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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 ...

  •   仇砚整理好心情,那晚一觉醒来后已经中午,白淞去崖上别墅找他吃了个饭,两人面对面而坐。

      “你这个死样子,跟你哥一点也不像。一点事情就被打击得整个人都没了生气。”白淞给自己盛着汤,自顾自的说。

      仇砚想到以前,仇確决定要追白淞的时候,仇確拉着仇砚喝酒来缓解紧张,结果聊着聊着就开始演练起来,仇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他没有揭穿仇確,冷哼一声,道:“有一点还是很像的,一样帅。”

      “臭不要脸。”白淞喝着汤,“说出来不怕你说,我昨晚问了高明,他大概跟我讲了,那个知之。”

      仇砚盛汤的手一顿,警惕的看了眼白淞,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昨晚的提议是认真的,既然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就算他是武力圣权,我也还是觉得先把他送回陆区的好。他救了你两次,你很感激他,我也一样,而且我更多希望他不要牵扯进我们的事里,他要是被害,或是受伤的话,对他不公平。”

      白淞以姐姐的身份和仇砚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如何都一样,她会以大局为重。

      仇砚决定好的事情,又开始动摇。

      白淞见仇砚一言不发地喝汤,又道:“我不反对你喜欢他,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及他的小命。”

      白淞有白淞的顾虑,如果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真喜欢那个人,那就要为那个人的安全考虑。而仇砚不可否认,引开那些人,岑难决受伤了,也是因此他才逐渐确定自己的心意。

      仇砚怔住,神色复杂的看着白淞。

      她没有反对。他以为白淞会反对,会拿出纲常伦理那一套来说教,或是以为他只是玩玩。

      但她都没有。

      “我会好好想想的。”仇砚松了口,依旧没有答应白淞的提议。

      ……

      仇砚当天下午则是去了岛主办公室,有一些要签字的文件已经拖了一两天。

      一回来就看到有个长相很是猥琐的男人从知之的房里出来,脸上还笑嘻嘻的,很是开心。

      他死死的盯着狗头冬,直到狗头冬消失在走廊出口。

      回地上后的一天一夜的时间里,琢磨着岛区和岑难决如何调和,在不影响岛区的事情下,又不耽误自己谈恋爱。

      一回来就看让自己愤怒的一幕。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17号房走去。

      “叩叩叩——”

      房间里的岑难决刚收拾完杯子,听到敲门声也很疑惑。

      狗头冬?

      “来了,怎么又回来了?”说话间去看门,“怎么……”了吗?

      话卡在了喉咙里,半开的门也停住。

      仇砚叫开门了,手脚并用抵住门,着急开口道:“刚刚那个人是谁?!怎么会从你房里出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不关你的事。”岑难决压着门,“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都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走开!”

      “不走!你到底是发什么脾气?!”仇砚问出这两天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岑难决直翻白眼,心想这是什么蠢蛋,被甩了两巴掌都还缠过来。

      “问问问,问什么,我没有发脾气,你走开!不走我揍你!”他奋力关门,推得十分吃力,怎么推这门就是丝毫不动。

      如果还像之前那样,为了哄他说话介绍地下花费太多时间在做饭上,那和狗头冬那边就很难见面了。

      “你……揍就揍,但你要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做饭了?我不让你给我做就是了,有什么好发脾气的?”仇砚想了很多可能,他只觉得是这个原因的可能最大。

      毕竟一开始,他能感觉得到,岑难决很抗拒给他做饭。就算岑难决多主动说做饭,但他不傻,他感觉得到。

      “饭饭饭,你脑子里只有饭,找别人给你做去,别来找我。”岑难决边使劲推门边吃力道。

      “我没有!哎呀,你别推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告诉我不行吗?我改!”手脚并用的仇砚也顾不上问刚刚那人是谁了。

      可别真又被赶走了。

      岑难决想不通,这人怎么老是想着吃饭?打破伤风的账还没算呢,又扯到了做饭的事情上。

      不过有一点,岑难决倒是觉得仇砚现在的行为和之前的他变化太大,感觉上是这样的。

      该不会被自己打傻了吧?

