心理上的抗拒还是化学上的攻击,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微微泛红,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简直是生化武器!
98%
99%
100%
发送成功!
终于!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文件终于发送出去,同时那个有人的隔间也传来冲水的声音。
哗哗的流水声就像是欢庆岑难决发送成功一样衬景。
恶臭还未驱散,隔壁那人已经逃离,厕所里又只剩下岑难决一人。
岑难决屏气抽出手操作通讯器关机,将通讯器装好在屏蔽盒里,小心的放回工服内袋里,动作一气呵成,这才以最快的速冲出卫生间。
远离生化危机后,他是再也走不动一点,直接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弯着腰扶着墙,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呼,吸,呼,吸……
他尽可能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
“知之?”
一阵脚步声后,仇砚疑惑的声音在岑难决身后远处响起。
“阿砚?”岑难决回头看去,只见仇砚身后跟着高明高就向自己跑来。
仇砚扶着岑难决,一脸担忧问道:“知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仇砚看着岑难决眼眶红红,亮晶晶的眼睛明显是掉过泪的样子,一副虚弱的模样。无论是谁看了都觉得发生了什么。
岑难决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没,没事。就刚刚,有人……太……”
高就没多做停留,一头冲进卫生间。
高明打断了岑难决的话,急切问道:“什么人?”
“yue——”卫生间内这时传来高就痛苦的声音。
岑难决摇摇头,道:“刚有人上厕所,实在是太臭了,yue……”
高就这时冲了出来,扶墙直接干呕起来。
高明不动声色地捂了捂鼻子。仇砚也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那个,刚很多人上厕所吗?”
岑难决听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仇砚,“你好变态,也好恶心。”
仇砚扫了一眼高就,幽幽地来了一句,“不会是你自己吧……”
岑难决捂着肚子急得跳脚,冤枉他拉屎臭,虽然毫无杀伤力,但侮辱性极强啊!
“你放屁!是那两个人,关我什么事!我腹泻已经第二回了,已经没东西拉了!”
高明听后一脸尴尬,怪不好意思的。
仇砚套出想要的答案后,笑着安抚道:“好好好,我相信你!是我的错,我误会了你。”
岑难决气得不轻,他居然还笑,虽然上厕所会臭这本来很正常,但万万不能被冤枉了。
他挣脱仇砚的搀扶,边揉了揉自己还有些不舒服的肚子,边往外走。
这个点已经放工,开始有人往电梯走去。仇砚跟了上来,跟在岑难决一侧,高明高就则更在仇砚身后。
岑难决的肚子还是有疼痛的感觉,走的脚步已经很慢。
仇砚见状关切问道:“你还好吗?”
岑难决正想开口,忽的一阵痛感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针刺进肚子里一样,脸色煞白,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挺着隐隐坠痛,岑难决弱弱的开口,“我……不太行了。”
话落,他捂着肚子推开仇砚扭头就往回跑。
厕所!他需要厕所!
三人站在原地看着岑难决急迫的背影。
高就收到秘书的急报发现陌生信号,看了位置就和高明冲出办公室,途中遇到想要去找岑难决的仇砚,三人这才一同出现。
高明道:“老大,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让人跑了。”
高就道:“该不会……就是知之吧?”
高明道:“从发现信息发送的信号到信号显示,我们都以最快的时间跑过来了,巡卫都没来得及喊上,对方动作也太快了。你看知之现在那样,要真是他,这状态,被发现了逃跑都要拉一裤子。”
仇砚睨了一眼高明,话难听,倒也是实话,冷声道:“行了。金蝉肯定已经跑了,知之没必要撒谎,刚他急成那样,应该是金蝉趁上厕所的间隙偷偷往外发了什么,让技术部追踪破解看看,都发了什么。”
高就嘲笑道:“嚯,那那个金蝉也太那啥了。”
太有味道了。
高明撇撇嘴,想要维护偶像的心又碍于实施本就如此,悄悄瞪了一眼高就。
仇砚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毫不客气道:“用基地改造的车间本来就很有风险。让人全部勘查一遍,把信号给我全都屏蔽好。再做不好到时候你俩自己去领罚。”
仇砚说完便抬脚跟上岑难决。
“是。”
“是。”
高明高就异口同声回答,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惹的自己老大更生气,直到仇砚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高就:“哥,我总觉得不太对。”
高明:“哪不对了?”
