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XVIII. 模糊的羊皮纸文字 ...
-
*道具收集——博古架：锉刀，面罩，锯子，带有数字和提示的旧皮鞋；已消失：带有斗笠图案的木牌*
*玩家I位置——灯光幽暗的门廊，被恶犬袭击后此轮循环结束。听到无人的长廊传来说话声*
被恶犬咬住的一刻，鸠奈斯男爵想到了失忆者。
——那张年轻的脸，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是在哪里见过吗？——
男爵黯然地知道，失忆者留在了上一间密室的走廊里。
不，不是走廊。他进入一片草地，跟随某个未知的人去到了一座房间。
落入了房间中的陷阱。接着，就没有音信了。
男爵最后一眼见到他，看到失忆者昏倒在地面，仿佛因为重伤而痛苦地不停哭泣。
——他会‘死’掉吧……
就像幽闭者那样，成为一具躯壳，孤立无援地从游戏中被排除——因此，男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也不敢奢求这份想象：在这幽暗的门廊里，在他像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的时候，会再次听见失忆者的声音。
音色还是那么天真。搞不清状况，叫人恼火。
念念叨叨的语调又令人无可奈何，以至于，这怒火，这无奈，却倏然化作一种亲切，一股胸腔里难以遏制的笑意。
鸠奈斯男爵无声地扬起头：哈哈哈哈哈——
》》》
鸠奈斯男爵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循环最初静默的门廊。
他看着迷雾尽头的一点烛光，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
失忆者就在门廊的某个角落。
先前的声音像是从墙壁间传来，或许墙上有什么机关，或许打开机关就能看见他，这一次，男爵和失忆者能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对面相视——
鸠奈斯男爵心头涌起一股热血。他按住自己：不，不要被冲昏头脑。门廊里还有恶犬，必须最合理地运用每一轮循环的时间。
——从吠叫到恶犬扑上来大约有十五分钟。越到后面越慌乱，有没有什么事能放在一开始完成，类似于扫清障碍……——
鸠奈斯男爵首先想到的是脚下那块地毯。
——对，毯子里压着什么东西，踩上去容易绊倒，发出的动静会把恶犬招来。
是个隐患——
他来到先前摔倒的位置，果然看见一个圆圆的、大约拳头尺寸的突起。
突兀的形状在深红色的仿真丝地毯下显得尤为怪异[1]，所幸靠近毯子的边缘，想要取出并不太费力气。——真令人不适，结界中就不能整理干净一点吗——男爵厌恶地用脚踢了踢，然而异物露出来，竟是一团揉皱的羊皮纸，挪出毯子后皱巴巴地慢慢舒展开。
——羊皮纸？——
鸠奈斯男爵愣了愣：
——这东西早很少再用了，除非是记载什么异常重要的东西 [2]……——
他略带嫌恶地捡起羊皮纸，随即猛地一顿，看见纸上赫然写满了字。
花边型的字体十分精致浮华，文字内容是：
“我听说，老巴斯虽然嗅觉迟钝了，可听力还是那样敏锐。奔跑的力量也不坏。
“陈旧的门锁很是烦人，齿轮松松垮垮，时不时就得敲打两下。
“但也有好处：按下把手，——***右**上**（模糊的字迹）——
“没有钥匙，破旧门锁也一样能打开。”
鸠奈斯男爵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模糊的字迹又写了什么，像是在暗示某种方位？
他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与此同时，门廊外响起了犬吠，像是被这尖锐的吸气声激发了出来。男爵下意识后退两步，忽然灵光一闪：
——“听力敏锐”，“奔跑的力量不坏”，
……“老巴斯”，指的就是这条狗吗？——
他刹那间心脏狂跳。男爵不关心这条疯狗有什么名字，但他知道，纸上的话语是在描述这座门廊，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忽视的信息。
——羊皮纸，原来是结界中的道具！——
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纸面浮华难辨的文字：
“大门的锁，松松垮垮”。没错，这就是在说那扇木门，因为齿轮松动，要经过敲打才能复原，和实际的情形一样！
并且羊皮纸上提到，打开木门并不用拿到钥匙，只需“压下把手”，然后，“***右**上**”——
鸠奈斯男爵心头一颤：
这串文字就是解锁的方法。像是某种密码一样。
他看着模糊褪色的笔记，突然抬起头，走向了木门旁边的烛台。
