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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序上 ...

  •   阮菲菲从小就觉得自己活在悲剧中。
      父母两家都重男轻女,眼高手低,在她小小年纪时就外出打工,和弟弟一起作为留守儿童,自己却是个皮球累赘被所有人推来推去。
      后来父母回家,却比出去时更穷的叮当响,负债累累,父亲还出轨有了个私生子。
      母亲当然忍不了,大闹了好几次,要了她和弟弟的抚养权,和大部分财产后,选择了离婚。
      当然,不管什么时候,阮菲菲都是这个家地位最差的,只要离开学校回到家,就要干活。
      比她小三岁的弟弟什么也不用干,母亲还担心他不开心。
      弟弟还有老家的房子,她什么也没有。
      阮菲菲想过很多次,她什么时候能解脱?
      偏偏她生有愚钝的头脑,无数次她恨自己搞砸了事情,对每天玩游戏却能考高分的弟弟羡慕,也就愈发沉默孤僻。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白马王子来拯救她就好了。
      如今二十一岁的阮菲菲也没等来自己的白马王子,反倒是母亲桃花一朵接一朵。
      “要谈就谈,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阮菲菲冷漠说,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就好。什么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一下曾叔叔?”阮母说。
      “……谈了多久了,弟知道吗?”阮菲菲手中的笔用力的仿佛要折断一般,看向弟的房间,他在玩游戏。
      “这个不和他讲那么快,会影响他学习。一个多月了,但我觉得他真的不一样,对我特别好。”阮母边说着边吃橘子。
      “呵,你自己看好来,不要像上上个结了一个月又离。”阮菲菲忽然起身,走向阳台那边。
      “那什么时候见一面?”阮母跟上来,追问道。
      “没必要。”
      这是一个艳阳天,阮菲菲心却很冷。
      “阮菲菲,我申请去前线了,你在哪家医院?申请了吗?前线很缺人。”这是很久都没有聊过天的同学柳青。
      最近流行病毒肆虐,前线已经死了好几百人。这在和平时代,是很难见到的。
      “没。”阮菲菲冷漠的回复了一个字。
      前线固然危险,可是阮菲菲又哪里怕这个,而是心有余力不足。连申请都只有大医院的专科优秀护士才有,而自己……
      “菲菲,妈好累,那个该死的一分钱都不给,我天天起早贪黑为了挣你们学费,手都累伤了。你要是想深造读个大专也可以,妈支持你,还是能联系到一些亲戚的,我真的好爱你和弟弟,我求他们借也会借供你上学,你自己想好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阮菲菲却清楚领会到她想表达的意思。
      “……算了。”阮菲菲沉默得把兼职剩下的三百元夹到书中,划掉一行行大城市的名字。
      回忆打住,微信他回了信息。
      “你妈就是个泼妇,不知羞!你甭在我面前提她,你弟弟学费我会交到毕业,你要不要搬过来我这住?”微信里他的语音就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就像他根本不觉得有多过分一样。
      我死也不会去你和小三的租房住,而且,你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阮菲菲又看了眼玩游戏的弟弟,叹了口气,疫情停学,停成这样。
      他的书撒了一地,不记得是哪天阮母和他吵架后的成果。但那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女儿,这个小伙子真的特别好,独生子,有好几套房和车,就是他妈有点强势,你嫁过去要听他妈的话。但没关系啊,他妈也是挺好的会讲道理的一个人,妈相信你们能相处好的。”阮母日常念叨。
      “妈!”
      班群突然热闹起来,阮菲菲知道他们另外建了个群,平时这个班群冷清得很。
      “恭喜柳青同学喜获最美护士!”
      一大串的恭喜祝贺刷了屏。
      阮菲菲怔怔得发呆,几乎一样的人生轨迹,同样父母离异,为什么柳青能活得这么精彩?
      她们一样的经历让她们曾成为行影不离的好友,她们一样的好学,一样的兼职,一样的节俭……
      想起了往事,阮菲菲在特别关注中找到柳青,也发了恭喜。
      良久,没有回应。一天天过去,阮菲菲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应了。
      班群中的哀悼一样刷了屏,不同上一次还有一些酸言酸语,这次基本都是回忆以前美好的时光,还有可惜,柳青为国家作了贡献后牺牲,她还这么年轻。
      不可能!阮菲菲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
      这是一种直觉。
      而她的直觉向来准,可这是的确没有由来。当阮菲菲想起前天脑中出现的声音,决定大胆肆意一回。
      “你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
      生活就像是一本书,你不翻开永远不知道下一页是什么。
      这是一个被病毒眷顾的世界,柳青作为一名护士,在前线不幸感染。
      可是在死亡后,柳青发现自己存在灵魂并能控制病毒。柳青和所有心怀大义的人一起销毁病毒,并和守护病毒的病毒族死战。
      最终,她们成功了!
