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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钟荔婉睁开眼,方才从一阵惊厥中缓过劲来。她想要坐起身,可手肘一撑,心口就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心道这一刀扎的还挺狠。

      “钟二妹妹,你可是醒了?”

      床榻之上的浅色床帘外,传来了一道担忧的声音。

      钟荔婉透过帘子,隐约可以看见外面聚拢着的影绰人群。

      片刻后,两个身着淡翠的侍女递了杯水进来,其中一个脸上泪水迷蒙,眼眶还红着:“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快喝些水吧。”

      另一个随即取了一件外衣,披在了钟荔婉身上,轻手轻脚的将人搀扶了起来。

      一杯清水润嗓,钟荔婉才觉得自己起死回生,身子有了些力气。

      钟荔婉侧眸,看了一眼帘子外的人群。瞧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非富即贵,年岁又不大,估摸是刚刚长廊而来的那些富家子弟了。

      看样子是人多势众了,这样孤立无援下去可不行。

      钟荔婉悄声问翠花:“这里,有没有我们如相门的其他人?”

      翠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嗯,倒也不是说没有。太医院的张太医,跟在惠妃身边的。可是一个太医,能解决这种杀人的事么?”

      总比孤立无援下去好。

      钟荔婉摸索了一下床边,忽然在枕头下面摸到一个翠青的玉佩。她将玉佩握在掌心,心里默念了些什么。片刻后,就见到玉佩上泛着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

      钟荔婉立刻将手中的玉佩塞给其中一个侍女,低声嘱咐道:“将这玉佩给惠妃身边的张太医,就说是我给的。”

      侍女握着玉佩,虽然不懂钟荔婉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乖乖的溜了出去。

      侍女刚走,就听见帘外的声音:“钟二妹妹,伤势可要紧?”

      掀开帘子进来的是一个年岁约莫十八九的年轻女子,一身金缕罗裙,头戴珠钗,整个人如同珍珠一般明媚闪耀。

      瞧着钟荔婉有些陌生的神色,她似乎分外讶异:“我是凌淑啊,凌家凌二。妹妹,莫不是你落了水?可还失忆了不成?”

      落水?什么落水?

      伺候着的侍女哭哭啼啼的打抱不平道:“我家小姐前几日刚落了水,一度昏迷。如今又平白扯到着杀人的案子里,受了这么重的伤。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定然又要伤神。”

      说起老爷夫人,钟荔婉可再清楚不过了。原身钟荔婉是当今权倾朝野的相国钟缄春之女。

      钟家的名声,放之整个京城,除了与之抗衡的左相,无一不毕恭毕敬。

      果不其然,那侍女的话音刚落,就见着凌淑覆上钟荔婉垂在被子上的手:“钟二妹妹放心,正因如此,我刚刚去请了惠妃娘娘来做主。无论如何,定然会还你,还我三妹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响起。

      凌淑已经顾不得钟荔婉了,她速速掀开帘子,迎了出去。钟荔婉也被侍女搀扶着下了床。

      然而她刚走没两步,就见着凌淑一阵哀嚎,边叫嚷着“惠妃娘娘给臣女做主啊!”边噗通一声跪的清脆。

      钟荔婉惊讶了好一阵,才听清凌淑的哭诉:“娘娘!钟二和九殿下苟且,我三妹妹不过是意外撞见,何其无辜!竟然要遭这对狗男女如此残害!”

      钟荔婉还没动气,就见着一旁搀扶着的侍女气的手都在发抖,气势汹汹的质问:“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娘娘!我有证人!”凌淑立刻三指起誓,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押着一个青绿色衣裳的侍女。

      钟荔婉身边的侍女更是恨得牙痒痒,指着地上那侍女道:“云轴!你这个白眼狼!”

      凌淑冷哼一声:“现在你们自己都承认这是钟荔婉身边的侍女了!”

      云轴瞥了钟荔婉一眼,随后心虚的快速收回目光。

      凌淑呵道:“说!一五一十的告诉娘娘!你都知道些什么!”

      云轴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娘娘!小姐和九殿下暗行苟且,因着我家小姐明面上尚且和七殿下相处着。所以,意外被凌三姑娘瞧见了,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痛下杀手。娘娘,这般龌龊事,奴婢实在是瞒不下去啊!若是娘娘不信,大可去小姐的枕头底下搜查,那里有一个翠青雕花的玉佩,花瓣略有磨损,独一无二,一对便知!”

