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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开 ...


  •   月姑刚走到白家门口,就发现白家十分热闹,屋里是妇人的嘶哑喊叫声,门外有看热闹的妇人,牛车上被白大郎扶下来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大夫。

      月姑也紧走两步,跟上前去。

      来到屋里,床前已经有接生婆在忙活,帮忙的婆子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场景十分惨烈。

      大夫隔着帘子给白氏把脉抓药。

      月姑闻着鼻尖的血腥味,不敢上前。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没人关注到月姑,所以也没人发现她一身伤的回来。

      两个时辰过去,屋子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终于生下来了,接生婆用事先准备好的小被子包住刚出世的娃娃。

      白大郎直接抢了过去,急急道:“”我看看我儿子!”只是他把被子掀开,竟然是个丫头!

      顿时脸就耷拉下来,阴森森地看了白氏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这胎肯定是个儿子吗?!”

      那白氏听到这话,哪里还用在再问。

      她本就用了全力才生下孩子,此时听此噩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白大郎直接把孩子扔给接生婆,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氏,转头就要出门。

      只是他刚刚请过来的大夫拉住他,道:“哎大郎,你这得给你媳妇熬药,要不只怕她挺不过今晚啊!”

      那白家大朗嗤笑一声:“一个废物,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喝什么药!”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月姑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有预料,十分淡定。

      她上前和那大夫道:“麻烦您把药方给我吧,我给婶娘熬药。”

      众人见此皆是夸赞这孩子白家没有白养,懂事孝顺。

      ......

      待晚间,白氏醒来,月姑端着药来到她床边道:“婶娘,你该喝药了。”

      白氏看到她浑身缠着纱布出现,瞳孔紧缩,虽然月姑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不知为何就是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想起来之前做的种种,心中已是还害怕起来。

      她声音虚弱无力带着惊恐道:“你做什么?你是要毒死我吗?”

      月姑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婶娘,你中午要不是喝了我给你熬的药,你现在还未必醒得来呢。”

      白氏听她如此说,便想起来中午白家大郎还在,立即问道:“你大伯呢?他去哪里了,怎么就你在这?”她表情有些慌乱,好似要抓住什么一般。

      “大伯看到你生了个女娃转身就走了,还说,你连个男娃都是生不出,是个废物。”月姑平静地将中午白大郎的话转述出来。

      那白氏睁着大大的眼睛,此刻眼里全是灰败。

      “而且,婶娘你不能再生了,晌午大夫走之前告诉我的。”月姑甜甜地笑,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白氏十分绝望。

      白氏眼里留下两行泪来,看着眼前笑得甜美的女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透这个小姑娘。

      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甜美却字字诛心的女娃,竟然是那个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的月姑。

      月姑才不管她如何想,将一旁的女娃抱过来,贴着白氏放好,道:“婶娘,你快喂喂她吧,她饿得哭过一次了。”

      白氏看了旁边安静睡着的婴儿一眼,侧过头一脸厌恶,道:“你将她拿走,就算她饿死,我也不喂。”

      月姑却不理她的话,慢条斯理地道:“婶娘,大伯都甩手而去,你如果再不养孩子,以后你老了可怎么办啊?”

      看着白氏低头沉思的脸,她继续道:“况且,婶娘,你说大伯会不会休了你啊?”

      白氏眼神变得惊恐,手伸出被子想要抓月姑,瞪着眼睛道:“怎么会!怎么会!你不要咒我!”喊到后面她自己的声音都虚弱下去,底气不足起来。

      因为她清楚,白大郎要是知道她不能生育,一定会休了她的。

      月姑将她的手掖进被子,慢条斯理道:“婶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大伯休了你的。”说着她贴近白氏小声说道:“因为你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怎么能分开呢?”

      她说罢,也起身离去。

      白氏却眼神恍惚,她总觉得有一种大事不好的危机感。

      ......

      月姑离开回到房间,思衬,白大郎一个人离开,正好是个机会。

      月姑心思转动,手托起颈间的吊坠。

      问道:“你可还在?”

      她总有一种这先天灵火又厉害又弱的感觉,但是现在自己除了它也没有别的帮手。

      “我还在。”先天灵火应声道。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还能施展仙法吗?”

      “我可以尽力一试。”

      之后,月姑便出门离去。

      ...

      第二日,白家更是热闹起来,一大早邻村的二狗众人就抬着白家大郎回来了。

      是的,抬着。

      白大郎一只腿上鲜血如注,整条裤腿都被鲜红的血液洇湿。

      小腿肚上还有一个捕兽夹夹在上面。

      白氏被吓得惨白了脸色,怎么也想不到白大郎一夜未归再回来竟是这般情形。

      众人合力将白大郎放床上和白氏解释道:“白嫂子,昨夜大郎非要叫我们上山猎什么求子鹿,我们怎么劝也不听,最后拗不过就一起上山了,只不过在山上时我们就不小心失散了。”

      二狗子一脸难色,他一摆手:“我们找了大郎哥半宿,找到他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白氏接连受到打击,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白大郎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

      那边村里请了昨日的那个大夫过来。

      那大夫看到眼前场景,长叹了一声,开始给白大郎处理伤口。

      待处理完伤口,屋里的人早就散尽。

      尤其二狗子那帮人,早就跑了,生怕白氏找上他们一般。

      大夫边给白大郎包扎边道:“他这血止住了,命也能保住,但只怕这腿以后不能用了。”

      那大夫包扎完,取来一张纸写着药方,道:“这药方每日熬了给他服用。”

      他说罢擦擦手看向呆愣在床上的白氏,问道:“夫人,这诊费你看?”