      “你……”

      仇砚早在下地下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过哄过才知道结果怎么样。

      仇砚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胜券在握,想着能拉近关系脸上不自觉挂上笑,他哄道:“你好歹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啊,对吧?只要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都改。”

      话落,岑难决表情变得狐疑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瞬间的出神,仇砚恰巧使劲,门被仇砚推开了,整个身子进到房间里。

      看着站在自己房里的男人,岑难决又开始拼命的将人推出去,“进来干什么?!出去!你出去!”

      仇砚充耳不闻,笑嘻嘻道:“走嘛,我带你去个地方。”

      拉着岑难决就往外走,岑难决用力甩开,又被仇砚快速快速抓住手腕,拉着就走了出去。

      力量上差别不大,但体型压制还是让岑难决落了下风。

      一路上,任凭岑难决怎么挣脱,都扯不出自己的手腕,仇砚的大手像是被焊在岑难决手腕上的枷锁,越挣脱越疼。

      仇砚知道,要是真松手,肯定会跑没影的。

      他们乘坐着电梯,来到六层。期间,岑难决挣扎的幅度不敢太大,免得引来路人的侧目,只一个劲的叫对方放手。

      仇砚巴不得他挣扎起来让人家看到,像是向众人炫耀的公鸡一样,昂着头,自信往前。

      挣扎无果,岑难决最后干脆任由他带着走。

      他拉着他,穿过繁华的街道,一直走,直到远离店铺的街道,岑难决看着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人都没有一个。

      岑难决又开始想扯回自己的手,又挣扎起来,“到底带我去哪?!我不就是打了你两巴掌吗?要灭我口?拖我到这种人都没一个的地方,方便撇清关系吗?不至于吧!”

      仇砚回过头,脚下步伐还是没有停下,“老是觉得要灭口灭口的,我,你就这么不信任吗?”

      起初岑难决倒是不觉得的,自从知道帮派和帮派之间总会发生点什么,很难保证被自己扇了两巴掌不报复回来。

      有些后悔。

      岑难决还在挣扎,“前几天我就听说有两个人在巷子里打架死掉了,你拉我在这种地方,很难不让人觉得你就是要灭口的。”

      仇砚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只是看了一眼身后人,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这是什么不能知道的秘密吗?知道了要灭口?”

      仇砚又听到了“灭口”二字,有些生气,他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啊?总觉得有人要害他。

      他用力扯着岑难决,脚步还是没停下,他耐着性子道:“你在六层都认识了些什么人?怎么老是灭口灭口的?等等,你不会是背着我加入了什么帮派社团吧?不可以!赶紧给我退掉!”

      “喂!你弄疼我了!”

      “乖点,跟我来。”仇砚回头接着道:“你告诉我,加入了什么,回头我让高就帮你退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说自话!什么都你以为吗?我喊你放开我你听不到吗?”

      仇砚停住脚步,转身对着岑难决,叹了口气,道:“我如果放开你,你会乖乖的跟我去我带你去的地方吗?”

      岑难决:“……”

      他并不会。

      “哼,我就知道。跟我来吧,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仇砚柔声道。

      岑难决撇了撇嘴,随后撇过头去道:“跟你行了吧?你放手,我跟你走就是了。”

      仇砚见他算是心平气和的说话,努力压制住要勾起的嘴角。转身继续往前,手还是没有放开。

      岑难决:“……”

      他也算是认命了,心想扯着走就扯着走吧。

      两人在六层走了许久。岑难决看着周围的街巷,越来越荒凉。

      愣是看不到什么人。

      “这边怎么没什么人?”岑难决开口问道。

      仇砚侧目看了一眼,微笑道:“这边岛区还没划给地下的人使用呢。”

      岑难决心中微微震撼,六层原来这么大,转念一想,到这边来不会被抓吧?!

      他担忧问道:“这都没人,我们来这不会被巡查员抓吗?”