——门廊太暗了，或许靠近光亮能辨认出来——鸠奈斯男爵倚在蜡烛旁，可他眯起眼睛仔细分辨，仍旧看不清斑驳游离的字迹。
——该死！
这是故意为难人吗，找到线索却偏偏没办法阅读？——
鸠奈斯男爵越凑越近，几乎快要碰到跳动的火苗了。然而他忽然眼眸一闪，瞥见蜡烛底部，仿制的鎏金烛台上竟有一排扭曲变形的字母。
是滴落的蜡油凝结起来的。
拼合在一起，猝不及防组成了一句话：
“Bl’w ‘ff”
——“Bl’w ‘ff”？
——Blow off——
鸠奈斯男爵错愕地张大了嘴：“吹灭蜡烛？！”但就在此刻，他手中的羊皮纸散发出黑烟，因为离蜡烛太近，竟被灼热的焰火烤燃了。
“啊，不要被烧掉了！”
鸠奈斯男爵跳开一大步，惊恐地拼命扇动纸面。已经来不及了，一丛暗橘色的火光从羊皮纸漫过，恰恰是书写文字的那片区域。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纸面迅速被熏黑，那行模糊的笔记却慢慢变成了银白色，仿佛结霜一样，无比清晰地在纸面显露出来。
笔记写着：
“右左右右左上”
羊皮纸暗藏的信息，以这种方式被揭开了。
鸠奈斯男爵惊得一时呆立在原地：
是特殊墨水的缘故吗，灼烧过后反而能显现出颜色？……
——不，或者与墨水无关，根本是白舞姬的魔法，反正结界中的一切不都是由他随心所欲地掌控吗。——
鸠奈斯男爵摇了摇头，发出一阵冷笑：
——白色舞姬，就这么喜欢和人玩游戏？……——
他其实想过，自己进入这个结界，就是像困兽一样用来被取乐的。
或许白舞姬正无比享受地看着这一切。或许，男爵会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密室之后是新的密室，在这个永无出口的空间供白舞姬肆意赏玩。
——没关系的。
我不知道，面前还有多少重关卡，或者你最终会不会放我回去。
但我要去救人，去救我的同伴。哪怕整个结界是一场虚无，至少我还有这一件真实的事情——
鸠奈斯男爵平静地握紧手指。他默念着提示，直到背在心里：“右左右右左上”。
似乎是压下门把手后，转动手柄的方向和顺序。
根据羊皮纸上的描述，门锁的齿轮松脱，已经无法正常地开启和锁死了。因此，利用门锁的机械漏洞，可以用类似作弊的方式破解门锁，而这组方位就是通过扭转手柄，带动齿轮将锁舌撬开。
——原来如此……
所以无需再寻找钥匙。离开门廊的方法也确定了。——
鸠奈斯男爵退后一步：不过，现在还不能开门。
扭动把手会发出噪音，恶犬巴斯会立即被引来，届时将没有机会寻找失忆者的踪迹。
鸠奈斯男爵沉思片刻：按照此时的犬吠声判断，距老巴斯来到门前还有八分钟左右，男爵打算放弃这一轮循环，用剩余的时长搜寻失忆者的下落。找到他后，两人再等下一个循环共同进入木门。
——新的循环中，也无需再检查羊皮纸。所有内容已经记在了心里——
不过，还剩下一个问题。
鸠奈斯男爵看了眼门边的烛台：“吹灭蜡烛”，这也是某个要完成的步骤吗？可原因又是什么，正是利用烛火，他才破解了羊皮纸的内容啊。
——无论如何，暂且还要依靠烛光寻找线索，进入木门的时候再熄灭吧——
男爵转身离开，查看起门廊一侧的墙壁。
可是，高耸的墙面像夜色一样漆黑，平滑得看不出材质，更无法找到可以操作的机关或者装置。
——不，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确定他就在墙背后——鸠奈斯男爵皱眉贴近墙面，沉沉的墙壁背后却毫无声响，甚至像具象化的黑夜，密不透风，没有人能藏身在里面。
——我不会听错的……——
男爵焦躁起来，忍不住轻轻敲打起墙壁：
——回答我，快回答啊！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然而没有回音。
时间在一点点耗尽，鸠奈斯男爵忍无可忍，愤恨地一拳击打在墙壁：
“连你也要玩我吗？！让我这样可怜地团团打转！”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发泄怒火，这不是失忆者的错，或许他也身处困境，根本无力做出回答。
鸠奈斯男爵最后一次撞了撞墙壁。他颓然地低下头，疲惫不堪，只想苟延残喘熬过剩下的轮回。然而就在这一刻，墙背后蓦地传来两声叩响。轻轻的十分内敛，像是害怕惊动了听见它的人。
随后，有人声从叩响处传来。极致清冽，绝不可能是幻觉。
但那不是失忆者的青涩、又充满笑意的声音。
而是像水声一样。
仿佛漫过身体有无边的温柔，又有一点侵骨的凉。
是听过一次就难以忘怀的音色。幽闭者轻声说：
“为什么敲打墙壁？
“不会有出口。你不该到这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XVIII. 模糊的羊皮纸文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