高就想不出来疑惑点,索性不说了,他道:“没。话说回来,金蝉这顶级探员的形象,在我心里全是崩塌了,你不知道熏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都怕我呼吸道感染。”
高明:“……”
沉默一瞬,高明叉腰道:“查你的信号去吧!屎哪里有香的啊?!你别太离谱。”
高就轻哼了声,没接话。
高明又道:“不跟你胡扯。”
说完就要走,被高就一把拉住,道:“去哪?不查信号了?”
“给老大准备点肠胃炎的药,还有吃的。看知之那样子,老大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高就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岑难决跑了几次厕所后人都开始有些脱水,回到自己房后还吐了两回,仇砚一摸这是发烧了,当下也明白过来这不是简单的吃坏肚子。仇砚倒是以照顾为由赖在了17号房。
高明手脚很快,为了保险,还专门找个医生下来。一番查看后,确定是急性肠胃炎,开了药,高明留下带的食物后,领着人走了。
岑难决吃了药之后才开始有所好转,没那么难受了才睡得着。
仇砚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欠佳的岑难决,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他心想,地下的环境和伙食都不好,肠胃炎算是小问题了,但今天知之和金蝉的擦肩而过,没有发生意外已经是侥幸,万一明天呢?后天呢?往后的日子呢?他不敢往下想。
如今倒是能理解白淞那晚说的话的意思了。
他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摸了摸岑难决的脸颊,轻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即使他想要把人送回陆区,可岑难决十分抗拒,总不能扭送回陆区吧?他不想把关系弄僵。
睡梦中的岑难决感受到脸上的触感,往仇砚手掌上蹭了蹭,睡得更舒服了些。
一夜过去,岑难决已经大好。烧退了,也不再上吐下泻。
醒来时仇砚坐在地上趴在床边,一个大高个,伏在矮矮的床上,岑难决怎么看都觉得仇砚趴得很难受。
“阿砚。”岑难决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没反应。
他清了清嗓子,找回了原来的声音道:“阿砚?”
仇砚迷迷糊糊转醒,撑起腰酸背痛的身体,关切道:“知之,你醒啦?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受点?”
岑难决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仇砚拖着两条发麻的腿,以一个绝对奇怪的姿势一瘸一拐的走去厨台,给岑难决拿水拿药拿粥。
看着仇砚滑稽的模样,岑难决笑出声。
“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敢笑话我。”仇砚回头道。
岑难决少见的没反驳,只是撇过头去继续笑。
仇砚将桌子挪到床边,将拿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白粥和松茸鸡丝粥,你想吃哪个?”
岑难决嘴里没味,除了肠胃还是很不舒服外,精神好了很多,食物也跟着上涨。
“肉粥吧。”
“好。”
仇砚端起松茸鸡丝粥,盛了一匙羹吹了吹,这才递去岑难决嘴边。
“我可以自己来。”岑难决往后缩了缩。
“快点张嘴,啊——”
像是哄小孩似的。
“我手又没事,我自己……”岑难决上手抢,被仇砚躲过。
“诶,不可以,赶紧,乖乖的。”
仇砚说罢将粥送到岑难决嘴边,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岑难决看着匙羹里奶白的肉粥还有些许青菜碎,色香俱全。又看了看仇砚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乖乖的张嘴任由仇砚一勺一勺的将粥喂完。
一勺接着一勺,仇砚倒是享受照顾岑难决的感觉,岑难决心底泛起阵阵波澜,他不排斥索性也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