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丑弹簧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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贠斐从商店买来头巾系在脸上，沙锥已经关门了，他只能在这个附近找到可以遮挡沙尘暴的地方。
高楼是不可能的，火漆、地石和沙锥差不多高度，日焰林更不可能，离沙锥太远了，倘若过去只可能会在路途中央被卷进沙尘暴。贠斐只好换了方向把目标定到旁边的矮楼上。
其实，整个沙漠除去四个高楼，剩下的地方几乎都是矮楼，不过矮楼也分为两种：旧与新。倒也不能说新，只能说相比较于旧的矮楼，新矮楼是完整的，没有残缺断梁。
贠斐躲到了一处矮楼里，令人震惊的是这户矮楼显然有人居住，桌子上热腾腾的水还冒着白气，贠斐不自觉放慢放轻脚步。
又一次打开商店购买防身物品，贠斐拿着一把匕首从进门的左边的房间开始一扇一扇门推开。一楼没有人的踪影，贠斐想着，人只有可能在二楼。在他上楼梯的时候把前一个游戏的剩余商品放在了楼梯角。那是一个感应激光，通过感应器传递信号给激光，激光便能对准目标照射出和太阳光一样灼热的光线。
他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贠斐游戏经历过太多，只不过现在心里有所顾虑，外面的沙尘暴一时间无法消失，他就不能立即去对角线的绿洲和秦易会合。
呜——呜——呜——
沙尘暴来了。
贠斐走到二楼，整个二楼只有一扇门，贠斐估摸是这家的主人把二楼打通成一个平层，这样的空间更大，感觉更好。他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小声抱歉打开门。
门里也没有人，唯独墙上的五颜六色的壁画吸引了贠斐的注意——一幅马戏团内部正在表演的画。
左下角骑单轮自行车的熊，右上方在空中尽情舞蹈的少女，穿越火圈的猴子，独臂走钢丝的男人，一群看戏拍手叫好的观众和正中央咧开嘴大笑的小丑。
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尤其是小丑身上往外散发出的白丝穿过每一位正在表演的演员头颅，形成放射式的蜘蛛网，蜘蛛网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颗粒。
贠斐没有办法把整幅壁画记录下来，只好从兜里翻出笔和纸画个大概。
耳边传来滋滋滋的响声，贠斐知道管理者要说话了。
【玩家吴晖生命值清零，确定死亡。】
【玩家岳琪生命值清零，确定死亡。】
【玩家秦易生命值清零，确定死亡。】
贠斐手中的笔突然掉落，刚刚管理者说什么，谁确定死亡了……秦易吗……顷刻间，手上的纸就被抓皱了，纸上的墨水还没有干，染了贠斐一手。
“哥哥！哥哥！你在吗？回话！”
“哥哥你在哪里！你出什么事了吗！”
“秦易！”
贠斐口干舌燥，止不住地心慌。耳麦另一边一直保持安静，甚至没有杂音，好像刚刚大声吼出的三句话是自己的独角戏。外面的沙尘暴停了，一串黄澄澄的果子被吹到房间里，贠斐这才发现原来这间房并不是封闭式的，它有一个阳台，敞着，不受沙尘暴的一点攻击。
自己一进门就注意到壁画，根本无心观察屋内构造，这很奇怪像是被夺了舍。
“我在。”
耳麦里终于出现声音，贠斐并不觉得很激动，而是冷静发问：“你给我取过小名，是什么？”
“哈？”耳麦那边毫不犹豫地回答：“三九氿氿啊。不过你怎么了，你那边一直有笑声，我都听不见你的声音。”
“没什么，哥哥你现在在哪里？”
“海楼，我看这个建筑外面写着的，怎么了？”
“你出了海楼就往东北方向走，一直走你会看到一个特别空旷的地方，我们在那里会合。”
“没问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贠斐说自己听到了三条管理者的通知，死了三个人，“三个人吗……”另一边的秦易愣住了，“我只听到了两条，吴晖和岳琪，所以这是一个多人模式……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贠斐看着壁画，上面的小丑居然转了个向，背对他。他意识到好像被戏耍了，有点火冒三丈：“哥哥，要是你遇到什么一定记得给我说一声。”
“好。”
和秦易通话结束，贠斐拿起匕首对着壁画说：“好玩吗？”匕首刀尖对着小丑的背，“也是，像你这种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第一次见到活人确实很感兴趣。喂，我对你也很感兴趣，你能转过来吗？”
小丑似乎是听懂了贠斐话里带着威胁，一动不动，直到贠斐用刀尖划着墙壁，很精准，只对着小丑划，它才尖叫着转身到处乱跑。
声音比婴儿还细，听得贠斐耳朵发痛，“闭嘴！”咻的一声一把匕首把小丑钉住，“你这个小东西倒是很会迷惑他人，让别人听到干扰消息……”贠斐端详了一会儿小丑，兴致盎然说道：“你不会是什么道具吧。”
