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少爷的十八般尬法》九言煮酒

30、30

　　距离夜晚还有点时间，杨晓重新坐在桌前。
　　这本微微泛黄的本子摊开着，已经很久没有动过。
　　杨晓忽地灵感大爆发，带着耳机听着五音不全的调调，拿起笔便开始写。
　　【这天阿六看到一群外来人，他们东张西望着，打量了半天村子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六就坐在村前，看到这一群人只是觉得害羞，他什么时候见过外面的人？看着他们光鲜亮丽的装作，阿六又害怕起来，他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但衣服上的补丁和脏污不是他这么一擦就能擦掉，倒是让那群人看了过来。
　　脏脏的小孩经不住大家的热情，在一群面目友善的外来人的邀请下，杨晓洗了个热水澡。
　　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不用烧水就能体验到的热水。香香的洗澡的，还有……
　　阿六穿着这群人带来的小衣服，站在闪光灯下手足无措。
　　那群外来人告诉他：“我们是外面来的星探，就是要在村子里找一个有潜力的孩子，你看……有很多人喜欢你呢。”原来从他们一进来后就开了直播，不少人正经阿六的可爱，说在村子里限制了他的未来，告诉他应该出去看看，外面会有不少人喜欢他。
　　阿六看着滚动的字幕，他懂得词不多，但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字眼。
　　“他们喜欢我？”
　　“是啊，他们喜欢你。”星探盯着他笑，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极了。
　　阿六愣住，茫然地揪着衣角，“外面有人很喜欢我？”
　　“是啊，而且你出去后能赚很多钱，你以后就能从这里搬出去了，住在城里会方便许多，这样的热水天天都有，那些小玩意你随处都能买到，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阿六还小他向往外面，就像那些出去的人一样，想着外面就不想回来了，但他有三只小狗，有爱他的妈妈。
　　他真的能出去吗？】
　　杨晓放下笔来，耳机里的音乐还在缓缓播放，听着歌的曲调，杨晓站了起来，他垂着眸子，放在身侧的拳头捏了捏，到底还是松了下来。
　　*
　　晚上，姜夏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她闭着双眼，似乎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困扰。
　　眉头皱着，过了许久才松开。
　　目光落在窗外，月亮在今晚藏了起来。
　　姜夏叹口气，拿起手机，打开那熟悉的对话框。
　　“你还想救他？”
　　对面回的很快，“你答应了？”
　　“呵，不答应，让你继续在这吵吗？不过，你倒是比以前聪明不少。”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不过还是继续，“来救他吧，在我后悔之前，但是……他若想回来，那就再也出不去了。”
　　对面愣住，这个黑色的通讯头像在留下这句话后变成灰色，“不会的。”
　　姜夏没再发消息，对面已经将那临时通讯关闭，即使有话也发不过去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一双黝黑的眸子穿过这玻璃对上花园里。
　　哪里有个影子在鬼鬼祟祟。
　　姜夏觉得这些孩子果真天真。
　　“真当一直求我，一切就都有转机吗？在没有绝对实力下，一切都是变数。”她眼神冷下来，下垂的手捏着手机，上面传来滴滴响声。红色的警告在屏幕上闪动，最后归于平静。
　　“跑吧跑吧，给你半小时，至于之后……”窗下传来白光，喧哗骤然响起，一切变得混乱起来。
　　*
　　杨晓穿着一身黑衣服，其实也不必，只不过漫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着的，他也不玩什么花的，就很直接，庄园很大，在姜夏办公的时候他很少在主楼看到她。
　　杨晓要担心的是那群保镖，他们走来走去，在花园里遍布，压根找不到什么突破点。
　　杨晓想要里应外合，但他不知道初阳是谁，如果认错了人？
　　不敢想，如此刺激的事只能做一次，做多了不易身心健康。于是他准备找个很妥帖的做法，玩的就是安稳。
　　杨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邪魅一笑，有种反派搞事的鸡贼。
