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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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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杨晓的精神不太好，他老趴在床上盯着外面的阴天看。
窗外的太阳已经很多天没有出来了，和它一起的是杨晓那提不起劲的身子。
耳机看他还在郁郁寡欢，自顾自地给他放了个bgm，激昂跳跃的乐曲和现在的环境一点都不搭配，响起时格外突兀。
耳机对此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似的，自顾自唱着。
杨晓拉直的嘴抖了抖，过了好久噗呲一声，转头躺在床上。
“你说秦天是啥时候回来？”
他找了初夏，初夏说自己有事，找秦天，秦天有事回家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寝室显得格外孤独。
杨晓闭着眼睛，张嘴嚎了一嗓子，“无聊嘞。”
“其实你有不少事可以做，比如看看你的余额。”
杨晓的钱都是现金，之前没有使用过手机支付，家里人一般给的是现金，他花钱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加上家里有钱他还从来没有为了钱而担心过，以至于他只顾着拿钱却没有好好看看自己还剩下多少钱。
“……”杨晓很崩溃，这瘪下去的钱包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可怜虫，待在他那抽屉里面，孤零零一个。
杨晓打开钱包，看着最后的20块钱，这本子最大的沉默送给了它。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如此穷困，这二十块钱能干什么？
杨晓掰着手指头算着这点钱能干什么，“可以吃一顿猪脚饭，可以两个本子，……”
嘶。
他倒吸一口气，瞪着眼把这零钱包给倒过来，那张可怜的20就这么飘着落在床上。他抖抖这可怜巴巴的小包，抖了半天只掉出来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里面的三枚硬币。
经济大危机！
耳机非常适合去打碟，它很贴心地换上了《爷们要战斗》的歌，唱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杨晓抱着他最后的一纸三钢蹦，暗暗下定决心要去上班。
大学兼职的人不少，本来课就比较少，还有不少人在外面上班的。
杨晓戴着帽子，挂着口罩，慢悠悠走在这热闹的商业街，从学校出来坐地铁只需要15分钟，但因为杨晓现在经济困难，他硬是徒步走到了这。
商业街人不少，到处人来人往，要一个个去看哪些店铺找兼职还要费不少时间。
杨晓走在这路上，穿的严严实实，时不时站在人店铺门口向里面探视。
本来是个很正常的动作，但他的装扮和鬼鬼祟祟的回头三望就让人深思了。
他本人没注意，但耳机看到了，在杨晓走过的地方不少人盯着他看。
杨晓看了这些店铺的外面有没有招聘的贴纸，看到了想要进去问问又看到里面有不少顾客，里面的店员看起来挺忙，他怕打扰别人上班，会在旁边站一会儿，站久了又感觉尴尬想走人，这么一搞就被人盯上了。
杨晓当时还在和耳机聊怎么很礼貌柔和地问店员需不需要兼职生，刚刚还在回答他的耳机忽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你后面有个人在跟踪你。”
杨晓什么时候见过跟踪，他胆子小，想要回头看看却被耳机给制止了，于是他只能偷偷瞥身后但因为他不能动作太大，这眼睛一用力，面部就有些狰狞。
路过街口，一面镜子将他脸上怪异的表情反馈给身后的人，那人瞪大双眼，转眼就看到杨晓又跑人店里面去了。
杨晓觉得人身后那人就会知难而退，但他没想到他都贴着人了，那人反倒是冲过来一把抓住他，把他吓得想要尖叫，好在自己控制力强才没有在这人多的地方成为大家的注意对象。
“你怎么了。”那人手很大，抓住他的肩膀像是最牢固的铁链，就这么放在杨晓的肩膀上就让他动弹不得。
“你在问我吗？”杨晓想要露出个笑脸，但回头过去那表情比鬼还可怕，他耷拉着眸子，眼神黯淡无光，眸子几次颤抖。
声音沙哑又古怪，站在面前的人眉头皱了起来。
“我报警了，你刚刚一直鬼鬼祟祟，还出入不少店铺，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杨晓听他这么一说，只感觉冤枉，那双眸子顷刻间染上红色，他哽咽两声，“你……我不就社恐吗，有必要吗，我容易吗我。”他的絮絮叨叨没有让面前人有丝毫松懈，反倒是旁边不少人看了过来，默默后退几步，恐惧，疑惑，看戏，不少人的视线落在杨晓身上。
“社恐害人啊！”杨晓欲哭无泪，但好在他包裹严实没有人看到，不然他怕是要更加社死了。
站在这的时间不是很长，看得出来面前的年轻人在很早之前就报了警，两人很快被警察带走。
红蓝色的灯伴着长笛，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的杨晓扯着嘴角，带着刀子的目光直直刺在身边坐着的人脸上。
这也是个大学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浓眉大眼的，是个老实人，也是个热心人。
是平日杨晓会觉得这样的人很亲切，但现在不一样，他只感觉眼前的人披着一张纯良的面皮，内地里是个会把社恐当做皮球拍拍的大坏蛋。
杨子感觉到身边幽怨的目光，他刚刚一直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在在这空间不大的车上反倒是瞪着眼睛对上那双眼睛。
他这才发现对方有一双很好看的眸子，颜色很浅，现在满是幽怨，看着却像是在撒娇。
“你看什么看？”杨子语气郑重，“即使你对着我撒娇我也不会让坏人在眼前溜走的。”
杨晓想翻白眼但他不会，于是非常细节地向上看了一眼。
旁边有警官在观察杨晓，不知道在想啥。
杨晓很快体验了人生第一次坐冷板凳。
