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三见面，嗐，不就是大变活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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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准确的说是上午，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既不像清晨那般温和轻柔地撒下薄纱，也不似正午那样烈阳灿灿、让人忍不住想躲起来偷点荫凉。
上午的日光和旭，温暖却不刺人，从室内穿过，投下一片树叶窗棱斑驳的剪影。
晚睡晚起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也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正常现象。
等明舒打着哈欠从二楼卧室走出来的时候，一转眼就看到了一楼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排场。
她轻轻动了下鼻翼，各种纷繁复杂的食物香气在半空中飘荡，并不冲突，反而意外和谐。
明舒见状，倒也不急着下去，反而把双臂倚在栏杆上，懒洋洋地从上方俯视一楼的场景。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餐点小食，冷热咸甜应有尽有，食物上方还能看到蒸腾的热气，就像是刚出锅一样新鲜。
瞥了眼食物下方的盘碟，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系统商城出品的，应该是小泥人儿帮忙的手笔。
客厅里，昨晚的杂乱无序已经被收拾整齐，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旁边配套摆着几叠茶点，看起来像是她自费摆上商城的产品。
别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她又打了个哈欠，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栏杆上抽身，慢悠悠地晃动脚步，往楼梯走去。
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就见大门处伸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小脑袋上还顶了片圆形的、不知是什么植物身上的叶片。
小家伙儿看到明舒醒了，脸上的小眼睛一下子弯成两条弧线，兴高采烈地从门后跑过来，抓着明舒的裤脚，引着她向餐桌方向走去。
明舒也不拒绝，饶有趣味地看着小泥人儿一脸骄傲的小表情，很是配合地坐到了椅子上。
小泥人儿看她坐下，这才通过椅子，一层层跳上餐桌，站在餐桌难得空出来的角落里，像是一位专业的侍从一般，优雅伸手示意：“啊！”小表情很是活灵活现。
她这才仔细打量桌面上的各式餐点，有系统商城出品的——不是样式精致，就是做工熟练；也有新任大厨的作品，这些就难免带着点新手质朴的痕迹。
菜式有新有旧，新的是大厨的尝试，旧的大都是她以往在商城里喜欢点的几样，不过无一例外，份量倒是都不多。
更像是新员工想要探知她的口味偏好。
搭配合理，还有兜底。看样子小泥人儿应该帮了不少忙。
也难怪这小家伙表现的这么积极。
明舒忍俊不禁地伸出左手食指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还有小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新换的叶片，饶有趣味：“感谢阁下的服务，那么，我要开动了。”
闻言，本就起劲儿的小家伙儿，小胸膛瞬间挺得更加明显。
不过又撑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不再维持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而是顺着桌角跳了下去，开始在地面蹦蹦跳跳原地转圈圈。
幸福的小花仿佛都能具像化了一般。
“噗嗤”，明舒扶住额头，没有被手掌遮挡住的眼角泛出愉悦的笑意。
正在兴奋中的小泥人没有注意到这点动静，反而又起身朝外跑去，一身的活力仿佛发泄不完。
看着宿主第一次眉眼俱笑，系统有些怔愣，疑惑地看了看小泥人蹦蹦跳跳的背影，不太明白。
虽然表现的确有些稚子的天真无邪，但有这么好笑吗？
“宿主？”它犹疑出声。
“不觉得很有趣吗？”明舒放下手，眉眼中是尚未散去的笑意，声音还带着些笑声并未完全平复的抖音。
“......嗯。”
听出了系统的迟疑，明舒没有解释，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却在末尾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系统：？？？
明舒低头，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嘴角依旧保持着扬起的弧度，被碎发遮挡住的眼眸里，却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已经能自主思考了吗？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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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厨房，不大的地方堆满了人和兽。细数下来，一共分为四派。
一派专心致志对着菜谱钻研改进。
一派惬意地观看，时不时品尝指点一下。
一派忙得开心，兴致勃勃地进行投喂。
一派乐得接住馅饼，吃得一通肚儿滚圆。
一时之间，分工协作、各得其乐。
和谐的户外厨房中，时不时传来“起锅早了”、“不够脆”、“老了”、“过甜”、“淡了”等等点评声。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用词，却往往切中要害。甚至在一个新手厨师面前，显得有些刻薄犀利了。
嗯，众所周知，挑剔和厨艺水平往往没啥直接关系。
毕竟有很多人可能连厨房用具都分不清，却不妨碍其自封一名专业的民间美食评论家。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的生活节奏，就连系统都有些佩服。
不仅佩服宿主难得没有喜新厌旧、还一直保持着的新鲜感和热情度，也佩服新任大厨居然到此还没翻脸。
不过还好，这种节奏到后面就放慢许多了。
所谓严“师”出高徒，某新手厨师的厨艺水平和某难搞甲方的发话频率明显呈负相关。
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之前沙发旁摆的厚厚一摞菜谱秘籍就没剩几本了。
看着桌面上日益变得丰富复杂的菜式，和逐渐减小的商城菜肴比例，系统沉默了。
它不太懂，但大受震撼。
咱就是说，“宿主，这个出师过程，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小奶音中满是疑惑不解，又透露着清澈的真诚。
“不都是这样吗？”
明舒也甚为真诚地发出疑问。
教徒弟不就是这样吗？自由放置+传授秘籍，就可以换来徒弟的野蛮生长。而且长势还都不错。
虽然现在这个不算是收徒吧，但教导方式完全可以适用啊。
有问题吗？
“......嗯，就是这样，没毛病。”她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系统：......
