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你的名字呼唤我》写激情文字的树獭

18、牛少雄的执念

　　牛少雄最近特别的烦。...

　　午夜了，身边的那堆肥肉早就鼾声如雷，还夹杂偶尔的梦呓、磨牙。自己，却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往年跑外线业务，累但充实，一沾床就深度睡眠。自从调回本部，整天无所事事：吃喝，开会，打电话。剩下的时间就是喝茶、看手机，或者闭目养神。

　　白天太闲，晚上自然睡不着。

　　牛少了扒拉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短肥腿，往床边上又挪了挪。没想到睡梦中的牛夫人又自然的滚过来，右腿再次搭在了自己身上。

　　床头灯很暗，那张卸妆后的脸，有种前所未有的面目可憎。

　　结婚时只是丰腴，后来叫肥胖，如今只能用臃肿来形容。他们夫妻之间本就没有共同语言，现在也就只剩下那点事儿。每次牛少雄都感觉自己像趴在一堆烂泥上面，无处着力。后来干脆就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任由那只蜂蛹一样的虫子在自己身上蠕动。牛少了完完全全提不起兴致，有好几次假装结束，然后偷偷到卫生间打出来。

　　幸亏儿子不像她。

　　儿子八岁，虽然还是虎头虎脑的样子。但是五官已经在慢慢长开，是牛少了小时候的模样。虎头虎脑但手长腿长，断没有遗传他妈妈的五短身材。

　　想到这里，牛少雄轻吁了一口气。自己势利，贪图这豪门、这名车、这权位，就必须得陪上自己长长的一生。自己可以是小颖妈眼中的陈世美，可以是关小颖心中的负心汉，甚至可以是同事认为的攀龙附凤之辈。儿子，必须身材高大、五官清俊。不能酷似他的舅舅和母亲，不枉自己的委屈，这也是岳父母默许这段婚姻的目的。

　　看着眼前四仰八叉睡姿的一堆肥肉，就想起六零二那个女生。

　　尽管已经多年，关小颖也差不多三十二了吧，牛少了还是愿意称呼她为女生。那么小小的一只，总是小鸟依人的站在自己身边，仰着头看你。连睡觉也是眉头紧蹙、单手托脸，侧蜷成一团。楚楚可怜的模样，总会激起你无限的心疼和爱怜。曾经无数次，他也是这样侧蜷搂着进入，并且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睡到天明。

　　他深爱她，但终究还是负了她。校园美丽的爱情在现实面前，终究还是不堪一击。很长一段时间里，牛少雄根本无法面对关小颖。看着她像一朵开错季节的花迅速憔悴，更觉得内疚，于是选择了去跑外线。

　　后来，知道她很快恋爱、结婚、生子，心里稍微好过了些。再后来，知道她老公常年派驻国外，聚少离多。剩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每天孤独的来去，又顿生更多的愧疚。

　　牛少雄轻轻起身，去阳台，点一根烟夹在指间。远外华灯阑珊，身后一灯如豆。背对了，便无人看得清容颜，悲喜随意、喜怒自知。

　　这时候，牛少雄的眉宇间是含了落寞的。并且，不加控制的任着落寞从眉宇间慢慢晕开。染在心上，染在面上，染在唇上，流过双肩的支撑染上心坎。而心里，百感交集，千万般的滋味涌上，搅得七荤八素，浑然不似寻常人眼中的鲁莽粗犷的体育生。

　　特别是调任回来以后，天天楼上楼下，感受更深。

　　往日的明眸少女，如今的美艳少妇。十年，容貌身材一如既往的娇俏可人。但是眉宇间，添了浓浓的掩不住的落寞和清冷。也过于安静了些，是年纪不相符的沉默。

　　自己本想多安慰安慰，可能源于上次疯狂冲动，关小颖对自己的戒备心很重，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七零二和六零二，楼上楼下而已，咫尺之间却像天涯海角。

　　他就只能每天在窗口远眺，在上下班的电梯里祈祷偶遇，在办公椅上闭目遐想：她今天还好吗?现在在干嘛?她几点去食堂?

　　最近，老有个挺帅的小孩屁颠屁颠的去办公室找她，好像是公司外包的装修师傅。想来应该仅仅是工作接触吧，关小颖不是这样的人，牛副主管很自信很笃定。

　　想关小颖，成了牛少雄的执念。