      白氏早就失魂落魄,对大夫的话也充耳不闻。

      月姑在一旁提醒道:“婶娘!银钱在哪?给大夫付诊费。”

      白氏听到月姑的声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忙用手指了指床边一侧柜子。

      月姑取了钱付了诊费后,就见白氏一脸惊恐地缩在床角看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

      月姑转身要去熬药。

      此时,白氏哆哆嗦嗦地出声:“是你对吗?”

      月姑转身看她,脸上疑惑。

      白氏却突然变了一副面孔,眼里带着恨意吼出来:“是你!一定是你!昨天大郎还好好的,怎么昨晚突然要上山打什么求子鹿!”

      她似乎喊了两声有点累,又喘息了两声恨声道:“你昨日还说不会让大郎休了我,现在好了,他腿断了,他以后怕是干不了活了!怎么能再休我!”

      月姑听她说完,扯了扯唇角:“婶娘,你怎么就断定是我呢?你可有什么证据确定是我呢?难道是我要大伯上山打的求子鹿吗?”

      月姑连着三个问题抛出来,白氏脑子转不动,一时间有点发蒙。

      是啊,她没有证据证明,怎么就确定是她的呢。

      在她想不明白之时,月姑却凑上前来盯着白氏的眼睛,幽幽道:“婶娘,这样大伯就没办法休了你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白氏疯狂后退,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月姑不再搭理她,取了药方去熬药。

      白大郎得活着,他死了怎么行。

      熬了一天,白大郎幽幽转醒。

      感受到左腿的疼痛,他立刻疼痛出声:“嘶...”

      白氏在他左手边端着药碗,见到他醒了温声道:“大郎,你醒了,来再喝点药吧。”

      白大郎看到旁边一脸苍白的妇人,眼中全是不耐,挥手直接打翻了白氏手上的药碗,怒声道:“滚!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白氏听此脸色更加苍白,几乎面无血色。

      想不到十年夫妻豁出命为他生了孩子,因为不是男娃,就得来这么一句话。

      她的神色明明暗暗,眼里有什么一瞬划过。

      她突然觉得庆幸他残了,要不这那巴掌可能就是扇在自己脸上了。

      此时,旁边的女娃哇哇哇哭了起来。

      白大郎更是不耐烦:“赶紧滚,带着你生的丫头片子滚!”

      白氏看他青筋暴起,心中害怕,忙带着孩子忍着身上的疼痛离开去了厨房。

      月姑在自己的小屋门口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眼里全是讥讽。

      白氏生下女儿,白大郎残疾。

      白大郎想要休妻这回怕是也不能了。

      白大郎暴虐,白氏欺软怕硬。以后这个家不知道什么光景。

      想必是难捱的。

      只是什么光景可惜她都看不到了。

      月姑转身回屋,继续打坐。

      她得尽快摸索到修仙的门槛才行,要不又如何去修仙界混呢。

      转眼三天过去,月姑今天起得很早,因为即将要离开去修仙地界,她心中有些兴奋。

      只是还像之前一样,自己的身体经脉无法吸收灵气。

      她看了眼脖子上的吊坠,红色的火焰此时已经不再晃动,像之前一样沉寂下来。

      如今只能自己边走边看了。

      她起床收拾了一番,带上自己的一身换洗衣服还有父亲的锦囊,还有一点体己的银子收拾出一个小包裹,就打算离开。

      在房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屋,虽然十分简陋,但是这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所以心中也有不舍。

      但是,不抛弃过去,怎么向前走呢。

      她转身将门带上,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小的人儿顶着两束花苞头,随着太阳升起,向着西山慢慢行去。

      这一去,不知是多少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再回来时也不知这里是何模样,自己又是何模样。

      来到西山时,那几个修仙者还没有到。

      月姑便盘腿坐下,感应天地灵气。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许师兄带着几人也如约而至,但是看到打坐的月姑。

      他摆了下手示意众人先不要打扰。

      所以待月姑睁眼时,看见眼前悄无声息出现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她竟然如此投入。

      她抬起头羞涩地笑了笑:“仙长,久等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许师兄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现在就走,你刚刚是在修炼吗?”

      月姑点点头道:“我偶然在一本书中学到的,所以刚刚便打坐试试,”

      她没有透露父亲的事,无论怎样对人都应保持警惕心,毕竟她身上还有父亲的锦囊。

      许师兄点头也不再追问,现在人族都崇尚修仙,修仙的入门功法虽然在不能修炼的地界比较难得,但是也不至于买不到。

      所以这小姑娘可能在哪里看到的,模仿着想要修炼罢了。

      他一挥衣袖,一艘房屋大小的飞舟出现在半空中漂浮。

      飞舟通体呈现淡青色,上面还有一些阵法和符文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它们互相连接、呼应,组成密不透风的一个结界,阳光晃过,似乎有流光在上面划过。

      许师兄指挥着:“你们带着他们先上去,我带着她。”说完她指了指月姑。

      月姑这才发现,除了那天见过的修士,人似乎多了几个,都是八九岁的小童,年纪大的也不超过十一二岁。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有的粗布麻衣,有的是绫罗绸缎。

      可以看出出身家境应是大不相同的。

      但是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清澈天真,看着眼前的飞舟,露出震惊羡慕的神情。

      几个白衣飘飘的修士带着几个不会御剑的小童飞上飞舟。

      月姑最后由那许师兄带着飞上了飞舟。

      飞舟启动升空,如箭矢一般破空而去。

      月姑回首望着离开的康家村,村子慢慢在她眼中缩小变成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她便转过头来,迎着晨间的朝阳,嘴角向上牵起。

      终于,

      了却尘间事,得道修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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