说完贠斐手握住匕首把小丑那块水泥撬了下来。
【恭喜玩家贠斐获得道具：小丑木偶，请玩家继续进行游戏。】
“还真是啊，”贠斐看着落到地上的木偶，心想着这个道具特别有用，迷惑他人编造假信息，放在哪个多人模式的游戏里面都不会多余鸡肋。
收拾完背包里面的东西，贠斐离开矮楼，对着城市地图上写着poumon的地方走去。
路上经过地石，贠斐遇到一对搭档，其中一位是和秦易同时找到道具的余叶，另一位叫作何至宁，两位把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对比起只有头巾的贠斐，简直专业到不行。
“我们之前去沙漠旅游过，熟悉罢了。”何至宁伸出手，“我叫何至宁，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厶贝非文，贠斐。”贠斐知道何至宁示好的原因无非是想合作通关游戏，他也是这样想的，何至宁的搭档余叶找到的时间沙漏应该是可以倒流时间，是很好用的道具，只不过当即之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先和秦易会合。
“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我也有自己的搭档。”
“你的顾虑我们明了，我们会同时把你的搭档包含在我们合作里面，你不用担心。”余叶说，“你的搭档人在哪里？”
“在中心，我现在要去和他会合。”
余叶和何至宁对视一眼，开口：“好，我们也要去中心，和你一起吧。你先和你的搭档会合，合作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
“可以。”
说完三个人一起朝着中心走去。
“你们在地石有没有遇到礼盒？”贠斐问，“绑着定时炸·弹的礼盒。”
“遇到了，只不过在倒计时结束前就出来了。”何至宁指了指自己腰腹的一道口子，“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样子，地石里面可不止礼盒。喏，看见了吗，这一道就是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的。”何至宁说完就被余叶击了一拳。
“别看他现在风轻云淡，刚刚他痛得要死不活的。”余叶调笑道，“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嗷嗷叫。”
“乖乖，这个位置再深一点就是肾啊，我要是出问题你生活怎么办！”
余叶又一击对着贠斐说：“他喜欢口嗨，不用管他。”
贠斐乖巧地挥挥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你们倒是心态好，通关了很多次吧。”
何至宁一改玩笑样：“的确，对这个游戏很熟悉。你呢？”
“两三次，还是个新手。”
“新手就找搭档了？”
贠斐微微一笑：“我哥哥比较厉害……反正比我厉害。”
何至宁和余叶还真以为贠斐和他的搭档是亲兄弟，倒是没再说什么。
路途中间没有再遇到沙尘暴，但是三人走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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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在花塔也遇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柳思颖的弟弟。
“你怎么也进来了？”秦易把弟弟放在地上，顺了顺心有余悸的他的背，刚刚遇到了很奇怪的大树，弟弟差点就被诡异的大树彻底吞噬了。
“嗯……”弟弟支支吾吾道不清个一二三，秦易只好作罢。“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秦易，你好，小先生。”
“柳嘉景，嘉年华的嘉，景色的景。”柳嘉景回答。
“嘉景小先生现在和哥哥一起走好吗，我们去找贠斐。”
柳嘉景快速牵上秦易伸出的手，这是最好的回答。
“贠斐。”
“怎么了哥哥？”
秦易低头看了一眼专心致志走路的柳嘉景说：“我找到了柳姐的弟弟，柳嘉景。”
“什么！”
另一边的贠斐声音惊到劈叉，吞咽了一下口水：“拜托请看好他哥哥，他可调皮了。”
“有你调皮？”
“是我的百倍千倍万倍！总之一定要看好他，别让他知道危险还一股劲往前冲！”
“好。”
秦易逗完贠斐就拉着柳嘉景走得快一些，“如果你有不舒服就告诉哥哥，哥哥背着你走。不要勉强自己，不舒服就说出来。”柳嘉景点点头。
不过，秦易倒是觉着事情有点怪，柳嘉景虽然十三十四岁已经可以算得上半独立的状态，但是联想到自己遇见的小丑脑袋又疑惑柳嘉景是怎么出来的，秦易忍不住发问：“嘉景，你有遇到礼盒吗？”
“是不是身上绑着炸·弹的礼盒？”柳嘉景问，“我遇到了，但是……”