      仇砚笑道:“放心,我们不在这里逗留,巡查员不会抓我们的。”

      岑难决:“……”

      ……

      两人最终走到一面水泥墙面前停了下来。

      岑难决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昏昏暗暗,实在不像个安全的地方。

      他道:“走了那么久,你就是为了拉我来这种人都没有一个的地方?”

      仇砚噗呲一笑,笑的得意,道:“你看着。”

      话落,仇砚手往墙角处水泥板接缝处扣了一下,水泥墙一组模块弹动了一下,竟是一处暗门!!!

      “暗门?!”岑难决惊呼出声。

      仇砚笑着嗯了一声,“跟我来。”

      说着牵起岑难决的手,带着人往里走。

      或许是刚刚一直被拉着手腕的原因,被牵手的岑难决丝毫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劲,跟着仇砚往里走去。

      两人进来后,仇砚顺带把暗门关上,牵着岑难决往里走。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两人一点点往里挪去。

      岑难决面对漆黑的空间有些紧张不安,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仇砚的手。

      仇砚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紧握感,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心也像是被攥紧了一下,心跳逐渐加快。

      “这也太黑了!”

      仇砚享受被紧握着手的快感,有些不自然道:“啊,这个啊,先走进来,我等会就去开灯。”

      随后有些不舍地放开手,凭着感觉走去开灯。

      岑难决听着不远处窸窸窣窣摸开关的声音,随着“哒”的一声,一盏暖黄的落地灯照亮了这个三十平方左右的空间。四周的墙面除了一处漆黑的玻璃墙外,都是灰色的裸砖。

      里面一旁推着一些装钉着木条的箱子,箱子前是一个简易的木板水吧台。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的架子,上层放了不少基酒,而下是利口酒和糖浆,再下是酒杯和调酒的工具。

      吧台底下还配了个小型的制冰机和冰箱。

      第一盏灯亮起后,仇砚又打开了一盏小台灯,灯光昏暗,氛围感拉满。

      四周的一切都是渲染氛围陪衬。

      岑难决对这种地下特例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走向吧台前坐下,道:“带我来这干嘛?”

      仇砚看着岑难决,终是没有回答岑难决的问题,转身向架子拿了调酒工具,“来一杯?”

      有酒不喝是傻子!

      “一杯‘教父’。”

      仇砚点了点头,有序的取出所有材料,从备橙皮开始。

      橙子被切好,端在岑难决面前,仇砚温声道:“不要浪费。”

      岑难决不客气的叉了一块入口,道:“拉我大老远跑来这,就是为了喝一杯酒?”

      仇砚用火枪点着桂皮卷的一端,抬头看了一眼岑难决,表情有点不自然地道:“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聊聊,为什么不想看见我?总要跟我说清楚才好吧?”

      岑难决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啊!

      仇砚又继续道:“我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怎么说我们关系也算是不错的吧?”

      一起早出晚归,一起买菜做饭。

      岑难决一时间不知怎的回答,相处起来眼前这人并不讨厌,但总会无缘无故的霸道起来,自说自话。再者还是任务的问题,要赶紧解决才行。

      他深思熟虑后,半藏半吐的说了些理由,他道:“我说过的,你意识不到问题所在才是问题。”

      仇砚倒酒的手一顿,这话好像什么时候听过。他稳了稳,又继续调酒。

      岑难决继续道:“我救你,不图你回报什么,最起码的尊重你还是要有的吧?你认为我要打,打破伤风,硬是偷偷的都不认真听我说的话。”

      岑难决顿了顿,“是你,违背了我的意愿。”

      这句话想支箭一样,射穿了仇砚。

      他不太懂,自己都被他扒光过了,给自己的药都无条件的相信了,吃了下去。

      一针破伤风,为的不是对方好吗?

      明明两人关系那么好。

      仇砚将调好的酒放到岑难决面前,桂皮卷的一端悠悠的白烟飘散着。

      岑难决看着袅袅升起白烟,狠心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他心里归根结底打破伤风不是原因,被扒裤子也不是,说到底是气自己耽误任务更多罢了。

      他自己是理亏的。

      仇砚调着自己那杯‘教父’,问道:“那我以后都不这样了,你能不生气吗?”