      话罢,惠妃使了个眼色。两个候着的侍卫不顾三七二十一便进了帘子搜查,然而搜查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搜查到。

      “回娘娘,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云轴慌了一瞬,她分明是今晚才放上去的。

      钟荔婉根本没时间发现。

      “娘娘!绝不可能!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既然是你亲眼看见的,那你就给本宫找出来!或者说,”惠妃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长甲:“你还有其他什么证据?”

      云轴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今晚凌家人只给了她这一个玉佩,她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凌淑,正想要说什么,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见那枚再熟悉不过的翠绿玉佩。然而,这枚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太医的腰间。

      可是见着太医身后紧随着进来的侍女,她恍然明白了,又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以及这次,因为惶恐担忧而留下的两行眼泪:“娘娘!玉佩,玉佩在太医身上!是钟荔婉!她让人拿了玉佩换出去的!娘娘!”

      钟荔婉立刻道:“娘娘!臣女没有,臣女和张太医绝无任何往来!还请娘娘明察!”

      随即,刚刚进来的张太医也懵了一瞬,表情恰到好处,惶惑的看着惠妃道:“娘娘,老臣跟在您身边十余年,绝无可能私相授受。还请娘娘明察!”

      惠妃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随即目光定在了钟荔婉身上。

      张太医是她母家的人,和钟家没有半点干系。况且,如今这死了人的事,她若是在这儿定了钟荔婉的罪。日后无论查出来真相如何,都得是她和钟家结了梁子。

      随即,她又想起了一旁跪着,默不作声的凌淑。她听说了凌家最近有意向左相投诚,可是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下三滥招数,还真是叫人笑话。

      “本宫还是那句话,”惠妃冷冷的睨了眼云轴:“你若是有确凿的证据就举荐,若是没有,就杀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所以,你到底还有没有证据?”

      云轴已然慌神不能自已,她求助似的看向跪在前面的凌淑,还没等开口,就听见旁边一阵啜泣声。

      再一转头,就看见钟荔婉已经跪坐在地,成了泪人:“云轴,我自认待你不错。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来害我?”

      “云轴,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你说出来,本小姐既往不咎,你我还是情同往日,如何?”

      云轴有些被说动了。她素来清楚钟荔婉的,说好听了是菩萨心肠,说难听了那就是软包子。她从前也做过不少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钟荔婉对她不是容忍,就是一再原谅。

      而且,已钟荔婉的身份,她自然是能在惠妃面前求情,保下自己一命的。

      “小姐....”云轴向着钟荔婉的方向看了看,似是下了狠心,立刻调转风向指着一旁的凌淑道:“是她!是她把玉佩给了我,要我诬陷小姐的。”

      凌淑被指控,却没有慌张。

      她甚至倍感荒唐的笑出声来:“钟二妹妹,你可真是教出了好奴才。墙头草,两边倒,刚刚吃里扒外倒打主子,现如今又来指摘我了?”

      “娘娘,这婢女信口雌黄,满嘴胡言,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

      云轴有些歇斯底里:“分明是你将玉佩给了我!你早就嫉恨我家小姐了!”

      凌淑冷笑:“是么?空口无凭,云轴,你可要拿出证据来。”

      云轴吞吞吐吐半天,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一遍遍的对着钟荔婉重复:“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我真是听了她的话。”

      凌淑起身,对着惠妃行了一礼,道:“还请娘娘见谅。我刚失了三妹妹,一时慌不择路,听信了这奴婢的谗言。”

      “今日的事全是个误会,”凌淑看向钟荔婉,眼中全是歉意:“是姐姐我蠢笨了。不过替妹妹摘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奴婢,也算是姐姐我赔不是了。”

      “今日全是姐姐不对,还请妹妹大人大量,万不要和我计较。”

      钟荔婉宽宏大量的对着凌淑笑了笑:“我知晓姐姐心急,想要帮三妹妹找到凶手。我自然不会怪罪姐姐,我也想着能帮姐姐早日抓到凶手。”

      说完,就见着钟荔婉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长长的布条,递到了娘娘眼前:“我遇袭时,不小心砸在了画帘上,扯断了些画帘下来。如今醒了,才恍惚想起来,这画帘上面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但愿是我多虑了。只是事关三妹妹的死,我也想要为凌二姐姐出一份力。”

      看清钟荔婉递出去的是什么,凌淑脸色霎变,没有了方才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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