柳嘉景醒来所在的房间和秦易贠斐的完全不一样，是一间很温馨的房间，但礼盒仍然存在，“我其实没做什么，房间里出现了一道黑影，在天花板上，它帮了我。”
黑影……天花板……
秦易不由回忆起了贠斐口中的邵弥，简直一模一样，难道恢复成一个个体的2731拥有了曾经属于邵弥的记忆和感情，竟然帮助为人的邵弥女朋友的弟弟。
秦易心存怀疑，对柳嘉景旁敲侧击：“你，你还记得邵弥吗？”
提起邵弥，柳嘉景肉眼可见地低迷起来，“当然了。我好想邵弥哥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一直不相信他有心脏病，我也去医院闹过要看死亡证明，姐姐把我拉住了。后来觉得，死者安息，不应该去打扰他。他对我可好了……”
秦易看着柳嘉景不好意思地摸摸他的头：“对不起嘉景，我不应该提到他的。”
柳嘉景摇摇头：“没关系，至少他还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他不会消失，他会永远活着。”
秦易突然羡慕柳思颖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弟弟，如果秦甜霏还活着他也可以把她教好，用尽全力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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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和柳嘉景很快就走到了中央，中央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很多人，可唯独没有看见贠斐的身影。
“贠斐，你到哪了？”
贠斐回答：“哥哥，你可能还需要等我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到。”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特别大的盒子，和房间里的简直一模一样，悬在一个白色的大型瓷盘上方。秦易只能仰头眯着眼睛看才能看见盒底。
“贠斐哥哥！”柳嘉景往前一冲，挣脱开了秦易的手。
秦易立马看向前方，是贠斐来了。贠斐扯下了围在脸上的头巾，对着秦易微微一笑：“哥哥”，他嘴比着口型，“好久不见”。
两个人朝着对方走去，忽地，不知从哪里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一阵强风迷了眼。
嘻！
咚！
砰！
秦易睁开眼，眼前只有安详闭着眼的半边小丑的脸。他不敢出声，全身的血液沸腾叫嚣，手指止不住地抖动，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嘻嘻！
小丑睁开了眼睛，红色的瞳仁向后瞥向秦易，瞳仁里面有一个黑影，是个跳着踢踏舞的黑影。
秦易不知道的是，小丑的另一边的眼睛同样向后注视着贠斐，只不过瞳仁是白色的并且里面什么都没有。
贠斐同样很难受，被白色的眼睛看着，好像什么秘密都公开了，一览无余。
小丑头骤然飞起，秦易清楚地看到头下方的弹簧，已经生了锈但毫不犹豫地说照样运作良好。
“欢迎欢迎！好久没人来了！我是杰克，欢迎光临光影马戏团！”
小丑杰克开口说话，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嘴里掉在了下方白色瓷盘上，红白相映，让人犯恶心。
“光影马戏团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的，在这里有你们应该遵守的规矩……”小丑杰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胡子截胡了，大胡子嘴里叼着烟毫不在意说道：“你是谁啊，管这么多干什么。”
小丑杰克扭动脑袋，在众人里面寻找大胡子的身影。
“是你呀，没有礼貌的外乡人……”小丑杰克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不遵守规矩的后果是什么。”边说边利用弹簧把头收了回去。
“你看见没，它根本啥都不敢坐，一个怂！”
大胡子的上半身被叼走了，只留下下半身喷涌着血液，原本一旁的人被腥臭的血浇了个透，崩溃地大喊大叫。
在大胡子周围一圈的人都像被扼住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有颤颤巍巍哭泣，弯腰呕吐。
在小丑杰克张开嘴俯冲的时候，贠斐第一时间把柳嘉景交给余叶，快速跑到秦易身边，一拉，把人拉在身后，淡漠地看着一切发生。
“光影马戏团第一条规矩：不准打断我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小丑弹簧盒（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