      他没有反驳岑难决说出来的原因,毕竟可能是自己不足的地方。

      岑难决没有答话,只是思索着,衡量着。

      仇砚的话就这么掉到了地上,让他想要哄好岑难决的底气少了半分。为了缓和着尴尬的氛围,他打趣道:“你知道那边的玻璃墙是什么吗?”

      突然起来的题外话,让想得出神的岑难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仇砚放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玻璃墙的一旁,按下了旁边的一个开关按钮。

      玻璃墙外骤亮,深蓝色透过玻璃墙洒在整个空间里,将他们所处的空间映照得无比深邃。

      岑难决停下正要喝酒的动作,看着玻璃墙外,是蔚蓝的深海!

      在灯光的照耀下,海底下的生物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岑难决放下手中的酒杯,被玻璃墙外的景象震撼,吸引。

      外面有好多他不认识的鱼,成群结队的,单独的,好看的,丑的,色彩艳丽,应有尽有。

      岑难决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眼神里充满惊喜之色。

      仇砚看着岑难决如此,只觉得白淞的建议真是不赖!

      他心想,希望知之能和他和好,做什么都值了。

      岑难决看着外面的鱼,惊讶后是不解,“这里的鱼好像都不太一样?”

      仇砚笑道:“当然,这是没有被感染的鱼。”

      “没有被感染?!!!”

      这怎么可能?现在大多因为裂缝渗出来的毒气,变异的生物多如牛毛,要说没被感染的,只有严格管控起来的养殖场了。

      岑难决还是很难相信,“不可能!”

      仇砚很难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没有被感染的海域,毕竟,自己岛上的研究室就在研究这个。

      他摸了摸鼻子,道:“那他就是没被感染嘛,谁知道呢。”

      岑难决不太相信,但看着有着鱼,真的就像记录里一些画像上的一样,没有变异奇怪的丑陋面貌,又不得不信这确实没有感染。

      “好看吧?”

      岑难决看着玻璃外的世界,顾不上回答,只猛的点头。

      仇砚对哄好岑难决的信心又回来了,他只微笑着看着岑难决趴在玻璃上,只觉得真可爱!

      他不动声色地走回水吧台,继续自己那杯酒。

      许久,岑难决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到吧台前坐下。

      “算是我的赔礼道歉,能不生气了吗?以后我会注意的。”仇砚放下刚和喝了一口的酒杯,抓紧时机求原谅。

      岑难决还是不知如何说,总觉得怪怪的。想了好一会,要是真把关系闹僵,可能会适得其反。

      说服了自己,岑难决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和解了。

      仇砚喜笑颜开,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只觉得开心无比,想冲出吧台拥抱眼前人,但是都克制住了,所有的悸动化为举酒碰杯的动力,在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中得到释放。

      岑难决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吧椅旋转过去朝向海底,将吧台当靠背,手拿酒杯,倚在吧台前。

      欣赏着海中漫游的鱼群,时不时有几头捕食的鲨鱼伺机而动,撕咬到食物后周围空出一小片,其他鱼被惊扰到后敬而远之。

      岑难决看得津津有味,“这里怎么会有一面玻璃墙?还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仇砚注视着岑难决侧颜,眼神有些迷离,他道:“地下一开始的规划,这里不是用来做其他用途么?”

      “嗯。”

      “这是一开始规划的时候有的,就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仇砚实话实说。

      对于地下设计之初,他所知道的只有大概,一开始具体要用来做什么好像没有实施,加上早年他爷爷掌管时发生过很多事,很多时候也是从那时候发生的改变。

      很多资料因为某种原因被尽数烧掉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仇砚不是知情者的其中之一。

      岑难决听到了也没什么意外的了。比起地下一开始的用途,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未污染的水生物!