      病毒灭亡,柳青发现她们能够出现在世界人们眼中。于是,柳青和死战后仅存的几个人因为她们传奇的经历,成为了世界人们口中的英雄。
      而她们特殊的身体,更是为医学上做出巨大的贡献,成为里程碑一样的存在。
      还能这样?阮菲菲顿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自己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而自己连配角也不是,顶多是女主柳青回忆中一笔带过的曾经好友,最后渐渐没有了联络。
      生活啊,怎么活着活着,就变成了苟且?
      “菲菲,最近诊所生意很淡,才几个来拿药的,我们两个都忙得过来……”
      好累啊,阮菲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成这样。沉默得删掉老板娘发的消息,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是个寂寥的春天,高楼大厦之间,没有了喧哗的人声,只留下冰冷的横幅。
      风萧萧得吹过,阮菲菲紧了紧衣领,目光无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真能送我回到过去?”
      “是的,最多将宿主送到五年前,附送学神光环。”
      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要付出什么?
      巨大的眩晕感,阮菲菲狠狠得闭下眼,咽下了这句话。
      风声似乎还在啸着停留在耳边,送来阮母的哭声。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欠大家这么多钱就算了,你还出轨?儿女都这么大了,你还有心吗?你别想把那个野种领回家来!要不是为了儿女还有个爸爸,我就离婚!”
      “离就离!我受够你这个泼妇了!”
      随着摔门声,阮母的哭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骂。
      阮菲菲拖着行李箱,在楼梯口冷眼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这时,阮母像是才看到阮菲菲,抹了一把眼泪说:“菲菲回来了,快先去上楼把东西放了,帮我看一下店。”
      阮菲菲轻声说:“我有朋友约我出去玩。”
      “真的?男的女的?谁啊?”阮母顿了顿,怀疑问着。
      “林琴,周莉莉,两个女的,你知道我初中和她们玩得好的。”阮菲菲面不改色得撒谎,其实在这个时间点,虽然才上卫校几个月,但几人关系早淡了。
      阮母再不疑有他,犹豫得说:“那你早点回来啊,等下我要去山上担家里喝的山泉水,你要帮我看下店。”
      阮菲菲应下后,上楼放行李。
      房间里果然积满了灰尘,阮菲菲打扫完后,清点了自己身上的钱,一百三。
      既然说了要出门玩,肯定要出门。十六岁的阮菲菲,读卫校也几个月而已,现在放国庆的假,才第一天。
      带上手机和钱,阮菲菲出门直奔网吧。
      镇上的唯一家网吧,之前刚初中毕业没多久被阮母叫去上过几天班。那个老太婆老板娘应该不认识自己了,不然阮菲菲也不想去。
      毕竟被冤枉过偷钱。
      风平浪静。
      阮菲菲知道自己一开始上卫校基础差,吃了很多苦。尤其是初中知识,阮母工作被辞退,做起烧烤生意,自己要帮忙,父母吵架,还当个夹心板。
      在网上搜索小学到初中的知识,靠学神光环完全巩固牢记,阮菲菲第一次觉得学习如此快乐。
      不知不觉近黄昏,一下午过去了。
      阮菲菲回家后就被阮母埋怨了:“天都快黑了,去山上的路都会看不清。”
      “那就别去了。”阮菲菲不咸不淡说着,以前喝她担的水还发现了小虾米,浮尘。
      “那不行,我骑车去,你看着店。”阮母说完就去准备东西了。
      “弟呢?”阮菲菲突然问到。
      “楼上呢。”阮母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他在玩游戏,叫他下来看店,我要写作业。”阮菲菲冷冷笃定说着。
      “不会吧,我去看看。”阮母眉头一拧,就跑上了楼。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争吵声,阮母一脸生气得下楼来,照例对着阮菲菲数落了弟弟后才说:“菲菲你去把你作业拿下来店里做。”
      此时阮菲菲已经在摆弄手机了,就猜到会是这样子:“算了。”
      “作业要紧,快去吧,妈等你。”阮母像是没听到,催促说着。
      “我说算了!明天做。”店里都是油,很容易就会把作业和衣服弄脏。阮菲菲很早就说过这个问题,然并卵。
      “好吧。”阮母听着阮菲菲重重的语气皱起了眉头,终究还是选择了出门去担水。
      重生回的第一天,不好不坏不那么愉快。
      阮菲菲下好淘宝,决心要给自己置办一身没有油污的衣服。而且看看现在穿的是什么品味的衣服,正是深秋,穿着油污的旧棉袄,裤子,十分不搭的运动鞋。
      阮菲菲还给自己换了一个发型,不疏不密的齐刘海和几乎没剪只是修饰了一下的及腰黑长直发,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做完作业还自学完了高中知识,并在镇上买了一件毛衣袄,拼接毛衣裙,学生鞋——直到临了出门归校才能穿,不然在帮阮母做活时又会弄脏。
      开学。
      阮菲菲独身一人带着行李坐车到Z市卫校。而在淘宝看中买的裙子早就算好了时间,到校一天后她就拿到了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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