系统：？？？
真的吗？怎么好像和它数据库里的资料不太一样？难道是自己的数据库该更新了？不至于吧，它出发的时候资料都是最新的啊？
系统心里有些犯嘀咕，但事实胜于雄辩，眼前实打实的例子就摆在这里了，至少说明这个方法是能够适用的。
它在资料库中进行补充记载，并上传总系统请求修正后，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将之抛诸脑后。
“嗯......今晚正好飘着小雨，不如在外面吃烧烤吧。”明舒放下小叉子转身，熟练地向正在钻研菜谱的大厨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厨闻言，熟练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继续对比菜谱和投影教程。
“让我想想，下雨天的话，那就来点梨花酿好了。”明舒轻声补充，定下了今天的晚餐。
应时耳朵动了动，神色复杂地感受了□□内活跃澎湃的能量，无声叹了口气：懂了，又是员工福利。
虽然是员工福利，但不妨碍人情越欠越多。
雨下得并不大，朦朦胧胧地在这深山野林里倒是很有几分空渺的意蕴。
摊子很快在外面支好，一根植物的茎杆自土中拔地而起，长至半空中，顶端细小的嫩叶迅速扩张，宽阔的叶面在半空中不断延伸，直至将整个摊子、座椅覆盖过去，还留有大片空余。
叶片底下很快升起袅袅白烟，打着圈儿向上飘去。木炭炙烤的香气伴随肉汁滋滋作响的声音，自雨雾中飘出。
不远处，正在逡巡的两人顿住动作，顺着风的方向，向前探寻。
烤肉上的多余油脂在高温的烘烤下发出滋滋声响，顺着肉块不规则的弧度，向下滑落，在灯光下晃出晶莹的亮点。
烤到一定火候后，分步骤撒上的调料、和烟熏的味道一起构成了烧烤真正的灵魂。
烤好的肉串上遍布油亮的汁水，一口咬下去，内部被锁住的汁水便在舌尖上崩裂开来，把各种混合的调料香气一起，冲散到口腔深处，仿佛连喉咙也一起热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再来一口温凉的饮料，不拘是酒或者其他饮品，便是在自然温度下都冰凉舒爽，一口灌下去，满是畅快。
梨花酿产自她的私藏，倒是没有多么神奇的功效，也不醉人，只是口感轻柔，回味清甜，最是适合这湿热的雨季。
边吃边喝，也没有人说话。
应时是要维持自己聪慧凶兽的壳子。
明舒则是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归根结底，也不是很熟，倒是有些对不起烧烤的意境。
没人说话，那更多的精力便用来吃吃喝喝。
不知不觉，一瓶、两瓶、三瓶，明舒旁边的小几上已经空出三个小巧圆润的酒瓶。而应时这边，唯一的酒瓶却是还没拆封。
这酒明明不醉人，但明舒却觉得有些犯困。
她在桌边撑起身子，朝一边的吊床倚过去，从靠着坐下，再到渐渐躺在里面。
她看着对面灯光下的银狼，只觉得上下眼皮都在打颤，思维有点迟钝，就想找点话题醒醒神。
然后，正在专心致志解决晚餐的饮食就听到一道困顿的声音传到耳边：“那几只猛兽，都是你一个人解决的吧。很厉害嘛。”
应时浑身僵住，瞳孔微缩，只觉心跳加速、后背发凉，后颈处的毛发都要立起来了。
虽然有些意外对方突然的摊牌，但却又有种总算来了的踏实感。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此刻总算是落了地。
“嗯？”他又听那人发出一声质问一般的音节。
应时低头，看着脚下的细土碎石。头顶的灯光斜斜照过来，映照出来的影子却是一直呆在原处，半晌没有动静，只余丝丝密密的雨声和炭火噼啪作响的混响在叶片底下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却见原本如小山般的影子轮廓在灯光下逐渐拉长、延伸，直至画面定格在一个半坐着的修长人影身上。
“你，”应时的嘴张张合合，纠结半晌，最终也只是吐出一个音节。
“你担心吗？”一直以来，他心里憋了很多问题想要问，譬如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谁么人？你想要什么？等等。
但真等到合适的开口时机，他的诸多问题在嘴边滚了几滚，最终只是问出了一句：“你担心吗？”
话一出口，他就隐隐有些后悔。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会不会担心害怕？如果是那样的话，他马上可以离开。从最开始他就不想把任何人牵扯到他自己的麻烦里。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这人无意间表现出来的神秘强大，他早就悄悄离开了。
