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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回来了……”
岑难决一进门,房里昏暗,只有桌子上的一盏蓄电小灯发出微亮的灯光,那是他的夜灯。
出门时还想着自己出门了也能让他好好休息,结果这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么幽幽的一句。
他在门口放下东西,往里走去,他走的时候仇砚什么样躺着,回来就是什么样。
灯光昏暗看不清仇砚是什么神情。
“还以为你休息了,不舒服?”岑难决问道。
仇砚看着床尾的岑难决,眼里有些道不明的情绪,道:“这就是你最狠心,扔我在这里。你去马修那里了?买什么什么东西那么久……”
他听到有放下袋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有,去六层逛了逛。怎么了吗?”岑难决实话实说。
仇砚听完心里失落极了,救了自己连句关心的话都不说,扔下自己就去逛街了!听着袋子的声音,好像东西还不少。
“逛街?回来干嘛?还知道回来?”仇砚侧过头去,语气里带着点哀怨。
岑难决蹙眉,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了。沉默一阵,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他道:“还疼吗?肯定疼得睡不着吧?”
仇砚听后心中窃喜,还是关心自己的。他面上生不改色,没有答岑难决的话。
岑难决问完他后,往门口走去,去拿刚在卖场买回来的药。仇砚听到动静慌忙探头看是怎么回事,别又走了。
看到岑难决拿了一袋东西转身,他顾不上伤痛,迅速保持刚刚的样子。
岑难决一手把袋子放在桌上,一手拿起杯子倒水,一气呵成,很是流顺。
他看了看药,按照说明取了一颗,拿着水和药又到床边,道:“刚去买了些药,诺,止疼药,吃吧,吃完就能好休息了。”
岑难决将药伸到仇砚面前。
仇砚看着眼前手心里的药,一时间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然后被紧紧攥住的感觉。
他是去给我找药了?
“你,是去六层给我找止痛药?”
岑难决闻言也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去干嘛的吧……
“嗯,伤那么重,你还是要吃点消炎止痛药的吧。也算运气好,恰巧买到了。”
仇砚哑然,原来是这样。在等岑难决这两个钟里,他想遍了所有岑难决出门去要干什么,他在各种可能间进行判断,觉得一定是出去喝酒了!唯独没想过会为自己买药。
他看着那颗药,觉得有些羞愧。却也拉不下脸说自己冤枉了他,瓮声瓮气地道:“喂我。”
岑难决听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胳膊前腹后背的伤口,怎么也不太好动吧……
他将药丸送到仇砚嘴边,轻塞进仇砚嘴里,指腹轻轻抹过仇砚的嘴唇,仇砚只觉得心头一颤,脸上开始变得热辣起来。
灯光昏暗,岑难决将水喂下后发现,仇砚的脸到脖颈的皮肤好像没刚刚那么惨白,他惊呼:“我去!疼成这样?!快躺好!你脸都憋红了,疼就叫出来吧,要不再多来一颗?”
仇砚可看不到自己的脸,听着岑难决的建议,脸上的热辣更甚!他强装淡定,表面假装龇牙咧嘴的装疼,道:“没事,没事,等药效上来了就好了。不要紧的。”
“那好吧。”岑难决听完也不多说什么,他走到自然坐下,挽起自己的手臂,露出被叉子划伤的部分,将碘伏纱布等用到的东西摆放出来。
仇砚看着岑难决一些列动作,好奇那伤是怎么回事,忙问道:“你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岑难决笑着从头到脚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在说大话,道:“你?拿什么给我出头?”
赤裸裸的嘲笑。
仇砚道:“我这只是意外,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得了吧,还给我报仇。这是我引开追你的那些人的时候,自己划的,反方向给他们来点障眼法。”
仇砚如遭雷击,为了救自己竟然弄伤他自己!
他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向床尾方向,微弱而又温暖的小灯将岑难决裹在灯光里,他就在那里静静的处理着伤口,消毒包扎,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再出声。
仇砚心里五味杂陈,一颗心更是狂乱不止,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不少不切实际的念头:想摸摸他的头,想给他吹吹伤口,想给他上药,想放他回陆区,想吃他做的饭,想陪他逛逛岛上的居民区,想……亲亲他。
这想法一出,仇砚只觉得自己疯了!可是身体的反应让他更加羞愤难当,偏偏是这种时候,走也走不了。
他压抑着心中那带有侵犯意味的想法,在内心劝自己,先养伤,先解决岛区的问题,先……
越想心里越没底。
在岑难决处理自己伤口的时间里,仇砚的脑子在飞快运转。
最终仇砚憋出了句:“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伤成这样?”