　　过了许久，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就被一群人盯着这是很符合杨晓想象的事。
　　隔壁院子以前是别人的，现在倒是空着，似乎在很久以前被姜夏买下，但这一切对杨晓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熟练地钻到秘密基地，若不是早上的园丁剪了这里的枝桠，他也不会踩到树枝吸引到那群保镖地注意。
　　杨晓很理想主义，他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在下定决心后甚至没想过失败之后怎么办。
　　他用力扒拉那断掉的栏杆，好在这几天有意无意间动过这个东西，现在摸起来是很松的。
　　杨晓有些汗流浃背，耳机被他用来站岗，他则是一个劲掰着栏杆。
　　一点一点，这栏杆年久失修，看起来也挺好搞，但偏偏就是卡在那里，怎么搞也掰不断。
　　“他们靠近了。”耳机声音低下来，
　　“嘶，我在用下力。”他继续掰，掰着掰着，忽地感觉到外力，卡着的地方猛的一动，他瞪大双眼，因为用力，一下摔倒在地。
　　“啪叽。”不知道坐到什么，身后的保镖闻声而来，而杨晓立马爬起来钻了出去。
　　与其让一个没见过的人进来不如让他出去，杨晓还搞了个相遇点，在今晚9点没有在哪见到他就让初阳离开。
　　此时他刚钻出去撞上一人。
　　“嘶。”意想不到的，他居然在这看到了秦天。
　　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在这，但杨晓很激动，他瞪着眼睛就要说什么，但目光落在秦天身后不远处的屋子眼睫一抖，拉着秦天就跑。
　　“慢点。”秦天手好了，现在一手拉着他，跟着人的脚步继续跑。其实他知道这里地大概地形尤其是这个院子，只不过那记忆似乎因为过于久远，他居然有点不记得当初在这发生了什么。
　　在这没人的院子里，秦天带着杨晓拐呀拐，利在他清楚地形，而那身后的保镖似乎没有来过这个被尘封的院子。以至于一时半会儿没发现他们。
　　杨晓有些激动，“你怎么来了？”
　　秦天没有对他提他和姜夏的“游戏”，反倒是说起其他的，“我很担心你，那天之后你就消失了，其他的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似的，但你消失了。我怕你出了事，想去找找你但我遇到了你的母亲，她给你办了退学，当时被我听到她和校长的对话。我才知道你被关在家里。”
　　黑暗里，微弱的光透过玻璃撒在秦天的眉眼上，他垂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一双被夜色照亮的眸子微微闪动，“而且，我记得……嘶，算了，我想来问问你，想出去吗？”
　　杨晓看着他，点点头，两人在黑暗里对视。杨晓听着秦天的轻浅呼吸声，忽地想起什么。
　　他真的困够了，在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像是捆绑在身上的锁链，将他束缚到无法呼吸。
　　“耳机耳机，假如你能变成人把我带走就好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大少爷，平平淡淡的就好了，到时候我们藏起来，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活出自我，然后时不时给妈妈发条短信表示我还活着，或许在某个未来我真的证明我自己一人能闯出一个天而不是待在这屋子里享受利息时还能站在妈妈面前告诉她我真的可以。”
　　杨晓蹲在秘密基地的小角落，光透过栏杆撒在他脸上更像是监狱的铁窗。
　　“我想出去，但她不愿意。”
　　“耳机，你能救救我就好了。”
　　那时候耳机比平常安静，但它时不时这样，杨晓已经平淡，他只是当做一时的宣泄真快就忘记，但现在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秦天盯着他地眼睛又感觉是不是当时耳机真的听到了。
　　现在就是来实践？
　　杨晓耳朵红红的，是被他自己的想象迷的神魂颠倒，这种救赎的想象多了去了，也得亏他耳机声音和秦天一样他才会在秦天身上联想。
　　“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的话？”两人蹲在角落，旁边的窗外走过几个巡逻的保镖，在忽明忽暗的光下，秦天看到杨晓仰着头，一只手指戳在他肩膀上，同他问话声一同响起的是那熟悉的心声。
　　“耳机耳机，你来救我了吗？”
　　“你在说什么？”秦天低下头来，目光和杨晓对上。
　　杨晓有点失望，“好吧，我想出去。”
　　两人坐在屋里，等外面光暗了下来才站起身来，向着屋子里走去。他们要找点顺手地东西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