      他心中充满期待,回去后一定要让老洲给设备自己查探看看。

      一杯教父见底,岑难决也转回身,道:“随便来杯甜的吧。”

      看得出神仇砚被突如其来的转身吓到,结结巴巴道:“哦,我,我给你做。”

      他从底下掏出一本看着很新的调酒手册,慌忙翻动着。

      岑难决将他的手足无措看在眼里,不自觉笑出声,“哈哈哈,你翻书的样子,一看就是学习不好的样子,有种和这本书很不熟的感觉。”

      “哈,哈哈。”仇砚有些出糗,干笑了两声,毕竟自己也是现学现卖的,确实不熟练。

      “你知道大陆华区有一座政治中心的城市吗?叫希冀新城。”

      仇砚心里咯噔一下,翻书的动作也顿住了。

      他可太知道了。

      那是他曾经求学长达数年的地方,他最要好的朋友都在那。

      仇砚不解的抬头看着岑难决,眼神中疑惑、惊讶、克制相互交融,很是复杂。

      岑难决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道:“希冀新城的旧城区,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图书馆,不知道你在这里听没听说过,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书,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为抢救保护的书籍而建的。你这翻书样,让我想起了那里面抓耳挠腮的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落,仇砚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跟着笑了起来。曾经他也曾为论文沉浸在那个图书馆里一起抓耳挠腮的人。

      会想到过去那些太平日子,总是很怀念的。

      “嗯,我知道那里,听说每到学期末,里面就会有很多学生。”仇砚笑着说道。

      岑难决想到之前看到的场景,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学习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被赋权后就被安排在特殊的院校,理所当然也就不会有学术研究这一类,岑难决是有些遗憾在里面的,不过,他的脑力跟不上,对这方面一窍不通,遗憾也只是遗憾而已。

      “你要是多这样笑笑,别老是对我发脾气多好啊?”仇砚看着岑难决开开心心的样子,心里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岑难决听后直接收起笑容,拉着个脸,“你还敢说?扒我裤子的是谁?说不听偷偷给我打针的又是谁?”

      仇砚:“!!!”

      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仇砚忙转移话题,指着调酒手册的一页道:“这个吧,试试这个!”

      他看着比例,材料等,开始做了起来。

      岑难决厌恶违背意愿的一切事情,他可以理解自己的“不得不”,但他无法接受被别人“不得不”。

      他板着个脸,最后看着仇砚,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你知道红石榴行动吗?”

      仇砚摇酒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知道这个遗臭万年的计划。

      “我曾经去了解过这个事件。深入发现毫无人性,整个事件让人毛骨悚然。”岑难决会想起这个事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仇砚把酒倒出来,点缀后放到岑难决面前,道:“这个事件不是在二十七年前就终止并永久禁止了吗?呃……你,你没事吧?”

      仇砚有些担心,上一秒还在和自己开怀大笑,下一秒脸色差到离谱。

      岑难决看着仇砚,两人对视着彼此的眼睛,岑难决像是要确认点什么,最后撇开视线,“那个红石榴行动,深扒之后就会知道,当年那些人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仇砚将自己的那杯酒放在吧台前,走出吧台,坐到了岑难决旁边。

      他温声道:“知之,能和我说说吗?”

      岑难决看了一眼身旁的仇砚,随后垂下眼脸,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我去查过,当年刚板块刚开始稳定的时候,全球人口少的可怜。当时幸存的几大国瓜分了大陆,形成大陆现在的各区。”

      仇砚疑惑道:“这个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他清楚记得,红石榴行动,是一个生孩子的计划。

      岑难决冷笑一声,“当然有关系了。当年百废待兴,哪哪都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当时的决策层为了简单粗暴的解决人口问题,强制征用适龄女性,通过技术手段上她们怀上双胞胎。”

      “强制?征用?!”仇砚想不到,生孩子还能征用。

      他上学那会并没有学到这段历史,一是专业无关,二是闲聊中提到过而已。

      事实上,这件事情是决策层有意埋藏的历史。即使科技发达,网络上也并没有的详细的介绍。

      “很吃惊吧?这是一件彻头彻尾违背个人意愿的恶性事件。”岑难决开始讲起红石榴计划的详细过程。

      陆区人口繁衍计划,代号为红石榴行动。

      红石榴,取其多子之意。

      由地区管理执行,达到条件的适龄女性,会被统一强制接走进行人工受孕,通过技术让女性怀上双胞胎,以达到短时间内增进人口的目标。

      “不愿意也不行?”仇砚听后大为震惊,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岑难决道:“当然不行了,不然怎么叫强制呢?”