岑难决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思索了一下,道:“你想说的话应该会自己告诉我。”
他之所以不问,完全是因为前两天六层听到的那件事,结合岛区让地下成立不少帮派社团,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一定会有过节,甚至有仇。
仇砚:“你可以问的。”
岑难决:“我问了,你会全都告诉我吗?”
仇砚:“……”
他不能。
岑难决噗呲一笑,笑道:“你们帮派之间的事,不说我也能理解的。万一你后悔了想要杀我灭口,可就完了。”
仇砚还在沉默,不能说也是挺憋屈的。
岑难决说完上一句,一愣,随即道:“我前两天在六层吃饭,就听说那些帮派什么的打架,在小巷子里死了两个人,高明和高就没事吧?”
当时没觉得什么,但这些天好像没怎么看到高明高就两个,岑难决不好的念头升起,也就直接问出口。
仇砚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岑难决,道:“你这是担心他们?”
“嗯。”岑难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仇砚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好,他们好得很!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
两眼一闭,不再理会岑难决。
“诶!你别睡我这啊!我睡哪?”
“哼!”
……
仇砚最后也没回自己房,任岑难决怎么喊他都不应,直至真睡着后,岑难决才放弃。
他叹了口气,趴桌子对付了一宿。
翌日。
岑难决睡得腰酸背痛,被晶卡的振动闹钟震醒,关闹钟的同时也看到了今日份的劳动安排,还是在独山基地的车间。
对此也不感到什么意外,他摸了摸身上,能清楚感知到胸口内袋里的通讯设备,稍稍安心了不少。
其他的无所谓,倒是这一能联系老洲的东西,他只有贴身携带才能安心。
直至岑难决洗完澡后出门,仇砚也没有醒,他看了眼仇砚,没什么异样,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出了门。
“老大会不会没回来?”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找到,该不会……”
“不不不,呸呸呸!该不会什么呢!”
岑难决在门口就能听到高明和高就在走廊窸窸窣窣的对话。
他推开门,两人齐刷刷的向后望去。高明眼眸亮了亮,上前抓着岑难决的肩膀,激动地问他:“知之!你有看到我们老大吗?!”
岑难决往后缩了缩,道:“他在里面呢,伤的还是挺重的。”
高就上前紧紧抓住岑难决的手,一脸感激道:“知之!真的太感谢你了!”
“嘶……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岑难决的脸色有些僵硬道。
高明高就两人反应过来,有些亲密过头了,连忙松手。
高明:“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高就:“抱歉。”
岑难决微笑道:“没事。”他看了看房里,又道:“他伤得不轻,现在还没醒,我就先去车间了,你们随意。”
高明高就相互对视一眼。高明道:“好,我会照顾好老大的,你放心!”
岑难决只觉得是些客套话,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两人让开一条道让人出去。
直到听见关门声,岑难决才回头看向自己房门。
可疑。
会和暴乱的事有关吗?
相处下来,根本不像,察觉不到其他异样也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又是半日的流水线工作,没睡好的岑难决哈欠连连,疲倦,犯困,强撑着还是熬过了上半天。
思来想去,岑难决还是决定在独山基地内试试看狗头冬给的通讯设备。
巡查员依旧如往常巡视,找不到好的机会偷溜,他假意都留在车间等待电梯,接着设备遮挡,他谨慎地拿出怀里的方盒。
阻隔讯号的盒子小巧,打开后能看到陆区前不久刚出的全息通讯手环,设备主体只有一节手指左右大小。
岑难决不得不惊讶,狗头冬还很会搞这种违禁品,在陆区排队还不一定买到的东西,他就这么水灵灵的给他搞来了。
看清东西后,他干脆也不拿出来了,心里暗数秒数,开机。
全息影像展开半个巴掌大小,岑难决熟练打开通讯设置查看信号,信号搜索的几秒时间里倍受煎熬,心跳也跟着时间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快。
旋转进度一圈,一圈,又一圈。
不禁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结果。
信号:口吕品
三格!!
画面显示接收到的信号足已通讯联系。
心跳加快,是激动,是恐慌,是阶段性胜利的鼓声。
独山基地可以通讯,搞清楚这个足够了。
岑难决快速关闭设备,将盒子盖好放回内袋。
总共用时不到一分。
他深吸长吁了一口气,起身默默的跟上前面的队伍,往电梯门靠去。
要尽快离开这个曾有过未知信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