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合宿篇（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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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悠悠在空中浮动，电线杆上的麻雀不时给知了和声。
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婆娑，细碎的金光穿梭而下，如锦鲤细鳞，在月岛萤白皙的手臂上抖动跳跃。
往后靠着树，呆望蓝天中飞机划过的痕迹，过了很久，月岛萤浮躁的心平静不少。
再呆一会吧，快到下午的训练了。
然后，给木兔前辈他们道个歉，还有山口......
他这么想着。
“咔嚓。”一道动静打破了月岛萤的思路。
什么声音？他有点慌乱。
但很快，聪明的月岛萤就冷静了下来，这并不能难猜，十有八九是过来的人踩到路上落下的树枝了。这里的路很偏僻，而且并不通往住宿的地方，属于是难得的死胡同，大家一般都不经过，加上这个时间点，估计是来找他的。
连来人是谁，月岛心里也有了底。
能不管刚才发生什么了，都还会来找他的人，也就只有可能是他了吧。
难得有点心虚，不敢和那人对视，月岛萤垂下睫毛，放低视线，他的眼里，一双白底带黑金色斜纹的运动鞋从深绿的灌木丛中探出。
然后，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山口，我......”很抱歉，没有听完你想说什么。
等等，不对！
咽下后面的话，眉头一皱，月岛萤发现不对劲，山口忠的运动鞋是黑白色调的，并没有金色，来的人不是山口！
他立马抬眼，与此同时，来人的话语正好落实他的想法，“月岛，我并不是山口。”
来人黑发蜷曲，眼尾上扬，眼皮半盖，看着一幅没睡醒的样子。
瞳孔放大一瞬，月岛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枭谷学院的木兔前辈旁边的那个二传？为什么会来这里？”
顿了顿，月岛萤转动脑袋，他记得来人的名字好像是叫——
“赤苇京治。”
一幅平和淡定的样子，说完自己的名字，赤苇接着说：“不用说那么长的头衔，叫我赤苇就好。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是来找你的。”
疑惑地望着他，月岛萤不解，他和这位叫赤苇的人并不熟，他为什么要来找他，现在也没到集合训练的时间啊？
看出此时月岛的困惑，赤苇给出了解释：“我是来和你纠正一件事的。”
这并没有给此时的月岛萤揭开困惑，反而让他更迷茫了。我之前有和你发表过什么言论吗，还是我忘记了？他想。
“你离开排球馆的时候，我们撞了一下。”
给月岛先做了个情景回顾，赤苇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很抱歉，我不是想故意偷听。但你说木兔前辈是笨蛋这件事——
我不认同！”
赤苇的眼神锐利，他直直地盯着月岛亮黄色的瞳孔，继续开口：
“很多人都会说木兔前辈是笨蛋，是脑袋空荡荡的单细胞生物。”
“每一次听到，我都会告诉他们，木兔前辈并不笨，他的脑袋也不空，他只是太过专注于排球，脑袋里面塞得梦想比别人都多了一些罢了！”
他笔直地向月岛萤鞠了半身，“也许你说木兔前辈笨蛋的原因另有其他，非常抱歉我没有听到前因后果，就这么直接和你说教了一番。但是还请你收回木兔前辈是笨蛋的说法。”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月岛实在没有想到，看着眼前站回身子、一脸认真看着他的赤苇，月岛萤聪慧的大脑卡了，愣愣地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好了。”松了一口气，表情放松，小弧度地微笑，月岛面前的这位黑发少年又变回了原来有点睡不醒的样子。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赤苇也就不在这继续叨唠月岛了，转身离开前，他对着月岛颔首，“打扰你了，月岛，请继续休息吧。”
接着，几个眨眼的功夫，赤苇的身影消失在了浓绿的灌木丛中。
消失地也太快了吧！留在原地的月岛萤眼中还带着几分恍惚，他又靠回在那棵树上。
疼痛让晕晕乎乎的脑子变得清醒，回溯了好几遍刚才的对话，月岛萤有点震撼，那个看上去很冷静的枭谷学院的二传，原来是木兔前辈的忠实粉吗？
思维发散一下，木兔前辈每一次成功扣下他托的球，这个外表冷静的赤苇，他那时的内心不会都在粉丝狂喜，然后尖叫打call吧！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树林里回荡，眼睛弯弯，睫毛颤抖，月岛萤被自己的幻想逗笑，连心里的不快，都好像被这个小插曲打消散了。
至于赤苇那个木兔的脑袋被梦想填满了的说法，他虽然不理解，但也许，他该向木兔前辈学习，不要想那么多了。
“阿月！”
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还有这个称呼，是山口！
飞快辨认出来的月岛萤睁开眼睛，这一次，映入他眼里的，终于是那个熟悉的面容，往常有点怯懦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找到他的喜悦。