但这句话问出口，与其说是关心她是否会担心害怕，听起来却更像是担心她会让自己离开。
应时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脸上有些难得的懊恼。
而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应，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紧绷起来，不上不下，没有着落。
就这样又沉默半晌，他干脆抬头，朝明舒看去，开口道：“我”。
刚吐出一个字，应时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他有些错愕地盯着对面那人在半隐匿在光线下、光影交织的侧脸。
刚刚随手抛出如此棘手问题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面对这般情景，应时沉默无言，盯着对面那个显然已经睡熟了的人，一时之间心绪复杂难言。
他沉默良久，从烧烤架旁站立起身，原先只是在地上的影子很快拉长到一旁的叶伞茎部上端。
他转过身，朝明舒走过去，光线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分明的棱角，一半在光下柔和俊美，一半在阴影中危险逼人。
吊床距离烧烤架并不远，在身高腿长的人形状态，不过迈动几步，就已经到达吊床旁边。
坚持到现在、同样有些晕晕乎乎的小泥人儿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人，不太明白它那么大一头狼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原本就恍惚的小眼睛中，现在又多了几丝茫然。
应时此时却没精力顾及旁人的心情。
他目光沉凝地盯着吊床上仿佛一无所觉的人，沉吟片刻，骤然出手，单手呈刃朝对方暴露出来的脖颈处袭去。
高速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破空声。然手刀在接触到对方要害的前一刻，却骤然停下。
这场突然发起的攻击，如同结束的也如同开始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戛然而止。
只余睡着的人被掌风拂开的碎发无声地见证着一切。
应时眉头皱起，双目之中划过一丝不解。
真的睡着了？这到底是试探，还是......就这么相信他？
想到后一种可能，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良久，他收回手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依旧茫然望着他，但却没有任何应激反应的小泥人，本就纷杂的心绪更加紊乱起来。
‘这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垂眸看向周围被雨水打湿的地面，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但要说他们之间熟悉到已经能够建立牢不可破的信任关系，却是不可能。
毕竟虽然表面相处融洽，可实际上，他们之间连最简单的、彼此交换姓名都没有过。
要说是有意，可这人也不至于白白给他送了这么多好处。
想到这里，他内心嗤笑一声，有些自嘲地想到，毕竟他除了一身重伤和身边数不清的麻烦，也没什么值得图谋的了。
无论是对方是抱着收服或者别的目的，付出和可能获得的收益已经远远不对称了，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怕是没有哪个野心家能大方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一旁依旧熟睡的人，发出一声自语般的低喃：“你到底想要什么？”
沉默旁观了一切的系统，看着后台数据库自动扫描、解锁、补充出来的详细资料，默默地抱紧了自己。
宿主，你啥时候醒啊，我害怕。QAQ～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三见面，嗐，不就是大变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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