      仇砚道:“那后来呢?”

      岑难决道:“后来啊,可想而知,肯定会出事的啊。”

      他喝了口酒,继续道:“实行之初,是分批次的,违背个人意愿的事情,自然是有反抗的。况且,她们被迫促排取卵,人工受孕,期间身体和精神上要遭多少罪?
      起初是女性们自发游行抗议,痛批这样的行为侵犯人权,但并没有什么用,随着热度降低,第一批被迫怀孕的女性也生产了,第二批的抓捕也开始了。
      新一轮的抗议热潮袭来。地区管理还是冷处理,不以理会。”

      仇砚是第一次听到了详细的过程,追问道:“再后来呢?”

      岑难决道:“因为分批次强制执行的缘故,一开始没被选中的女性,更加坚定反抗。然而她们有所行动时,事情已经开始七年了,强制执行已经到了第八批,第一、第二批被迫生育的女性已经因为频繁的生育而累垮了身体。
      事情也迎来白热化的阶段。
      抗议还在继续,地区管理的冷处理也在继续。”

      仇砚听得无比认真严肃,他估计,这些事情连白淞都不知道。

      岑难决继续道:“后面抗议的声音逐渐分为三个不同的派系,激进、保守、行动三派。”

      “激进,保守,行动?”

      岑难决点了点头,道:“是啊。激进派扬言不停止这场生育计划的话,将同归于,让他们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保守派自然是不认同激进派的,她们力求争取平等对待每一个女性的权益,固定游行抗议。
      行动派,也是后面我查的时候才发现的。”

      “事件发生的时候没有行动派吗?”

      岑难决轻笑一声,道:“没有,而且一点风声都没有。”

      仇砚疑惑,只见岑难决道:“行动派,她们的做法不同于前两个,更加任重道远。背后是智力圣权者的谋划。
      她们坚信,其他两派都是见效甚微的,甚至是浪费时间。
      她们从一开始成立之初,都是隐姓埋名,收起在外对事件的关注度,背地里是疯狂努力,到政权中去。
      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既然抗议无效,那么就来当那个可以决策的人。”

      “那最后呢?她们成功了吗?”仇砚记得这个事件是有一个惨痛的代价的。很是好奇岑难决知不知道里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难决道:“当然是成功了!她们为之努力的汗水也终是有了结果,行动派的人基本都成为了手有实权的领导。

      但,当时行动派已经具备终止这项计划的能力时,激进派出事了。”

      仇砚:“!!!”

      他像是想到上面说的,激进派那自损一万的话。眼睛瞪大,满脸都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岑难决点了点头,道:“地区同一时间,她们组织了示威,葬送自己来警醒他人,正是因为这样,行动派更好的借题发挥,把红石榴行动禁止掉。
      也是因为涉及到太多人命,影响很大,饶是如此,最后也只是惩治了十几个人而已。”

      激进派在杀人与自杀的选择中,选了后者。

      仇砚听完后一阵沉默,他不敢问到底有多少条鲜活的性命,是多是少,都不是个值得高兴的数值。他道:“怎么会和我说起这个?”

      岑难决认真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不然我也会成为激进派,当然,我是不可能自杀的。”

      话落,他提起酒杯,跟仇砚的酒杯碰撞了一下,随后将所剩不多的酒一饮而尽。

      岑难决早年查这个红石榴行动,花费了很多时间。官方除去了很多记录,但他从旧城区的那个图书馆发现了一本很旧很旧的日记。

      他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日记内容写的很隐秘,但后来他发现,随着事件深入,很多日期和事件都和当年的事件对得上。

      仇砚有些紧张的看着岑难决,心想,自己做的事,没这么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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