“山口。”收敛微笑，维持高冷的形象，月岛萤保持镇定。
见到朋友的喜悦很快沉淀了下去，月岛萤心知肚明，这次山口来找他，定是为了上午发生的那件事，而非其他。这样也好，因为他，真的还是想不通那些藏在心头的疑惑，这样想着，月岛萤在心里苦笑。
“阿月！我有事情想告诉你！”光是组织那些语言，山口忠就和枫原万叶花了不少时间。
月岛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你，山口。”
山口向来是习惯顺着月岛萤的，他本来性格就有点这样，可是这次，和往常截然相反，“让我先说吧，阿月！”
“你说。”月岛萤低头，望着一路奔跑过来的山口忠，他的额头满是汗水，眼睛却很亮。
抬起头，山口忠抿了抿嘴，接下来，将是他第一次和他一直憧憬的月岛萤这么说话，“阿月，你从以前就一直很聪明帅气，你可以完成任何我做不到的事情，包括现在，和阿月你说话，我都还是要仰起头说话。”
“只是......”基因的缘故，月岛萤想这么告诉山口忠。
不等月岛萤说完，山口继续道：“我一直都很羡慕你，阿月！”
想起之前阿月对黑尾和木兔的发言，山口忠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可是——最近的阿月也太逊了吧！”
“一直说着自我贬低的话，自顾自地给自己下标签，日向也许总有一天会变成小巨人，那又怎样，阿月用你自己的实力证明你比日向更厉害不就好了吗？”
“你明明有体格、有头脑、有球感！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给定死在原地，不再向前呢？”
“排球，本来就是向上看的运动不是吗？！”
又是这样的话！山口你想当然地认为我优秀，那假如我努力后压根就没有我想要的回报，那样的落差，你又有想过吗？所以说啊，如果我努力了，那然后呢？
故作潇洒，自以为压下去的烦闷和那埋藏在心底的困惑终于见了天日，月岛萤大声回答了山口忠：“因为会输啊！再怎么努力打下去，也绝对没有办法成为第一啊！”
“完全没办法理解啊，大家不早就对此心知肚明了吗？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打败原神高中的！既然如此，那大家究竟是以什么为动力在努力着呢？”
难忍地低下头，山口忠咬牙切齿，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既不是初见原神高中时，在部长手机看到的散兵骇人的发球，也不是观众席看他们对战吹田时，全员默契惊人的配合。
不，就连一丝关于原神高中的影子都没有！
浮现在山口脑海里的，只有他被派为乌野发球员，在预选赛对战青叶城西时首次上场的情形，乌野所有人都期待他发一个好球，一个可以改变局势，或者改变气势的好球！然而，他的第一个发球，直接触网，连网线都没有过去！
那种时候，那种心情！
现在的阿月，竟然就因为害怕这种事情，就因为想着这些事情，连训练都是懒懒散散，点到为止！
为什么而努力着？
眼含怒火，抓起月岛萤衣服的领口向下扯，山口忠大声吼道：“还能有什么？这种事情，除了自尊还能有什么！”
耳边，山口饱含怒火的喘息声又急又重，他在不停地喘着气，被抓住领口的运动服收缩，一丝疼痛从脖颈传来，没有扯开山口的手，月岛萤深深地看着面前山口的脸庞。
眼睛瞪大，眉毛竖起，咬牙让他的腮格外明显，那是性格偏软的山口从来没有过的、对他的，愤怒！
刹那，他们相对无言。
暖风吹个不停，月岛头上的树叶舞动，那些如金箔的日光洒在了他和山口的脸上。
是因为山口吼得太大声了，所以那些小动物都吓跑了吗？怎么那些聒噪不已的知了和麻雀集体都失了声？低声地，月岛萤笑了出来。
“阿、阿月......”你，怎么笑了？那一股气被泄了出去，山口又变回了原本的山口，他呆呆看着面前在微笑的月岛萤，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扯着他的衣服，连忙松开手，他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哈哈。”月岛萤又笑了一会儿，看着面前惊讶和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后悔混在一块的山口，他的表情慢慢温柔坚定了下来。
“真帅啊，山口！”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气了呢？”
真的，比现在还在胡思乱想的我，帅气太多了......
不过，这并不足以说服我，所以，“山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想会儿。下午的训练，我会努力的！”
“哦哦，嗯！”山口忠有些害羞，反正他想说的也说完了，按照月岛萤的话，山口忠离开了。
是啊，就让我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靠回树上，月岛的内心不再像之前那样，合上眼，感受风，他正要沉浸在思绪的时候。
“嘿！嘿！嘿！”
“哈喽，乌野戴眼镜的～”
“月岛，好巧啊，我与两位友人四处游荡，适才听到争执声，就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合宿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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