不大的屋子里围着不少人，他们观察着杨晓的表情，看着杨晓盯着杨子，杨子又在那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刚从学校出来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东看西看，拿着一个粉色的女士钱包从里面掏出20，然后站在校门口呵呵笑了两声我原本没觉得什么的，但他把这钱放在包里，四处看了看，摇晃着身子去了地铁站。”
杨晓听着，闭上了眼睛，他进来后那群警官就让他把帽子和口罩摘了，现在他的表情没有任何阻拦，周围人一眼就能看到。
杨晓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像是已经生无可恋。
“那时候我要去商业街，我就一起去了地铁站，但这个家伙站在贩票机旁边，盯着别人买票，他站在贩卖机旁边也不买票，眼睛一个劲往人钱包瞅！”
杨晓被无语住了，他眯着眸子，抿着嘴看杨子，“我是不会用那东西，我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没干什么啊！”
“现在还有大学生不会坐地铁？你以为你是大少爷，出门有专人司机啊！”
杨晓想要开口说自己本来就是，但想着自己现在得状况又闭嘴了。
他这突然激动却猛的停住的欲言又止又让杨子找到了破洞，杨子一副果然如此得表情看着他，“哼哼，然后！我坐地铁走了，在商业街晃了一会儿又看到他了！他时不时往人店里看，视线在那玻璃窗上移到店员身上，看到人店员有事他就站在店门口对着店里面一顿打量。”
“那是我在找兼职，人店员在干活想我难不成去中途打扰？”杨晓觉得离谱，他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么鬼鬼祟祟，在尴尬时期的他连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盯着人店员看，希望自己能很快被人发现，。
但显然这商业街里的人很忙，那些店员没时间搭理他，因为他那诡异的动作让不少人对他敬而远之。
杨子拍桌问他，“那你为什么站一会儿就走了？”
“没人搭理我我不就走了吗，难不成继续站着？”杨晓和杨子对上眼睛，两人之间似乎有闪电在迸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人店员问？找个兼职而已，那么多店我都不见你动过身子，你一直在打量人店里的东西！”
杨晓忽地平静下来，他现在无比清楚地认识到社恐对他带来的麻烦有多大。
他呼出一口气，“我是社恐，压根不敢去问行吧，你硬要咄咄逼人吗。”
“社恐？我看你不像啊，你说话不挺流畅，看起来也没有怯场啊。”杨子不信，硬要显摆他那丰富的侦探知识。
但旁边的警官出声了，“安静，我们刚刚找人去问了那些店子里，没有店掉了东西。”
“小同学，你家人来保你了，下次不要再装扮地这么奇怪，做些鬼鬼祟祟的动作了，容易让人误会。”进来的女警官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他面色沉静在对上杨晓的目光后喊了句，“小少爷。”
杨子听了警官的解释，忽地发现是自己太抠细节了，主要他也没想到有人这么社恐，连找人问事都不敢。
他回头看那坐在铁板凳上的杨晓，看着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天啊，我不会把他欺负哭了吧。”杨子瞪大双眼，刚刚才和警官说了，“抱歉给你们造成麻烦了。”现在看着当事人坐在旁边脑袋低着，肩膀一点一点，只感觉自己简直是罪人！
小社恐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害怕罢了！
瞧瞧他！把一个勇敢出门的社恐欺负哭了！
杨子非常痛心，一屁股坐在杨晓旁边。
杨晓鼻子有点痒，他刚刚在那办公室看到一株不知道什么花，刚刚就感觉鼻子痒了，却硬是忍到现在才打了喷嚏。
虽然好了不少，但他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吸了吸鼻子，刚准备抬头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多了双手，接着来的是身旁人梨花带雨的哭嚎。
“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真的有出门鬼鬼祟祟连话都不敢说的社恐”
“？”你礼貌吗，哥。
杨晓想把人推开，但感觉不礼貌，硬是让人在他肩膀上哭湿了一片。
“哥们，对不起啊。”杨晓被冤枉了都没哭，旁边人倒是哭得眼眶发红，鼻尖发粉。
“没事。”杨晓僵硬一笑，看看手机时间，叹了口气。
“我的工作泡汤了！”他在心里嚎了一嗓子，拍拍裤子就要站起来却被人拉住。
杨子拉着他的袖子，“加个微信吧，我良心不安，过几天请你吃顿饭吧。”
杨晓不想加，“没事的，我原谅你了。”
“不行，这样我良心不安。”杨子一动不动。
杨晓看他一眼，手用了点力却没有拔出来。
“？”
“你就是不原谅我！我就知道！”杨子眼睛又发红了，马上要哭出声来，杨晓却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你加吧，我没加过好友。”
“谢谢，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一下就原谅我了！”他接过手机，点开微信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
“你认识秦天？”他继续动着，找到二维码要扫描。
杨晓兴致缺缺，只想赶快逃离，“昂，是他室友，他很久没回来了……你加好了吗。”
杨子扫码的手一愣，“你知道他又住院了吗？我昨天看到的，一个大叔，突然拿刀捅他，最后还没被抓住。”
“？”杨晓觉得他在开玩笑，想要再问点什么，对方却说有事，晃了晃手机说晚上再说。
“……”杨晓捏着手机，对耳机吐槽，“这家伙，我是不是遇到了死敌？他的每一句话都很让人火急。”
耳机应和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